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國,千年未見,你怎麼老到這種程度了,總隊長的事務這麼勞煩你的心力嗎?」四楓院千日好奇的打量著包裹在無邊火海中的山本元柳斎重國,無比的感慨。
在他的記憶中,作為初代護庭十三隊總隊長的山本元柳齋重國,還是一個梳著武士頭、面目嚴肅的中年人,殺氣更是作為初代隊長們最為驚人的一個,被稱作為「無物不斬的劍鬼」。
在那個時候,山本元柳斎重國的名號在尸魂界是足以令任何人膽寒的存在,僅僅是一個眼神就能嚇裂敵人乃至於貴族,是最為危險的人物,但同時也是秩序最好的守護者。
可現在矗立在四楓院千日面前的這個男人,雖然靈壓宛如千年前一般龐大到恐怖,流刃若火的火焰依舊是暴烈,但是作為曾經山本元柳斎重國的隊友,四楓院千日幽幽的嘆了一口氣,緩緩道:
「你老了,重國,繁雜的事務拖累了你的身體和心智,你已經千年沒有進步了,我很難過看到現在的你。」
言語之中,流露而出的情感是真摯的,就像是看到了揮霍天賦或誤入歧途的友人,而發自內心的感到可惜
千年,對於強大的死神來說,其實並沒有那麼長。
至少,不應該會讓「千年最強死神」從春秋鼎盛的中年人變為頭髮光禿、鬚髮皆白的老者。
這中間的變化,在四楓院千日看來,則是山本元柳齋重國的心境變化了,變得不那麼純粹,被羈絆和世俗柔軟了內心…
「千日,千年未見,你說話還是那麼的刻薄毒辣,相比於你憐惜老夫的不曾長進,我同樣痛心於你此時的姿態,作為四楓院家的最強家主,你已然墮落了,忘記了死神的驕傲。」
似乎是見到了故人,山本元柳齋重國的話語罕見的多了起來,目光中也滿是警惕和悲傷。
在目睹了四楓院千日此時的姿態之前,山本元柳齋重國的心裡還是有些僥倖的,即便那熟悉的靈壓中帶著的死亡和毀滅的氣息是如此的詭異,但也是有著可能性的——
可能,初代護庭十三隊的隊友們,真的從地獄中回來了,就算他們的氣息不對勁,但是人可能是好的呢?
但是看到了四楓院千日詭異的姿態,以及連靈壓都沒有的詭異情況,還有瀕死的碎蜂和夜一。
山本元柳齋重國明白,他昔日的隊友已然改換了門庭,如今是敵人了!
「死神的驕傲?重國,你是指吾等將救世主偷襲後做成人彘,而賦予他尊榮的驕傲嗎?」四楓院千日的目光越過了沸騰的烈焰,意味深長的看向了靈王宮的方向。
「本就是為了活下來,所謂死神的驕傲,不過是虛偽的話術罷了,這一點,難道你不清楚嗎?」
山本元柳齋重國的瞳孔猛地縮緊,握住流刃若火的大手布滿了青筋,強大的靈壓猛地匯聚在他的身上,向著四楓院千日狠狠的劈出了一刀!
「城郭炎上!」
隨著刀鋒,無邊的烈火化作巨大的赤色手掌,向著四楓院千日兇狠的撲了過去。
範圍之大,幾乎覆蓋了整片天空。
如果被這招抓住的話,那麼敵人就會被困在烈火的牢籠之中,強行突破就需要接觸流刃若火的火焰,是禁錮高機動性敵人的招數!
耀眼的火焰鋪滿了天地之間,赤橙色的烈火咆哮著燃燒,山本元柳齋重國橫握流刃若火,眯起了眼,「無法感知到靈壓的敵人,還真是麻煩,千日在地獄中碰到了什麼,會變成這幅模樣…」
但還未等山本元柳齋重國作出下一步的動作,戲謔的聲音就從他的背後傳出:「重國,我說過你已然沒有長進了,千年之前你和我瞬步的速度堪堪持平,現如今都無法反應過來了嗎?」
「真令人傷心啊,你竟然忘記我是曾經的初代隊長中,速度最快的了…」
山本元柳齋重國緩緩地回頭,「我不曾忘記。」
旋即,他將流刃若火猛地插向了大地,狂暴的靈壓再一次的暴漲:「熾熱地獄!」
這一次,山本元柳齋重國的靈壓已然躍升到驚人的程度,在遠處旁觀著這場戰鬥的京樂春水都流下了汗珠,「山老頭,真的認真了,連這種大範圍的招式都用在瀞靈廷之內了,這是毫不留手了。」
幾乎是不分敵我的,方圓幾十里的大地都被無窮的火焰所浸染,之後便是沖天的螺旋火柱從地底怒吼著飛升,數十里之內的範圍都化作了一片焦土,甚至有部分游離狀態的靈子都被點燃。
「如何,你的瞬步再快,能逃脫的了老夫的熾熱地獄嗎?」山本元柳斎重國凝視著這一次竟然沒選擇躲避的四楓院千日,沉聲說道:
「投降吧,千日,老夫我會想辦法讓你活下來,再逞強的話,就要被燒成灰燼了。」
「燒成灰燼嗎?千年之前的我,還真的會是如此呢,但就像我說過的一樣,你還是沒進步啊,隊長。」焚燒著四楓院千日的烈焰猛地萎縮著,似乎是被某種強大的吸引力所牽引,盡數的吸入到了四楓院千日體內。
而等到烈焰散去,四楓院千日矗立在原地,緩緩地說道:「我承認,這一招即便是現在的我,以瞬步的速度都無法躲避,但是為了對應我的速度,你擴大了烈焰的範圍,就不得不降低招數的強度。」
「所以,我並不需要躲避。」
此時,在四楓院千日的身軀外。覆蓋著的白骨鎧甲已然被炙烤成了焦黑色,連帶著未曾覆蓋著的身軀上都有著炙烤的傷痕。
但他隨意的抖了一抖,被烤裂開的骨鎧碎片掉落在大地上,旋即在他背後的血色圓圈躍動了起來,絲絲宛如血液的物質灌輸到了他的身軀之內。
幾乎是一瞬,四楓院千日的傷勢就消失了,他笑意盈盈的看著山本元柳齋重國,「是不是很像那些虛的超速再生?其實不是哦,這是地獄之王的賜福,來自於無上血肉的能力。」
「如果你想殺死我的話,以你現在老朽的身姿,我不建議你再用流刃若火做這些試探性的攻擊了,這只會平白的消耗你的體力,而且就算是打中我了,又能如何呢?」
四楓院千日指了指已然恢復如此的白骨鎧甲,緩緩地說道:「所以,開啟卐解吧,如果是殘火太刀砍到了我,應該能瞬間就把我蒸發,這樣的話,地獄之王的賜福可能都來不及修復我的傷勢。」
「只是,現在老邁的你,還能做到以無上的殺氣肆意的開啟卐解,以純粹的殺意來砍殺敵人嗎?」
四楓院千日的語氣滿是感慨,「在瀞靈廷開啟個始解都如此的猶豫,重國,不要讓我看不起你,現在你的如果穿越了回去,你還有把握殺死友哈巴赫嗎?」
「你的刀和你的心,我看,已經鈍了。」
山本元柳齋重國沉默了,現在的四楓院千日,已然變得無比的棘手了。
在千年之前,之所以山本元柳齋重國能壓服當時的全員惡人,就是用他手裡的這把刀和無比的殺意,只要有著反抗之心,那麼就是不擇手段的去毀滅敵人,即使摧毀了尸魂界也在所不惜的瘋狂。
在當時,他壓服四楓院千日之時,就是用流刃若火的大範圍烈焰覆蓋了他瞬步的距離。
但現在,四楓院千日的速度已然變得更快,山本元柳齋重國雖然還是能夠提升烈焰的覆蓋範圍而捕捉到他,但是強度卻在這堪比「超速癒合」的能力面前,變得沒有意義。
作為千年來的最強死神,這個道理,其實並不需要四楓院千日告訴他。
但是,在瀞靈廷之內開啟卐解…
山本元柳齋重國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千日,或許說的對,但是你還是小看了老夫,所謂最強死神,就是指卐解都不需要使用,也是最強!」
下一刻,滿是烈焰的刀鋒從天而降,帶著無比的威勢砍向了四楓院千日!
但未曾想到的是,四楓院千日微微的偏了個身子,極為優雅的躲開了這兇狠的一刀,他的眼神和山本元柳斎重國撞到了一起,是滿滿的自信和輕鬆。
山本元柳齋重國冷哼一聲,刀勢越發的兇狠而又連綿,一刀接著一刀的砍向了四楓院千日!
但是,砍不到。
無論是覆蓋著火焰的範圍衝擊斬,還是硬橋硬馬的突擊斬擊,在近身戰鬥的距離維度上,四楓院千日的身形宛如鬼魅一般,似乎是速度凌駕了此時的山本元柳齋重國的一個級別。
山本元柳齋重國沉默著,各種流派的劍術揮灑而出,凌厲、陰毒、大開大合、出其不意,各種形式的斬擊瘋狂而有序的伴隨著烈火在咆哮。
但是,還是砍不到。
直到山本元柳齋重國的劈砍速度微微下降了一絲,呼吸也有些許微不可查的紊亂,四楓院千日的拳頭悍然的對著他的肋骨,乾脆而冷酷的轟擊過去!
「一骨」!
偷襲沒有那麼簡單的成功,山本元柳齋重國空著的手緊緊地攥成了拳,對上了四楓院千日的拳頭!
咔嚓!
骨頭碎裂的聲音。
接著,反應過來的山本元柳齋重國的刀鋒上帶著狂暴的火焰,反手一刀將烈焰全部揮灑到了四楓院千日的身影之上!
「還是挺有勁的,重國,雖然我們四楓院家多以白打擅長,但是千年以前,我可是不敢和你對拳的。」
「你那雙拳頭,要是認真起來,硬生生打死瓦史托德級別的大虛我都相信,但現在的話,就那樣吧,畢竟我見識過真正可怕的拳頭和力量了,而你還不如千年之前…」
不遠處,四楓院千日抖了抖拳頭,齜牙咧嘴的說道,似乎是指骨碎裂了。
而山本元柳齋重國卻沉默的站在原地,凝視著自己的手指和腹部。
手指的骨節碎了,肋骨折了兩根。
就在剛才的白打交手中,他和四楓院千葉對了一拳,退了一步。
在這個極為短暫的空隙,四楓院千葉還對著他的腹部補了一拳才撤離,流刃若火才堪堪劈下,乃至於又一次的砍空了。
「你的力量,確實比我認識的你,強大了太多,速度也快的驚人…」山本元柳齋重國經過這兩輪的試探,終於確定了,這個他十分熟悉的曾經初代二番隊隊長,已然不是流刃若火始解能解決的敵人了。
如果再這麼拖大下去,或許,連帶著自身都有著生命危險,如果剛才四楓院千葉的第二拳擊打的不是他的肋骨而是喉嚨,那麼後果,是很難說的…
「感謝你啊,似乎讓我找回了千年以前,咱們殺人盈野、不擇手段的日子,你說得對,面對敵人,就要以全力誅殺,不然邪惡又怎麼會懼怕正義呢?」
「正義,是不該束手束腳的!」山本元柳齋重國靈壓暴漲著,似乎準備進入卐解的模式!
四楓院千葉笑看著,他已然打定了主意,如果殘火太刀重現於世,那他轉身就跑就完事了。
作為曾經的初代二番隊隊長,他對於山本元柳齋重國的這把刀異常的了解,卐解後的流刃若火的機理是將所有的火焰收束在刀內,威力可以堪比太陽的核心溫度,無物不斬。
但是相對的,範圍卻受限很嚴重。
而殘火太刀的恐怖威力和靈壓,卻又會影響三界的平衡,甚至於長時間釋放會毀滅尸魂界。
作為范馬一方的四楓院千葉,他很願意去挑逗山本元柳齋重國長時間的去釋放殘火太刀,最好是直接將尸魂界燒壞,一切歸於崩塌,這直接就是超額的完成范馬給他的任務了!
四楓院千葉的目光中閃爍著瘋狂,除了完成任務以外,他很期待,很期待面對曾經最強死神的全力,在刀尖上遊走於最為威脅的攻擊,對於一名刺客來講,是最能讓他感到愉悅的事情!
「卐解吧,重國,我給你這個時間,可不要讓我失望啊!」四楓院千葉緩緩地說道。
「哼…」
而在遠處,似乎是察覺到了山本元柳齋重國不對勁的靈壓,京樂春水猛地一驚,迅速地趕向了戰場。
他不敢想像,如果在瀞靈廷內解放了殘火太刀,貴族們乃至於、死神平民,會死去多少人!
…
另一方面。
齋藤不老不死,這個紫頭髮的雙馬尾少女,正在對著趕來的卯之花烈哈哈大笑著,似乎是看到了什麼樂不可支的畫面。
「不是吧,劍八,你到底在搞什麼?明明是個冷臉殺人魔頭,連孩子老人都不放過的大混蛋,現在怎麼一副賢妻良母的樣子,怎麼,你還是四番隊的隊長,你在玩反差嗎?」
「別告訴我,你被哪個男人馴服了,哈哈哈哈哈哈…」
卯之花烈溫柔的笑意迅速地冷卻了下來,徹骨的殺意,瘋狂地浮現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