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書房研究討論到半夜，才各自散會離去。
當天晚上，船廠內駛出兩艘風帆漁船，快速向外海駛去，負責探查對方戰艦的位置。
第二天，水軍開始學習各種旗語，所表示的命令。
白天，由不同顏色的旗幟傳達，而晚上，則由馬燈閃爍次數來傳達命令。
玻璃廠建成之後，各種燈具，都早有生產，其中就包括風吹不滅的馬燈。
在特殊情況下，還可以通過沖天花炮來傳達。
九龍山火藥廠生產的花炮，已有很多種顏色，幾種顏色組合在一起，表示不同的命令。
這些顏色組合的含義，護衛隊早已用在實戰中，水軍只需熟悉一遍就行。
旗語並不是要求每人都完全掌握，但每一艘船上，至少要有兩人是熟悉的。
各種分散集合訓練，也在緊鑼密鼓地進行中，這些，只是水軍的常規訓練。
三天後，九龍山第一批炮架送到，同時送來的，還有幾百顆柱形練習彈。
練習彈是直接鑄造而成，重量大小，和實彈完全相同。
柱形彈和球形炮彈差別很大，沒有旋轉螺紋和尾翼的柱形彈，精度比球形彈還差，優點是裝藥空間大，在炮管中的氣密性更好。
第一批送來的炮架只有一百多個。
張春將這一百多個炮架分散安裝，每艘帆船上都安裝了兩個炮架。
炮架安裝完成後，水軍便不要錢似地練習開炮，整天炮聲隆隆，和修路炸石的炮聲混在一起，連成一片。
張春將練習彈打完時，九龍山最後一批炮彈和炮架送到了。
船廠日夜不停地安裝炮架，兩天時間完成全部安裝。
每艘船安裝火炮八門，兩側各三門，船頭船尾各一門、每門火炮備彈五發。
帆船改裝完成，船隊回到晉江城碼頭，將倉庫中的貨物裝進了船艙，次日大早從碼頭出發，向外海駛去。
蕭劍要跟著船隊南下，趙伯父堅決不讓他和張春一起出海，必須等海戰結束之後才能匯合。
為了監督蕭劍，趙伯父和蕭劍坐同一艘船，跟在張春船隊的後面。
船隊到達昇州城附近時，一艘派出探查的風帆漁船，在這裡和船隊相遇了。
他們匯報，在晉江出海口八百多里的地方，發現了對方的三艘戰船。
此刻，晉江出海口南邊的山頂上，一個弓背老人，正觀望著張春的船隊，他眼中凶光一閃，很快又恢復一副憨厚模樣，彎腰收拾柴火。
張春的船隊剛離開晉江出海口，南山便升起了一股濃煙，濃煙升得很高，幾百里都能夠看到。
煙霧剛升起沒多久，一隊十幾人的女兵騎著戰馬，飛快地向山包上衝去。
在路過一間茅屋時，看到一個老農坐在院中，弓背將樹枝砍成小段。
帶頭女兵跳下馬來，走到老農跟前，大聲問道：「老大爺，最近見到過陌生人來過這裡嗎？」
老大爺耳背，聽了好久才說道：「今早，有一個小伙，在我這裡討過水喝，姑娘也是要喝水麼？」
女兵頭轉身向山窩內走去，煙霧就在山窩的山坡上。老大爺耳朵不好使，沒有再和他多說。
女兵頭走在乾枯的山溝里，一腳踩在乾枯的雜草上。
她突然喊道：「不好，被他騙了，回去，給我抓住那個老頭。」
說著，她飛快向茅屋衝去。可院子內，老大爺早不見了蹤影。
女兵頭走進茅屋，茅屋內滿是塵土，茅屋後，一口裝水的瓦缸破成了幾塊，明顯許久沒有住人了。
張春的船隊，離開晉江出海口幾十公里後，將船隊分成四個隊列。
每個隊列十一艘船，隊列之間相隔距離一里，形成一個長方形陣，向外海駛去。
而蕭劍和趙伯父，則遠遠跟在他們的船隊後面。
船隊向西南行駛了四百多公里，張春的望遠鏡中，終於發現了對方的戰艦，而對方，也發現了運輸船隊。
他們畢竟是專業戰艦，不管速度還是靈敏度，都要高出運輸船很多。
加上運輸船都帶有貨物，吃水較深，速度和轉向靈敏度都遠不如對方。
戰艦剛發現運輸船隊，便開始快速機動，運輸船還未做出反應，對方已繞到了船隊的側後方，占據到了上風口。
戰艦上，那個被蕭劍在黃石村趕走的外商，正站在駕駛室中。
他高興地喊道：「這些黃皮豬終於來了，讓我們在這裡等了好多天。
迎上去，用鏈彈打下他們的風帆，不要讓他們逃走，都小心點啊，別打到船艙，要是毀掉了青黴素，可就虧大了。」
見戰艦快速向船隊衝來，運輸船隊立即炸窩了，完全失去了指揮。
除戰艦的這個方向外，朝三個方向逃跑的都有，有的繼續往前跑，有的往兩側跑，一個本來還算整齊的船隊，立即分散在整片海域中。
三艘戰艦高速突進，一字排開沖向運輸船隊。
戰艦的速度，比運輸船要快得多，加上又是順風，很快就追上了運輸船。
靠近運輸船三百米時，戰艦才開始開炮，他們的火炮，發射的全是杆彈和鐵鏈彈，目標是運輸船的風帆和桅杆。
被攻擊的運輸船，船帆馬上被撕破，桅杆上的繩索也被切斷，帆船失去動力，船速很快便慢了下來。
而更多運輸船，在軍艦靠近之後，則主動落帆，免遭攻擊。
三艘占艦也不再管這些失去速度的船隻，一路不停地向前追擊。
運輸船在剛遇到軍艦時，船隊中的船隻就分散開了。
戰艦追擊船隊，自然也就進入到了運輸船的覆蓋區。
他們左右兩側，是一些正在向前或向兩側逃跑的船隻，他們的身後，是被他們打壞了船帆，或主動落帆的船隻。
後面的這些運輸船，等戰艦過去後，又升起了風帆，利用剩下的船帆調整船身，讓側面對準戰艦。
實在無法調整船身的，就只能用船頭或者船尾的火炮對準戰艦了。
而前面和側面的船隻，則在混亂的逃跑途中，將船身調整到合適的角度。
運輸船安裝的是萬向節炮架，火炮可調整六十度的角度。
只需要船身與戰艦之間有一個斜角，火炮就能轟擊到它。
運輸船的調整，並沒有引起對方的懷疑，船的射擊窗都未打開，戰艦又比運輸船高得多，近距離的運輸船，他們連船側都看不到。
當戰艦一往無前地駛入運輸船覆蓋區時，張春的旗艦上，忽然飛起一道煙花，在空中爆出了一場紅色的流星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