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禾和盛天澤都愣怔的看著突然冒出來的郁景延。
他那西裝革履,手推花車的樣子,還真的是頗為紳士又深情,真不知道堂堂郁氏財團大總裁,是怎麼做到光天化日之下,推著一車的藍玫瑰走過來的?
真是難為他了,蘇禾想。
與此同時,辦公室外面,圍了一大群看熱鬧的建築工人。
他們不明情況。
卻都笑嘻嘻的起鬨。
「蘇工,選小的,小的愛笑,能夠哄的我們蘇工開開心心的,再說了,蘇工也是個愛笑的,兩個人性格正合適呢。」
「選大的,蘇工,我覺得您要選大的,大的看上去穩重,成熟,大的長得也比小的個頭高,大的開的是大黑車,我只在我們鄰居結婚的時候,看到這種婚慶店租來的車,好像叫什麼勞斯萊斯,大的有錢,你看大的拿的花就比小的多。」
「選大的!」
「選小的!」
「蘇工,小的更浪漫!」
「蘇工,大的有錢有勢有男人味……」
「小的大的,怎麼聽上去好像小老婆大老婆似的,咱們蘇工也就是個女的,要是個男的話,大的小的一起收了,不就行了……」
蘇禾:「……」
這群建築工人,雖說沒啥文化,南來北往哪裡都有,但是最近這一陣子每天和他們混在一起,蘇禾倒是輕鬆的,溫暖的。
她不再被嫌棄。
不再被壓榨。
建築工人都無比佩服她,尊重她。
他們不了解安城的上流圈子,而郁景延幾乎不來工地,所以,這裡的工人不知道他們口中的大的,是便是郁氏財團的總裁郁景延。
只覺得,這人長得帥,穩沉。
他們也不知道盛天澤便是盛世集團的小公子。
只覺得,這大男孩陽光帥氣開朗愛笑。
反正,無論是哪一個,都和蘇工很般配的。
蘇禾吟吟含笑看著這群工人,往外推拒他們:「都先出去哈,等什麼時候你們的蘇工我真的有男朋友了,我一定第一時間請你們吃飯。」
將看熱鬧的工人全部推出去,蘇禾便將辦公室門關上。
兩個都是不好纏的貨。
但凡有半點閃失,這倆估計就得打起來。
所以,得速戰速決,得一個一個解決。
她先將目光落在盛天澤身上,語氣無比乾脆:「盛先生,我說過我不可能和你在一起的,我們的年齡有差距,更何況我還是二婚,帶著孩子。
我是不可能給我的孩子找二爸的!」
「我會把郁米當我親生的。」盛天澤拍著胸脯打包票。
「可我不喜歡你!」
盛天澤:「……」
頓了頓,他依然鍥而不捨:「不喜歡,我們可以慢慢培養,我等你,我沒有說要你現在就答應我,但是,我們彼此給對方一個機會總可以吧?只要你願意給我機會,我會一直等你。」
蘇禾能聽出來,他很真誠了。
她的心裡很感動。
若是從前,她可能會一股腦兒就鑽進這樣一個陽光開朗大男孩的懷裡了。
她就是這麼缺愛。
可今時不同往日。
她有孩子。
她二婚。
而且才剛剛離了婚。
心中碗口大的傷口還在汩汩流血。
她又哪裡有心情談戀愛?
「沒辦法的盛少,我……沒有信息,也沒有激情去愛任何人,別逼我行不行?」蘇禾略顯疲倦的神色看著盛天澤。
她這話,說的很沉痛。
盛天澤沒再逼她:「好,我不逼你,我只是想告訴你,如果你想向朋友傾訴一下,想有個人陪你吃飯,想陪你女兒玩兒,我隨時都可以。
不是男朋友,更不是未婚夫。
什麼都不是,僅僅只是普通朋友,可行?」
蘇禾抬眸,紅著眼圈笑看著盛天澤:「好,你先外面等我,我跟郁總說些話。」
他把話說到這個份上,她要是再矯情巴拉的拒絕,那她可真不是個東西。
「我外面等你,打不到車就告訴我一下,我送你回家?」
「嗯。」
盛天澤便開門出去了。
他沒走遠,就門外偷聽呢。
蘇禾又看著郁景延:「景延,別為難我好嗎?如果你真的對我心有愧疚的話,請放我一條生路別再跟著我了。
你知道的,和你在一起的四五年裡,我經常做噩夢的。
可現在,我不噩夢了。
我每天很充實,很忙。
夜裡睡的很好。
請不要打擾我吧?」
郁景延的語氣沉痛蕭落:「蘇禾,你我現在都是單身,難道我連重新追求你的權利,都沒有嗎?」
「景延,我談戀愛的那顆心,早就已經死了。」蘇禾沒再給郁景延說話的機會,而是拉開房門匆匆出去了。
她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離過婚之後的郁景延。
尤其,她心裡還在不爭氣的想著他。
蘇禾只能逃避。
她拉開門便喊盛天澤:「盛少,麻煩你開車送我回家,可以嗎?」
盛天澤聲音很高:「當然沒問題!」
說話的同時,他不怕死的看著郁景延:「郁家哥哥,不好意思哈,我到底是完勝於你,等到有一天,我和蘇禾結婚的時候,你別忘了來喝我們的喜酒哈。」
「盛少!」蘇禾驟然一呵。
「我該打,我嘴賤,我就是開個玩笑,嘿嘿嘿,不說了。」盛天澤立即自己掌摑了自己兩個大嘴巴。
蘇禾被盛天澤的模樣逗笑了。
剛笑了一下,她又覺得郁景延跟前,她這樣笑有點不合適,便立即收住了笑容。
即便這樣,蘇禾都覺得郁景延可能會臉色很難看。
偷瞄了郁景延一眼,卻發現,郁景延臉色很平和。
不僅如此,他還更為平和的聲音喊盛天澤:「阿澤,路上開車慢點,安全把蘇禾送到家。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盛天澤+蘇禾:「……」
郁景延的話音剛落,蘇禾的手機響了。
她拿起來接通:「郁米,想媽媽嗎?媽媽馬上回家。」
電話那端,郁米糯糯的語氣問蘇禾:「媽媽,我有一點點,一點點想……爸爸了。」
蘇禾心中一酸。
孩子知道她心裡難受,平時都不敢輕易在她面前提到郁景延。
她又怎麼能剝奪孩子和親生父親互動的權利呢。
正要回答郁米,她抽個時間帶郁米單獨見一見爸爸時,郁米在電話那端又說了:「田奶奶今天從船上拉回來了新鮮的帶魚,她醃製了椒鹽帶魚,我爸爸最喜歡吃椒鹽帶魚了,媽媽,你可以讓爸爸來吃飯嗎?」
蘇禾:「……」
站在旁邊的郁景延問蘇禾:「是郁米打來的?」
蘇禾看了郁景延一眼。
他的眼神沉黑深邃,蘇禾根本看不清那眼神的深處,隱藏著什麼?
就如他這個人一樣,一眼根本看不透他。
她咬了咬唇,硬著頭皮問郁景延:「你……有空跟我回去吃個晚飯嗎?」
「你是在主動邀請我嗎,蘇禾?」郁景延不動聲色的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