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的那些話……
泉以為那是鼬在故意刺激夏楠。
可是後來泉卻發現,鼬所說的話是發自內心的。
在泉的內心記憶里,鼬是彬彬有禮的天才,人雖然比較沉默但是很溫柔,笑的時間雖然不多,可是每次想起來都給人一種可以依賴的感覺。他既是天才也是宇智波的希望,是天生被家族注目的人。
泉一直追隨著鼬的背影,想著那一天可以站在他的身邊,和他一起為家族努力。然後經過十年,二十年,甚至是花費一生的時間來完成鼬的夢想,實現讓木葉和宇智波保持和平以後,她就想要和鼬遠離一切爭端,找一處安靜的地方隱居起來。
直到此時此刻。
那完美無缺的形象隨著咔嚓一聲脆響,出現了無數的裂紋。
有那麼一瞬間泉突然感覺鼬的面孔非常陌生,她想不明白到底是以前的自己太過喜歡鼬以至於忽視了他的陰暗面,還是自己實際上注意到了,只是卻下意識的沒有去仔細想呢?
——唔。
鼬從昏迷中緩緩睜開了眼睛,首先看到的是在治療他的泉,同時少女的臉上流著清晰的淚痕。
「泉……嗎?」
氣息薄弱的鼬躺在冰冷的地板上,緩緩抬起手想要抓住什麼。但是他的傷勢太重了而且雙手骨折,幾次嘗試抬起落下後,雙手最終無力的倒在看一邊。
「抱歉,讓你看到狼狽的一面了。」
少女滿是苦澀的臉上努力擠出一絲笑容,輕輕的搖了搖頭。
「沒關係的,鼬……好好休息吧。」
「等你冷靜下來了,再和夏楠大人好好談談吧。然後不要再說些任性的話了,夏楠大人也不是壞人他也有溫柔的一面,只是鼬你剛剛的話太過分了,才會讓夏楠大人失去理智的。」
……任性?宇智波鼬微微睜大了眼睛,目光暗淡了下去。
「——喂,宇智波鼬我們之間還沒完呢。」
突然間的開口嚇得泉渾身都抖了一下,緊張兮兮的大眼睛死死盯著夏楠,搞得後者一臉無語的表情。
「關於之後的事情,我剛剛還沒說完呢。」
鼬是個很難纏的傢伙,這點夏楠不會否認。想要讓他就這麼簡單的吐出萬花筒的情報是不可能的,死亡都不害怕的傢伙,用暴力來威脅根本沒有意義。
那麼,什麼東西是鼬的弱點而且是可以利用的?
夏楠雖然不想讓自己顯得卑鄙,可他腦海里的第一個反應還是宇智波佐助。
鼬是個瘋子和神經病,夏楠對鼬的評價就是如此簡單直接。但不可否認的是,這個神經也有他溫柔和寬厚的一面,他將所有的愛都給予了唯一的弟弟,也就是宇智波佐助的身上。
宇智波鼬究竟有多喜歡佐助?
他能夠狠下心滅了家族,殺了無數的男女老少,卻唯獨留下了他唯一的弟弟。雖然從夏楠的角度來看鼬已經是罪無可赦。
但換個方向來看,這既是鼬的人性點,也是夏楠可以利用的地方。
——那麼,要如何利用鼬的這個弱點呢?
夏楠想以目前的手段最好最快的方法就是去趟貓忍村,然後從美琴大人那裡把佐助借過來再回到這裡,然後把刀放在佐助的身上,問鼬一次他拒絕回答就割下佐助的一塊肉,根據夏楠的估計最多一刀鼬就能和他玩命。
不過……
這樣做的話自己在泉和美琴的信譽也就完蛋了,而且八成會被當成連孩子都不放過的禽獸吧?那夏楠可就虧大了,為了一個宇智波鼬弄的自己在宇智波一族名譽盡失就太扯了,這可是富岳用性命為代價留給他的滿忠誠,滿信譽,滿人心開局,不帶這麼敗家的。
但是除此之外還有個辦法。
——情報。
現在宇智波鼬被困在這裡已經超過兩周,他對外界的事情一無所知。再加上之前夏楠撒謊稱木葉和宇智波兩敗俱傷,兩方都打不下去了才被迫和解為由,已經給鼬灌入了一個虛假的時間觀。
就好像是一座空白的屋子裡,夏楠現在就是扯上佐助往屋子裡面裝填一些假情報,來看看能不能讓鼬上當了。
夏楠用右手輕輕捂住了自己的左眼,相信之前參與過那場戰鬥的宇智波們都知道,夏楠曾今有一段時間陷入了昏迷里,而就是在那個時候——團藏偷襲了夏楠,並且擊傷了夏楠的左眼球。
夏楠隨後就失去了左眼的視野,並且一直持續到了戰鬥結束。
在宇智波富岳死後夏楠曾今想過直接移植富岳的雙眼,但是後來考慮到富岳和鼬是可以融合為一雙永恆萬花筒的眼睛,所以就沒有動手。不過富岳的不能動,夏楠還可以選擇的卡卡西的神威,或者是從團藏手上搶來的止水眼睛。
前者對夏楠來說沒有什麼意義,而後者的眼睛倒是很多場合可以使用。但是止水的右眼雖然也有催眠的力量,可是力度卻不如左眼那般可以直接改寫人類的意志和認知。
比起霸道無雙的左眼,右眼的力量更加溫和偏向徐徐圖進,輔以口舌之利在普通的談判中也可以是百戰百勝了。
而現在那隻止水的右眼——正在夏楠的眼眶裡,並且已經被激活了正緩緩催眠著鼬的大腦,一點一滴的滲透進他的腦細胞去改變的他的思想,按照夏楠所想要的那樣去發展。
——唰!在鼬所看不到的角度下,夏楠的左眼變成了萬花筒的形態,散發著紅芒的眼瞳里倒影出鼬的身影。
夏楠沖泉擺擺手,然後繼續開口道。
「戰爭結束後,宇智波和木葉需要給彼此一個交代,讓兩方都相信互相不敢隨便開戰的某樣信物。木葉村那邊付出的是九尾人柱力的部分信息,同意派出一名宇智波協同木葉暗部一起監控九尾,同時讓出部分政治資源,讓宇智波有個返回木葉高層的跳板。」
「而宇智波這邊說起來原本是要把你交出去的,但是因為你的萬花筒寫輪眼被富岳族長扣留了下來。」
「至於我……」
夏楠抬起頭冷笑了幾聲,雖然是謊話連篇但別說還挺符合邏輯的。
「在說接下來的事情之前,我有個問題想要問你鼬,假如宇智波在這次戰爭中全面獲勝,並且消滅了所有木葉的反對人員和高層。那麼到時候你打算怎麼做?」
夏楠認真的盯著鼬問道。
「……宇智波消滅所有木葉的反對者和高層嗎?真是大膽而又狂妄的假設,但如果是我的話——我不會選擇和一群血屠了村子的惡魔為伍。」
「有些事情一旦開始就會無限重複下去,對反抗者的屠殺永遠不會隨著戰鬥的結束而落幕,而是會一直持續到這個體制崩潰,再到新的體製取而代之為止。宇智波的血腥和殘酷統治——也是一樣的事情。」
「在村子和家族之間如果必須進行取捨的話——」
唰!這一刻夏楠左眼的萬花筒紅芒大盛!
夏楠全力催動萬花筒滲透鼬的大腦,想要改寫鼬的意志。
…………
「我……」
「恩……」
「可…」
鼬的表情僵硬了一會,嘴巴微張了幾下。
「……我還是會選擇木葉村,因為這才是正確的行為。」
嘖,夏楠微微皺起眉頭,剛剛他嘗試改寫鼬對宇智波的好感度失敗了。
看來右眼的能力——
不,應該是夏楠自身的問題導致右眼的萬花筒未能發揮全力,雖然說是不如左眼那般霸道但好歹也是萬花筒級的催眠術,這應該和夏楠習慣以消耗體力驅動燃燒果實,以及千本櫻來戰鬥有關。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性,那就是萬花筒對萬花筒具有一定程度的免疫。
「你的答案我們早就心知肚明,你背叛家族的那一刻起就代表了你的立場。你自己心甘情願將所有宇智波當做祭品獻給木葉來換取所謂的和平。所以從那一刻起就代表了,你捨棄了一切包括父母的信賴,家族的重託,以及——泉也是一樣。」
夏楠的目光掃過去,發現泉的臉色果然變得慘白了起來,雙手也微微顫抖著。
她似乎在那一瞬間明白了,夏楠的意思……
「為了和平,一切的犧牲都是值得的。」
鼬緩緩坐起身子,直視著夏楠的目光道。
「忍者本身就是需要忍耐才能強大,為了更大的和平,犧牲小我是必須的。」
夏楠抬了抬眼皮,人在事不關己的時候總會說出一些大道理來。
不過這樣下去不行,如果話題不夠衝擊性的話,沒辦法讓萬花筒的瞳力完全入侵鼬的大腦。
夏楠想了想,忽然計上心頭開口道:
「原來如此。那麼宇智波把佐助交給團藏……」
「來換取木葉和宇智波的和平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咻……轟隆!
夏楠在鼬的腦子裡丟下了一顆炸彈。
那一瞬間,鼬的臉色先是呆愣,隨後逐漸變得越來越扭曲,直至最後在泉的眼裡那已經是只能用猙獰來形容了。
「——佐助,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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