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霸道

  郁景延有些愣怔。

  「你怎麼了蘇禾?」他摟她摟的更緊了,他能很明顯的感覺到,她不僅僅是虛弱,她是在傷心。

  是在……失落。

  就像是,被拋棄了的,無處歸家的孩子那般失落,害怕,渴望被愛。

  果然,女人偎依在他的頸窩裡,語氣無助又卑微:「我到底哪裡做的不好?我從四歲就會自己洗自己的小衣服,洗自己的小褲頭,小襪子。

  我還幫那些老家傭搓衣服。

  可我那麼勤快,他們卻不讓我和蘇蓁一起去上幼兒園。

  我想,可能是我做的還不夠好。

  我還幫著燒飯,我跪在地板上擦地。

  我那麼努力,那麼肯吃苦,換來的始終都是我爸,我媽,我大媽,送給我的大巴掌。

  我不敢哭。

  因為我哭的話,他們會打我打的更厲害。

  所以從小到大,我一直都是笑,身上被打的再疼,我都是笑,沒人跟我玩兒,我笑,大冬天的,我一個人跟在蘇蓁的車子後面跑,凍得鼻涕都掉出來了,我還是笑。

  回到家的時候,他們就說我,是個小髒東西,鼻涕蟲,都髒成這樣了還笑,臉皮怎麼這麼厚?」

  蘇禾說的聲音那樣輕,輕的就像是一律遊魂那般。

  郁景延卻聽的無比沉重。

  「景延,你曾經……一直都是這樣說我,我想,可能並不是你的錯,其實我真的就是這樣臉皮厚,真的就是這樣死纏爛打的人!」蘇禾哽咽的聲音問道。

  「不是,你不是這樣的人,你不是的。」男人自責的無以復加。

  「可是老天爺為什麼對我這麼不公平?我到底哪裡做錯了?我沒有上幼兒園,甚至於上一年級的時候,我都比別人晚了一個多月才有機會上學,我每天做了那麼多的家務我考試每次都是年紀第一,我表現那麼好,可為什麼老天爺對我這麼不公平?

  我沒有爸爸媽媽的疼愛,沒有人願意跟我談戀愛,我才高二就輟學了。

  我未婚生育。

  生孩子的時候,差點死在產床上,卻沒人照顧我一下。

  我和我的孩子生活在一起整整五年,我卻不敢讓我的孩子叫我一聲媽媽。

  我並不願意臉皮厚啊。

  可是,如果我不臉皮厚,我的孩子可能就沒命了。

  我要保護我的孩子啊。

  我也需要爸爸媽媽啊!

  為什麼!

  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老天爺竟然這樣討厭我?

  我只是想要爸爸媽媽對我的疼愛,哪怕沒有爸爸,只有媽媽也行啊。

  我只是想要一份疼愛。

  只想要分疼愛……

  只想要一份疼愛而已!我怎麼就臉皮厚了?怎麼就人品卑劣了?

  我沒殺過人,沒懶惰過,沒偷過,沒搶過,我連一隻雞都不敢殺,我怎麼就人品卑劣了?

  為什麼全天下的人都覺得我厚臉皮,人皮低劣!

  為什麼!」

  說到最後,蘇禾哭的泣不成聲。

  直到這一刻,郁景延方才明白了,蘇禾給陶建川老爺子輸了血,卻反而遭到陶建川老爺子無情的嫌棄了。

  郁景延的眼眸里放射處理冷凜的光芒。

  他掏出手機,打電話給郁長青。

  那一端,郁長青正在病房內跟陶建川說話:「伯父,您儘快好起來,下周是我父母親結婚六十周年的紀念日,您小時候跟父母你們三個都發小,您一定得回去郁宅見證一下。」

  陶建川回憶往事的時候,面上帶著幸福溫馨的表情:「一晃,七八十年都過去了。到現在我還記得,當時你爸爸寄養在我家的情況,你爸爸那個人,霸道又不講理,明明是我家,明明他還比我大,可他啊,什麼東西都跟我搶,偏偏我的父母親,還處處向著你爸爸。你說氣人不氣人。」

  「哈哈……」郁長青立即笑了:「我爸那個人,一輩子霸道慣了,誰也管不他,脾氣性子又暴躁,據說都是鬱陶兩家把他給寵壞了。他那個脾氣,一直都改不了,所以還不到七十歲便撒手人寰了。」

  說到這裡,郁長青頓了頓,很是真誠的對陶建川說:「伯父,您得好起來,回郁家熱鬧熱鬧,好不好?」

  陶建川立即點頭:「好,好,當然好。」

  就在這個時候,郁景延的電話打進來了。

  郁長青立即接通:「延兒,你陶爺爺的病情穩定下來了,過幾天說不定能回郁家參加家宴……」

  「爸……」郁景延冷清的打斷郁長青的話,而是直接了當的問道:「陶老爺子,和我們郁家的關係,到底有多深厚,能深厚到什麼程度?」

  郁長青聽出來兒子的語氣不對勁兒,便走出病房很遠之後,才又問道:「你怎麼突然問這個事情幹嘛。」

  「請您回答我!」郁景延的語氣很強硬。

  郁長青是知道兒子脾氣的,他語重心長說到:「兒啊,早在一百多年前,我們郁家只是陶家的一個家傭,是陶家的老爺子和他的郁姓小書童關係好,拉了小書童一把,到後來又帶著小書童一起做生意,郁姓小書童漸漸的成為了一方大戶。

  陶家和郁家的關係依然維持的很好。

  再後來,到了你太爺爺的時候,陶家的老太爺又從大火中把你太爺爺救了出來,那時候,郁家的生意已經被一把大火燒的一乾二淨,又是郁家老太爺拿出一部分錢,讓你太爺爺二次創業。

  也就是那個時候,太爺爺和你太奶奶經常四處奔波找生意,才把你爺爺放到陶家,你爺爺和陶老爺子算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

  景延我的兒啊,你說陶家和郁家關係有多深厚吧!」

  郁景延:「……」

  郁家不是他郁景延一個人的,他沒有權利將陶老爺子趕走。

  他抱著妻子,一遍遍的對她說:「對不起蘇禾,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到後來,郁景延並沒有自己開車回去,他把崩潰的蘇禾抱到后座上,然後叫了司機來卡車將他們送回家,一路上,郁景延一直摟著蘇禾。

  蘇禾偎依在他懷中,一遍一遍的問他:「景延,你是愛我的對嗎?」

  郁景延便一遍一遍的點頭:「是的,我愛你,我這輩子只愛你,我下輩子還愛你,生生世世我都愛你。」

  她哭著哭著,便笑了。

  到家的時候,他又親自抱她回家。

  田姐和郁米已經睡下了,男人抱著女人,輕手輕腳的進入了他們的臥室,溫聲對她說到:「我抱著你去給你洗個澡,然後再給你泡杯西洋參茶,喝了再睡好不好?」

  「不好。」女人直接拒絕道。

  「嗯?」男人不解的問道,他覺得得先讓她好好休息。

  女人卻緊緊摟著他的頸子,含著眼淚,瘋狂又迷離對他說:「景延,要我,我要你要我,吻我,要我,今晚就讓我懷上我們共同和的孩子,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