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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沙上揚起一片飛灰,三代永遠的長眠於此。
「……夏…楠…」
如清蟲般低鳴的聲音,雖然微小卻又清晰可聞,只是發出聲音的人卻脆弱的仿佛隨時都能被一陣風帶走一樣。
「富岳!」
夏楠驚喜的轉過頭來,他沒想到富岳竟然還活著,內心充滿了驚喜。
可是,當看到富岳那張清灰中透露出明顯的死相,如迴光返照一樣的表情頓時讓夏楠的心再度沉入了深淵。
這是三代火影在最後的關鍵時刻力竭了,沒能一口氣全部抽走富岳的靈魂,還留著一點殘韻在他體內。但是就這點靈魂卻也是燃燒代價的殘渣,是枯木里即將渴死的殘葉。
「等等,我這就立刻去通知家族的醫療忍者,你可絕對別死!」
夏楠焦急的轉身時,卻被不知道從那裡突然冒出來的力氣的富裕,一把緊緊抓住了他的手臂,那股力量大的難以置信,似如鋼鐵一樣。
「…不用…浪費時間了…現在……我必須交代你幾句話……」
知道自己必死無疑的富岳一隻手緊緊抓著夏楠,他現在只是憑藉一口氣在硬撐著,他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下一秒就突然倒地身亡,但是內心始終割捨不下對宇智波未來的擔憂,才使他堅持到了現在。
「我時間不多了……夏楠你必須……」
富岳將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告誡夏楠要在他死以後將雙目挖出,他的萬花筒能力是罕見的時空類,對於宇智波來說也是不可多得的寶物。最重要的是這可是一雙萬花筒,能夠通過族人之間的移植手術讓其它人繼續使用。
「宇智波不可離開木葉……」
富岳警告夏楠,宇智波離開木葉村將寸步難行,太多勢力會趁機盯上宇智波,而且是在瓜分木葉以後實力大增的情況下。所以無論如何,不到最後關鍵時刻不能讓宇智波放棄木葉。
「村民會有怨恨,但是你可以將我推出去……」
富岳讓夏楠將自己的屍首當做替罪羊,交給村民們來平息他們的怒火。富岳認為如今宇智波是村子裡唯一的武裝組織,村民即使不願意也早晚得依賴宇智波的庇護,
但是這種依賴並不牢固隨時都可能崩塌,因此要給他們一個足夠份量的交代,將一切的罪魁禍首推出去當做犧牲品,那麼宇智波就能立刻換回部分的人心。
富岳千番叮囑一切都是他犯下的惡,夏楠必須與他撇清關係。一切的黑暗和血債都將由富岳的死帶入地底,再也不會有人知道真相。這樣做才能拯救宇智波,才能讓夏楠更好的帶領宇智波庇護下的木葉村。
「可他們早晚會發現的……」
夏楠苦笑著看向交代後事的富岳,他覺得自己有點難受。
「發現不可怕,你知道在創村的初始階段,宇智波和千手一起殺過多少…現在木葉家族…的人嗎?現在的情況和當年很像。只要拉開時間差,剩下的讓時間沖淡一切。而宇智波只要還是木葉最高端的武力階層……那就…沒人敢動你……」
富岳氣息微弱,卻看著夏楠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富岳還提醒夏楠,木葉的大部分家族雖然因為二級避難令,沒有參與到平民避難裡面去。但是各個家族一定會至少送走三-四名直系嫡傳的血脈,防止意外導致家族消失。
因此在木葉火影岩里的庇護所中,一定還要其他家族的血脈和守護忍。他們早晚會調查出真相,所以儘可能的全殺了以防萬一。
「送出來的直系血脈……都是孩子吧?」
「……我們宇智波…也有孩子…」
夏楠的嘴角抽動了下,沒有再說什麼。但是在他內心實際在掙扎著,因為他能夠猜的到,在那些送走的直系血脈里,恐怕會有不少「熟人」在裡面吧?那麼到底是殺還是不殺呢?
富岳沒有強行要求,只是給予了最好全殺絕後患的提議。因為富岳看的出來,夏楠對孩子和婦孺似乎有著很強烈的反應。
還是太年輕啊……
「我死後你會成為宇智波的頂樑柱,一切最終還是要你決定的。」
富岳最後說了這麼句話,充滿了理解的語氣。
夏楠意識到自己被富岳看穿了,可是對方沒有強求自己改變。是因為臨死前已經喪失了內心的冷酷和血性了嗎?不,宇智波富岳從來沒有變過,他只是一如既往的將家族利益放到了最高處而已。
「噗——咳咳!」
這時富岳忽然一口混雜著內臟碎片的黑血吐了出來,整個人的氣息就像是狂風中的蠟燭一樣,隨時都可能會被吹滅。
時間,不夠了啊。
「……還有最後一件事情…關於我的兒子,宇智波鼬的萬花筒寫輪眼……」
「如果,時機必要的話……」
夏楠慢慢睜大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富岳的表情。
富岳嘴唇顫抖著,臉色泛著蒼白說道。
「必要的話……你就挖出來吧。」
在臨終前富岳還是放不下,那個被自己關押在暗不見光的牢房裡的大兒子。那是他一直以來引以為傲的最高傑作,如果不是昨晚發生的事情傷透了富岳的心,或許宇智波鼬也不會被直接關押封印了起來。
可封印或許某種意義上也是種保護。
「如果我這麼做的話,你不會怨恨我嗎?還有美琴大人也不會接受的吧。」
夏楠皺著眉說道。
「當然……但是只要你答應留他一命的話……我和美琴都會接受的。」富岳苦笑著看向夏楠,然後說道:「我一直以為自己很了解這個兒子,但是直到昨天夜裡……他竟然為了木葉要背叛整個家族,親人,朋友還有……戀人的時候……我真的不知道…他是誰…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我就算到死也無法理解,究竟是什麼樣的魔力……能讓他……做出這種決定…」
不只是你無法理解,我也一樣啊富岳。看著現在還因鼬的事情而含淚後悔的富岳,夏楠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但是他能理解對方的心情,這種被親生孩子背叛的痛苦和懊惱感,會讓任何一個父親都心碎的。
「我這一生都是為了宇智波一族,從生到死都是如此。」
富岳的眼神漸漸變得的空洞起來,血淚順著臉頰滑落。
「而現在我生命即將走到盡頭了,回顧往生,我竟然覺得只有昨天的我和現在的我是真正的活了一回,像個真正的宇智波一樣頂起了家族的大梁。」
「因此我不後悔我的所作所為,就算重來多少次,如果是為了宇智波的話我都會做出同樣的選擇。如果木葉和宇智波只能存在一個的話,那一定得是宇智波。」
「只是可惜最後的最後,我還是沒能見證到宇智波真正崛起的那一刻。而我過去的希望——鼬竟然還背叛了家族選擇了木葉,這大概將是為了宇智波而奉獻一生的我,永遠都無法洗刷的污點吧。」
「而現在我也……已經燃燒殆盡。」
迴光返照都撐不住了的富岳,轉過頭深深的看了一眼夏楠。
「現在宇智波雖然勝利了,但接下來才是真正的考驗。抱歉啊小鬼,我這個沒用的前輩和族長沒辦法替你做更多事情了,也沒辦法為宇智波掃除更多障礙了。」
「富岳族長……」
「拿走我的眼睛吧,拿走鼬的眼睛吧,我和他的力量融合在一起將成為你的助力。
「而內部你不要依賴鷹派,他們是戰鬥狂如果有事情就讓他們先衝鋒在前。但是也別太信賴鴿派,他們安於現狀難以改變,維穩可以但進取不足。」
「你可以信賴的只有自己拉起一批宇智波的年輕人,還有我留下的守護忍們。或許,你可以嘗試相信宇智波泉……她雖然是個女孩子,但是心性堅強而且天賦不錯,有她在的話你應該可以輕鬆很多。」
「而且可以的話,你也照顧好她。」
在這一刻富岳忽然長舒了一口氣,露出了笑容。
「啊……我的時間到了。」
「夏楠,宇智波一族的未來就拜託你了。」
說完最後一句遺言後,富岳體內的生命氣息就徹底消失了,他的眼睛失去了焦距,心臟也停止了跳動。
在這一刻,富岳的靈魂殘韻也從體內消失了。
「——族長!!」
身後忽然傳來一聲悲腔,夏楠轉頭看去,原來是不知何時已經聚集過來的宇智波族人,他們圍繞在宇智波富岳的身邊面露悲痛之色,甚至嚎啕大哭了起來。
在哭聲中悲傷的氣氛蔓延開來,並且隨著越來越多的哭聲響起變得更加悲傷。
持刀的少女默默的走到了夏楠的身後。
夏楠似乎若有所感的回頭看了一眼。
倆人的目光在半空交匯,互相輕輕點頭。
泉微微張口,似乎有話想說……
但是夏楠卻很快的收回了目光,看著躺在地上的富岳有些發呆。
此時已經是夕陽時分。
火紅的火燒雲就掛在天邊,將天空照耀的血紅一片,而這場持續了整整一天的木葉內戰,以三代為首的木葉派全滅,宇智波一方慘勝的結局落下了帷幕。
但是故事還沒有到此結束,遠遠沒有。
當木葉因內戰而陷入崩潰的消息游過海洋,飛過天空,越過高山,讓世界在震驚中知曉宇智波的強盛,在驚喜中磨刀霍霍向著虛弱的木葉村,野獸磨礪牙齒,戰爭的鼓聲已經奏響。
在這片黃褐色的土地上……
新的歷史即將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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