陶建川定定的看著蘇禾。
眼前的女孩眼裡充滿仇恨,卻又充滿欣慰。
她冷淡又不屑的看著他。
陶建川顫顫巍巍,老態必現的聲音喊道:「孩子,你……你竟然是我兒子唯一的親生女兒,竟然是你,我說為什麼只有你的血液可以給我用,原來,原來我們是祖孫?孩子,你爸爸被抓取坐牢了,這世上就剩我們祖孫兩了……」
」你給我閉嘴!閉嘴!閉嘴!閉嘴你這個死東西,你這豬,狗,你這個爬蟲,你這個屎殼郎,你閉上你的臭嘴,我噁心,噁心,我噁心你!」蘇禾瘋了一般衝著陶建川怒吼。
這個該死的所謂的建築界泰斗。
這個不分青紅皂白的砸碎。
這個為了自己的兒子,為了自己的孫女,一次次將她蘇禾置於死地的畜生。
這個既用了她的血液,卻還往死里打壓她的老豬狗!
她才不要叫他爺爺。
永遠不要!
蘇禾怒吼完,便冷冷笑著,一字一字的說:「死東西,老豬狗,我告訴你,我的身體很好,我割掉一半的肝對我來說不是太大問題,但是我不給你!
我就算把我的肝割下來餵狗,也不給你換!
你去死吧!
現在就去死!
我詛咒你死了沒人埋。
詛咒你死了被蛆爬!
老砸碎!」
陶建川被蘇禾罵的,半天說不出話來。
等到蘇禾平靜了,他才可憐巴巴,帶著求饒的語氣說到:「禾兒啊,我那時候……不知道你是我孫女啊,我要是知道……」
「呸!」蘇禾不等陶建川說完,便吐了陶建川一臉。
「不知道我是你孫女,你就可以肆無忌憚的污衊我,侮辱我,詆毀我,栽贓我?明明是你的兒子,你所謂的孫女兒在犯罪,為什麼要認為我是十惡不赦的女人?
為什麼一次次的要置我於死地?
就因為我不是你的孫女?
老豬狗,你所謂的建築界泰斗,你高高在上,就可以這樣污衊別人?」
陶建川:「……」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他被蘇禾這樣罵,卻也沒有半點可還嘴的餘地。
尤其這些人裡面,其中五分之一的人,是他捨棄老臉,從上面要過來高精尖人群。
這些人親眼目睹了他是如何虐殺自己的親孫女的。
這些人在來的時候,都是本著幫助陶老爺子來除害的心裡來的,然而此刻他們才知道,他們是在助紂為虐。
為首之人來到蘇禾面前恭敬又歉意的說:「郁太太,對不起,我們在沒有調查清楚,不知情的情況下,還以為我們做了好事,現在我們知道錯了,我的人,馬上撤走。」
語畢,他便帶著自己的人快速的離開了。
剩下在場人,除了警察,便是郁老太太派過來的人。
這些人原本是聽從老太太的派遣,在看到老太太對郁景延那般的討好低矮的時候,他們心裡邊明白了,老太太輸了。
郁氏財團,又回到了郁景延的手中。
這些人沒有傻瓜。
他們不約而同的臣服於郁景延。
郁景延同樣朝他們揮揮手:「都退下吧!不要影響警察的辦案!」
那些人紛紛撤退。
這個後院,只剩下警察,以及蘇永明葛慧琳蘇蓁一家三口;這邊於月娟,還有郁景延蘇禾郁米梅琴田姐;那邊是郁老太太,關悅馨,郁長青,以及秦瑜。
再有就是被醫生推著的陶建川。
警察把蘇永明葛慧琳蘇蓁以及於月娟全部帶走。
餘下陶建川孤零零一個人,看著蘇永明的背影,蒼老的喊了一句:「兒啊,你怎麼做了這麼多的錯事?我們父子兩,這輩子還能再相見麼?」
蘇永明沒能回答父親的話,便被警察帶上了牢車。
最後一個被帶上警車的是於月娟。
臨上車前,她突然回頭,哭的淚眼婆娑:「禾兒,媽對不起你,媽進去贖罪了,在牢里,媽會好好的伺候葛慧琳和蘇蓁,我會替我自己報仇,也會替你報仇!」
蘇禾不知該說什麼。
她對於月娟沒有感情。
能不恨於月娟,就已經很不錯了。
至於在牢獄裡,於月娟想做什麼,和她蘇禾,沒有半點關係。
警察離開後,蘇禾便滿臉心痛的看著丈夫:「景延,你瘦了,我以為我和孩子這輩子都再也看不到你了呢,你說我是做夢嗎?」
男人搖搖頭:「你當然不是做夢,蘇家人全體被抓了,我也出來了,你以後,不會再受到任何威脅了。以後郁氏財團最大的股東,就是你了!」
蘇禾卻哭了:「景延,我什麼也不想要,我只想要你和孩子,我們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哪怕是苦一點,也沒關係。」
「走,我們回家。」郁景延摟著妻子牽著女兒說到。
「嗯。」
一家三口手牽手,田姐牽著梅琴,郁長青和秦瑜肩並肩往外出走。
身後卻有兩道蒼老的聲音同時發聲。
「景延,孫兒你不要奶奶嗎?」
「禾兒……」
郁景延和蘇禾同時回頭。
看到的一臉亂淚的郁老太太,以及滿臉濁淚的陶建川。
郁老太太哭的聲音很粗很悲哀:「延兒,奶奶知道錯了……」
「我會為您養老,終究您是郁家的老祖宗,但是,我對您也實在沒感情,您安心住在老宅,我會派人照顧您,至於我的父母,我會把他們接到我身邊。」語畢,郁景延衝著老太太點點頭。
算作最禮貌最和解的回應。
而蘇禾則淡然看著陶建川:「不好意思,我和你沒有半點親情,如果一個人強姦別人而生下的孩子,長大以後還得對施惡著養老送終,對施惡者的父親養老送終的話,那天理何在?」
陶建川:「……」
「以後,你在醫院的任何狀況,都不要找我,即便找我,我也不會來,你好自為之!」
語畢,蘇禾便和郁景延一起,牽著郁米,頭也不會的走了。
身後陶建川的哀嚎聲,無比悽慘。
比陶建川的哀嚎聲更悽慘的,還有關月馨。
她雖然沒有犯罪,但是她的頭被老太太打的,滿臉是血,剛才自己做賊心虛怕警察抓她,在警察來的時候,她悄悄的躲在了人後,以至於警察也沒看到她血葫蘆一樣的頭。
這一刻,關月馨也顧不上自己的頭會不會感染了。
她只連滾帶爬的來到老太太跟前:「姑奶奶,您平時最疼我了,您把我當唯一的親人,您剛才對我打也打了,罵也罵了,您不能不管我啊?」
郁老太太冷冷一笑:「你,你們整個關家,我引以為傲,我為之付出一生的我的娘家人,竟然隱瞞我真相,不告訴我長青就是我的親生兒子,你說你們是不是罪大惡極,是不是該死一百次?關月馨,我沒有叫惡狗來把你咬個稀爛,已經是對你最大的開恩了,你該滾哪兒去,給我滾哪去!」
語畢,郁老太太狠狠甩開關悅馨,拄著拐杖一瘸一拐的走了。
一邊走,她一邊淒涼的喊道:「長青我的兒,兒媳啊,景延……我的乖孫,孫媳……郁米啊……」
卻沒人聽到,她的哀吼。
此時的郁景延一家已經走出了醫院。
剛到大門口,他們看到了站在門口,穿著一身破碎不堪姨夫的盛天澤。
盛天澤主動來到郁景延面前,淒笑道:「哥,余釗威那個砸碎,已經被我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