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景延驟然回頭。
目光凜厲的猶如能殺人的刀具一般看著蘇蓁:「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母親曾經受過嚴重的傷害這件事,只有郁景延和父親郁長青知道。
而且,母親受傷害的事,已經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那時候他也才七八歲而已。
這事怎麼蘇蓁會知道?
而且蘇蓁還污衊蘇禾是害母親的兇手?
蘇蓁被郁景延的眼神和質問嚇得,渾身打個激靈。
她支支吾吾:「我……」
這時候,蘇蓁的身後有人喊她:「蓁蓁,你不在病房裡照顧你爺爺,你亂跑什麼。」
一轉頭,蘇蓁看到了站在廊外面的葛慧琳。
郁景延和蘇禾也看到了葛慧琳。
兩人不打算和葛慧琳打招呼的。
倒是葛慧琳,看到蘇禾和郁景延的時候,笑吟吟的走了過來:「禾兒,郁先生,你們來了,我聽郁家老太太說,你們也是來看我公公的是不是?那就隨我來吧。」
蘇禾+郁景延:「……」
葛慧琳並沒有察覺蘇禾和郁景延的錯愕。
而是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一樣,對蘇禾和郁景延的態度無比和善:「禾兒,郁先生,最近發生了太多的事情,有時候讓我們失去了一些判斷力,這不,我家老爺子一病病的,他在被推進搶救室的時候,還囑咐我和蓁蓁,要與你們和解。
尤其禾兒。
你是無辜的,大媽也是剛知道,你竟然不是於月娟的女兒?
這個於月娟,你說她到底作了多少惡?用一個不是她親生孩子的女孩,生騙,騙了我們二十多年。
可,這事又怎麼能怪你呢禾兒?
大媽向你認個錯,以前都是大媽錯了。
你不原諒大媽,也沒關係哈。」
蘇禾:「……」
簡直被葛慧琳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弄暈了。
到底什麼情況,能讓葛慧琳轉變這麼大?
蘇禾沒有回答葛慧琳。
而是疏離的語氣對葛慧琳說:「不是說要去看陶老爺子麼,走吧!」
葛慧琳訕訕一笑,便帶著蘇禾郁景延去了陶建川的病房。
和昨天相比,今天的陶建川臉色蒼白很多,一點血色都沒有,躺在病床上,像半死的一般。
看到郁景延來了,值班醫生立即跟前匯報陶建川的病情:「陶老本來就年歲已高,又是剛換了肝,排異現象還沒有完全磨合好,他是真的不再受刺激了。
如果再受什麼刺激的話,他的肝臟,就得重換了。」
郁景延面色凝重。
陶建川不能再受刺激了,誰刺激他了?
真是好笑!
「知道了,你先忙你的去吧。」郁景延沉沉的對醫生說道。
「好。」
醫生走了之後,郁景延來到陶建川的病床前。
為了陶建川不被刺激到,蘇禾選擇了站在病房門外等著。
誰知道陶建川抓住郁景延的手,對郁景延說道:「叫……叫禾禾進來吧,我想……向她道歉,以前是我不對,是我護子心切,我不是針對她的,我只是太愛惜我的兒子了……」
蘇禾:「……」
今天怎麼了?
先是葛慧琳的態度轉變。
現在,又是陶建川的態度轉變。
應該是因為蘇永明。
蘇永明才出監獄又入監獄,陶建川這個當爹的,能不著急麼。
這個陶建川!
可真是如他說的那般,護子心切。
為了兒子,他竟然主動向蘇禾道歉。
蘇禾在門外平靜而疏離的說道:「不好意思陶老爺子,我和您無冤無仇,您也不用對我服軟道歉,您兒子進監獄不是我告發的,是他的小妾於月娟。
您想救您兒子出來,不如去求於月娟。」
說完,蘇禾便往外出走。
「等等,禾禾等等!」陶建川有氣無力的說道。
蘇禾不解的問到:「老人家您還有什麼事,請直說。」
「我是……真的向你道歉,不是為了我兒子,而是因為你曾經給我輸血400毫升,我現在想想,你算是我的救命恩人,我都不曾感謝過你。
是我的錯,請你允許我這個耄耋老人向你說對不起。
對不起,蘇禾。」
蘇禾:「……」
她還真是吃軟不吃硬。
如果陶建川一直對她強硬下去,她寧死都會對抗到底。
但是陶建川這麼軟,這麼誠懇向她道歉,她還真不知道該說什麼。
只能支支吾吾道:「沒……沒關係的,我沒恨過你,反而挺理解你的,畢竟你兒子和你走失了五十多年,你重新找到他的那份喜悅可想而知。
我不怪你。
你……好好養病。」
「謝謝你,禾禾。」病床上的陶建川微微含笑。
蘇禾低下頭不再說話。
她始終沒進去,只在門旁看著郁景延坐在床頭前和陶建川說話,郁景延也只是寒暄了十來分鐘,便起身出來了。
兩人重新去了生育科。
整個下午都是各項加急檢查。
傍晚時分,各項結果就都出來了。
「你們倆身體都沒問題。都好的很,懷孕是遲早的事。」給他們填寫病例的,是曾經給蘇禾看過兩次婦科病的那位中年女醫生。
看到於總的身邊,仍舊是先前的那位美女時,這位醫生笑道:「年前郁總跟我商討過好幾個方案,他想和夫人您一起做試管嬰兒,現在先生的病好了。倒是不用再做試管嬰兒了。」
蘇禾一怔:「什……什麼?」
醫生笑看著蘇禾:「夫人您不知道嗎?您年前來過兩次我這裡看您的婦科病,我這裡專業可不是看婦科病的哦,我這裡是生育科,專供女性懷孕,以及試管嬰兒這一塊的,年前您來過兩次,郁總私下裡都跟我說了。
他說你想要孩子,還想要雙胞胎。」
蘇禾:「……」
她詫然抬頭看著郁景延。
郁景延不看她。
蘇禾的眼睛瞬間濕潤了。
原來,他從來都沒有放棄過她。
從來都是愛著她的。
只是,從來都沒有說出口而已。
年前的那兩次,他竟然真的是衝著他們能再次懷孕而來的。
這足見,他對她的愛有多深,而且,也從來沒有變過。
從醫院回去的路上,蘇滿臉甜蜜的看著自家丈夫。
「你再看我,我就不能開車了。」男人一邊開車,一邊眼眸的餘光瞄向花痴一般看向他的妻子。
妻子笑到:「我就看你,我就看你!我還想你不要把車子開回家,我想讓你把車子開到一個……嗯,僻靜的地方,適合約會的地方……」
男人不解:「你要……和誰約會?」
蘇禾笑嘻嘻地覆在他耳邊,說了一句悄悄話。
郁景延:「……」
他不可思議的看著蘇禾:「你……怎麼這麼大膽?」
「要不要啦!」她問道。
男人一個調轉車頭,徑直朝郊區開去。
出城以後,天便黑透了。
這裡地處曠野,四下黑暗,偶爾才能看見一部車開過去。
蘇禾的心,突然抽緊起來。
正在她緊張的不知所措的時候,男人驟然把車停了下來。
而後,不等她回過神來,他便下車,來到她這一邊,拉開車門一把將她抱了出來。
男人將她放在車前蓋上,整個人壓了過來,嘴唇就在她的上方。
他邪魅的笑道:「既然你這麼大膽,那我在這車外,要了你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