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打擾丟了老道兩人的蹤跡,心裡不爽,也懶得去舉人身邊,只是起身對前面拱了拱手。
「各位抱歉了!這張白紙沒有玄機,只是一個誤會而已。」
見蕭劍有些無禮,舉人老者也不起身,向蕭劍方向拱手道:「既是誤會,便按以往規矩,罰公子賦詩一首,大家以為如何?」
老者的話一出口,場中立即響起了一片叫好聲。
詩會還有這種規矩?這是哪個整出來的!我好想踹他一腳,蕭劍心裡不斷地吐糟。
自看到算命老道和乾瘦小個子走在一起,他便對詩會完全沒有了興趣。
「這做詩的事情……,要不……」,蕭劍有些為難,本想直接推脫,又怕惹起眾怒,不知該如何開口,說話便有些遲疑。
老者似乎是聽得有些著急,幫忙補充道:「要不作畫是吧?這個也是可以的。」
蕭劍無語,我是想說,要不咱把白紙拿回就行了,誰說要作畫了。
做詩沒準還能憋個打油詩出來,要作畫,以他目前的水平,就只會畫圈圈。
大廳門口,剛走進來的舒雅,見蕭劍這副熊樣,心裡無端生出一股悶氣。
這個不學無術,不思進取的傢伙,也就挑逗女孩在行,一點真才實學都沒有。
哼!今天我非得羞辱你一頓,讓你長長記性,看你還敢不敢在我面前囂張!
她心裡雖然有氣,但臉上卻露出仙女般的微笑:「既是一場誤會,便由小女繪畫一幅,送與這位公子如何?」
看起來她似乎是在為蕭劍解圍,但她在說話的時候,卻偷偷地給老者打了個眼色。
老者自然是認識舒雅的,馬上配合道:「既然有人願意代筆,如此也可。」
蕭劍被小鎮的事情搞得心煩意亂,也沒多想,趕緊將空白紙張拿來,交給了捲髮少女。
不管怎麼說,這妞總算是給自己解了圍,要是老者非抓住不放,自己今天估計非要臭到仙人坪去。
舒雅看了看蕭劍背後的窗外,窗外依然還是一片竹林,她很快便揮毫潑墨。
等眾人圍觀時,蕭劍的畫像已經躍然紙上,背景是窗外生機勃勃的竹筍圖,畫技超然,惟妙惟肖。
這丫頭畫得確實不錯,可自己怎麼老是心神不定呢,這妞真的會如此好心?
蕭劍小心的看了看畫,這純碎就是一幅竹筍圖,確定沒有埋伏;又斜眼瞥了瞥捲髮少女,看她認真的模樣,也沒有異常。
「好吧!看在你畫技還行的份上,我便勉為其難地收下了!」
不管她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對付這個丫頭,總比對付老者要容易一些。
舒雅眯了眯眼,又不露聲色的問道:「這幅竹筍圖,公子要是滿意,便由你來題字?」
蕭劍的腦袋搖得像撥浪鼓,自己的雞爪體,要敢在畫上題字,免不了又要惹得一頓嘲笑。
他敲了敲摺扇,約做停頓,謙虛道:「一事不煩二主,小子才疏學淺,就別獻醜了。」
哼!讓你繼續裝,馬上叫你好看!舒雅眼中露出狡詐之色。
她揮筆毫不停頓的在畫紙上寫道:「山中竹筍,嘴尖皮厚腹中空!」
圍觀眾人先是眼神一愣,陷入短暫的沉默。
「哈哈!」
不知是誰率先忍不住低聲笑了兩聲。
「哈哈,哈哈……哈哈!」
緊接著,笑聲由小到大,一發不可收拾,變成了滿堂的鬨笑聲。
舒雅也是捂住小嘴,狡黠的看著蕭劍,一副奸計得逞地模樣。
蕭劍滿臉黑線,就說這妞沒安好心吧,原來是在這裡等著自己。
要不是小鎮的事情讓自己分了神,哪會讓你輕易得逞!
看把你給嘚瑟的!蕭劍極為不爽。
仙女般的人兒,怎地如此彪悍?不就多看了你幾眼嗎,不就把你當老……哦,這個不算!
看來,先前在樓梯口還是治得太輕太軟了,這麼快就好了傷疤忘了疼。
這次非得再給你加點料!今天要是不給你來點兒狠地,自己怕是沒法下台。
蕭劍的眼光在捲髮少女身上轉了一轉,「嘿嘿!既然小妞你不仁,可就別怪我不義!」
蕭劍暗暗發笑,他拿起竹筍圖看了看:「嘖嘖!這字還真是不差,既然你如此上心,我便也回你一幅畫吧!」
說完,他將竹筍圖翻過來,直接在反面開始畫圈。
頭部一個小圈圈,身體畫個長圈圈,手腳細圈圈,捲髮半圈圈。
最後,又在頸部和前襟處,著重畫了五個紐扣圈圈。
圍觀眾人一臉懵逼,這究竟畫的是一堆雞蛋,還是畫的一堆鵝卵石?
蕭劍終於圈完了,他歪著腦袋左看右看,還不住的嘖嘖點頭稱讚,表示非常滿意。
他從沒畫得這般像人過。
終於有人沒能忍住,手指著畫紙,笑著說道。「哈哈,這……,這該不會是畫的一個人吧?」
有人拍著大腿叫道:「哎吆喂!可惜了這幅竹筍圖。」
蕭劍也不搭理他們,又揮筆題字,這次連假惺惺的邀請都免了。
「一幅鮫綃剪素羅,美人體態勝姮娥。春心若肯牢關鎖,紐扣何須用許多?」
剛寫完,大廳的笑聲吵鬧聲戛然而止。
全場寂靜!
在場文人雅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氣都不敢出!
這少年太過兇猛,這是在暗示她春心蕩漾啊,對於一個少女來說,這打擊可有點大了。
可這世界永不缺二愣子,一個胖乎乎的少年拿起畫,得意洋洋地解說道:「嗯!這畫雖差了些,可這詩卻不愧為一首絕世佳作!
「喂!你們一個個為啥這般看我?」
胖子還要繼續解讀,卻見眾人用看傻子的目光看著他,以為是自己說這是絕世佳作,惹了眾怒。
他辯道:「這詩必會廣為流傳,看看這意境,看看這,這……意思……似乎……是說,她怕管不住自己的春心,才縫上這許多紐扣的?」
胖子終於開了竅,看出了一些端倪,接著他又迷糊了。
「可這……也不對吧,難道縫上這許多紐扣,就……不會……。」
蕭劍發現捲髮少女的臉色越來越黑,他趕緊將畫紙收了起來。
「喂喂!死胖子你會解詩嗎?這詩明明是說,只要保持春天般溫暖的心,即使少縫紐扣,也不會感覺寒冷!」
捲髮少女即將爆發,這要讓胖子繼續解說下去,以她彪悍的性格,說不好自己就有苦頭吃。
他可是知道,這丫頭一點也不簡單。
圍觀眾人終於鬆了口氣,雖然都知道這詩不是這個意思,但只要大家不去點破,便你好我好大家好。
但尷尬的氣氛,卻一時半會難以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