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話叫沒有最心碎,只有更心碎,便是此刻蘇禾的心情。
蘇禾覺得,這都是天意。
為什麼會鬼使神差來到這裡?怎麼這麼巧?又被她聽到郁景延和邢亮的密謀。
一瞬間,蘇禾什麼都明白了。
蘇蓁回來這麼久了,景延沒有去奔赴蘇蓁,而是選擇留在她身邊,還對她這般的好,這般的膩歪。
他果真是在麻痹她,設法穩住她。
等證據確鑿了,再折損她個措手不及!讓她在甜蜜中被生生活剮了!
這才是對她最狠的懲罰吧?
他主動給她買衣服,買鞋子,這陣子對她無限包容,肉體上對她的主動,甚至,求婚,訂婚,婚禮現場,都是他麻痹她的手段。
為了他的摯愛蘇蓁!
為了給蘇蓁五年的牢獄之災報仇!
郁景延真是下血本了!
蘇禾不知自己是如何從咖啡館走出來的。
她只覺得,天空灰濛濛的,眼前的世界,黯無顏色。
蘇禾又有了十八歲那年,那種對活著無比厭倦,無比恥辱的感覺。
她想,前面過來的一部車最好把她撞的血肉橫飛,屍首無存。
從此,她便不必往生,不必輪迴了。
活著,太他媽痛苦了!
一部部車從她身邊開過,卻沒有哪一部車行行好把她撞飛。
蘇禾的眼前每閃過一部車,腦海里便閃過她和郁景延的一些瑣碎。
其實,能回想起來的,卻很少。
她只記得,郁景延救過她。
她也曾救過郁景延。
只是,她怕郁景延有心理負擔,她從未告訴過他。
只在此刻,她真切感受到郁景延對她狠心的時候,蘇禾才覺得,當年救郁景延的行為,都他媽是可恥的!
前面又開過來一部車。
蘇禾笑吟吟的朝車的方向,義無反顧的走去。
那車開到她跟前,一個緊急剎車,驟然停了下來。
司機從車窗口探出頭來沖她怒罵:「死娘們,你她媽瘋了!你想死別往老子車上撞,老子強姦你了你這樣陷害老子?」
蘇禾對著司機笑:「呵呵……」
「媽呀,真他媽是個瘋娘們!」司機嚇得,一踩油門跑了。
這個時候,手機響了。
蘇禾不想接。
但是手機一遍一遍的響,蘇禾嫌太煩了,拿出來手機想扔了,卻不小心點開了接通鍵。
電話那端,傳來郁米又急促又關切的小奶音:「媽媽,媽媽,你今天怎麼還沒來接我?媽媽你是生病了嗎?郁米好擔心你,你告訴郁米我們兩個人的旅行不能告訴爸爸,我們要回來給爸爸帶禮物給爸爸一個驚喜,我也沒敢打爸爸電話。
媽媽,你還好嗎?」
郁米!
蘇禾的眼淚瞬間決堤。
她的孩子!
她還有孩子!
她怎麼能死呢?
一瞬間,她驚出了一身冷汗。
遂從車流中退了出來。
然後對著手機說:「寶貝,媽媽今天有點事情來晚了,你在幼兒園等一會兒,媽媽四十分鐘就到哈,寶貝,讓媽媽親一下。嗯!」
收了線,蘇禾擦乾眼淚,打了計程車直奔郁米的幼兒園。
見到郁米的時候,她緊緊抱住孩子,很久很久捨不得鬆開。
就在四十分鐘前,她差點死了。
她要是死了,孩子怎麼辦?
她真是太不負責任了。
「媽媽,你沒有生病吧?」郁米用自己的小額頭抵著媽媽的額頭,想試探一下媽媽有沒有發燒。
蘇禾回給郁米一個爽朗無比的笑容:「郁小美!你要記住,你媽媽我是無敵美戰士好不啦!你媽媽我,是不會生病噠!
尤其是在照顧我家郁小美時,媽媽更不可能生病噠!」
「嘻嘻,我就喜歡媽媽無敵美戰士的樣子!」
「媽媽也最喜歡郁小美無敵小仙女的樣子!」
蘇禾抬起手指對著郁米:「小美過來,跟大美拉個鉤,我們兩個美女的秘密,不能告訴你渣爹哦。」
「一定不告訴我渣爹!我要回來給我渣爹最大的驚喜。」五歲的小屁妞子,還不知道『渣』是什麼意思呢。
「必須噠!」蘇禾和郁米相互擊了個掌。
這個晚上,蘇禾帶郁米在外面吃了飯,又順便辦了很多事情。
她把該準備的東西都得避開郁景延,在外面準備好。
等到母女兩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深夜九點了。
進入玄關,便看到郁景延坐在沙發上。
中午兩個人那般不歡而散,這一刻,沙發上的男人卻面色平靜,好像白天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一樣。
蘇禾的臉色也淡若尋常。
甚至,蘇禾的臉上還帶著淺淺笑意。
就像,兩個月以前的她,溫溫含笑,不急不躁,從來不生氣不賭氣的樣子。
這樣的蘇禾,讓郁景延有種久違了的感覺。
郁景延都看愣了。
他主動喊道:「蘇禾……」
蘇禾故意沖他翻了翻白眼:「景延!婚禮你還算數嗎?」
郁景延:「?」
「今天中午,你帶我去康的那個婚禮,別告訴我你取消了!你敢取消,我從此不讓你睡我!」
郁景延:「……」
見男人不答,蘇禾便挑著眉頭叱他:「我可告訴你,婚禮上,我一定讓你女兒……我們的女兒郁米當花童的,還有,蘇蓁那醜八怪也得參加我婚禮,我打算在婚禮上,氣死她,急死她,讓她嫉妒死!」
語畢,她很是得意的沖郁景延笑。
笑完,她有對郁米擠擠眼:「小郁!老蘇帶你去洗澡睡覺,等把你哄睡了,老蘇還得哄老郁呢!」
她這話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就是在向郁景延示好。
這一整天裡,郁景延的心都跟結冰一樣。
在這一刻,心境突然舒展了。
他發覺,只要女人高興,他的心,就是放鬆的。
可真是被這個女人牽著鼻子走了!
郁景延心想,一會得把自己洗的乾乾淨淨,然後好好伺候女人一整夜。
他聞了聞身上輕微的汗味兒,脫了西裝拿了浴袍,便去了盥洗室。
剛一打開花灑,盥洗室外便進來了一絲不掛的女人。
女人不等他反應過來,便雙手摟住他脖頸,雙腿盤住他的腰腹,唇精準的銜住了他的耳垂:「景延,我要你在花灑下站著,深深的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