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並非是坐享其成者，而是將命放上輪盤的先驅
「我要幹什麼，我不是一直在和你講嗎？絕…」
青水淡然的看了一眼突然激動起來的黑絕，語氣古井無波的說道：「難道你之前沒聽懂？」
「怎麼可能沒聽懂！但你為什麼要拿輝夜當過濾器啊！」
黑絕的五官都崩壞了起來，它只感覺青水是在耍它來取樂！還口口聲聲的說要燃燒自己去應敵，仿佛要犧牲生命去守護輝夜一般…
到頭來，相比於逆子六道仙人，青水才是最過分的那一個！
六道仙人還只是將輝夜在地爆天星之中囚禁了起來…
這青水，是想要輝夜的命啊！
在黑絕了解到蓋亞意識和大筒木之神是具有何等威力的存在後…它不敢想，如果輝夜去作為過濾器去承載了之中的意識，會落得什麼下場？
是會瘋魔，還是會被奪舍？
但總之，下場一定都不會好…
黑絕在瞬間想到了一個畫面。
在偽裝成宇智波斑造物、僕人，被這個糟老頭子所呼來喝去的那段時間，黑絕雖然表面滴水不漏，但內心經常陰惻惻的幻想——
以為自己是救世主的宇智波斑，成為十尾人柱力釋放無限月讀之後的下一刻，就會成為輝夜所復活的媒介。
那時的宇智波斑，表情一定是從志得意滿剎那之間變得驚恐起來…
黑絕每當這麼幻想之時，內心都會很是愉悅。
那一定是令它所享受的畫面！
但問題是，當青水說出它的計劃之後，黑絕不由自主的就腦補起來宇智波斑那副失態的醜臉，變成了輝夜的樣子…
真的、真的令黑絕無法接受！
「絕，我發現伱對我有偏見。」青水眯起了眼睛，微微搖頭：「你為什麼覺得我對輝夜會有著歹意呢？」
「它對於你來說是重要的人，但是對我來說也是如此。」
「我是不會加害於她的。」
黑絕氣的渾身發抖！
宇智波青水，你還說你對輝夜沒有歹意！你看看你要做的事情，你是生怕弄不死輝夜啊…
「你先別急，聽我講。」
青水緩緩的向著黑絕走去，摁住了它的肩膀：「來，坐下。」
黑絕雖然滿腔憤怒，但是對於剛被膨脹求道玉一把擊碎的青水，以它的小身板無法做出任何有用的反擊，只能委屈的坐了下來，在內心默默祈禱。
祈禱青水不是一個喪心病狂的瘋子！
「你以為，我想用輝夜去做這個過濾器?我只是沒辦法了…」
青水眼中掠過一絲陰霾：「敵人太強大了，留給我的時間不多！我沒有足夠的時間去打造一個合格的防火牆，只能讓輝夜代勞…」
「我承認，我有賭的成分。」
「但我有我必須這麼做的理由！
「即便你和輝夜都不理解我，我也必須要想辦法保護你們…你以為，一直以為，我告訴你我的計劃、能力，是為了拿你所取樂嗎？」
青水和黑絕的目光撞在了一起，語氣之中透露出一種深入骨髓的疲憊和從未展現出的焦躁之感：
「我是想讓你理解我，黑絕…孤軍奮戰的滋味，並不好受。」
還處在憤怒之中的黑絕，在看到青水的眼神之後，內心一顫。
在千年之間，黑絕見識過許許多多的人…為了充當一個合格的幕後黑手，黑絕的察言觀色能力是點滿的了。
一個表情、一個眼神、一個細微的動作，黑絕都能從中發掘出一個人內心真實的一角。
若非如此，黑絕也做不到陪伴在歷代因陀羅轉世身左右。
而青水的眼神，讓黑絕直覺的感到他的這位哥哥，內心是真的陷入了一種掙扎之中，而非它一直所猜測的那種以惡劣玩耍的心態，去對付它。
難道，自己真的一直誤解了青水？
這個念頭不由自主的從黑絕心底冒了出來。
「不對！我怎麼被他一個眼神就誤導了！他可是宇智波青水，是這個忍界最會偽裝、欺騙的男人…」
黑絕猛地驚醒了過來，在內心不斷告誡自己不要上了青水的當，試圖以強硬的語氣回應青水的胡言亂語！
但開口之後，語氣卻莫名的軟了下來：「你…可是你為什麼這麼做？我並不是不理解你，只是…」
這話說到一半，黑絕自己都說不下去了…
不是，這麼溫柔幹什麼？在它面前的，可是要奪取輝夜性命的罪大惡極之人！
難道自己的心裡，也覺得青水是一個好人嗎？
即便要拿輝夜當過濾器，也是有著難言的苦衷！？多麼荒謬啊…
黑絕被自己異常的表現所震驚到了。
「過濾器，聽起來簡單，實則要找到一個合適的人選，是異常困難的…」
青水嘆了口氣，目光有些沉重的盯著面前的小溪，望著之中的倒影，一邊看著之中無憂無慮的小魚，一邊說道：
「這個道理，類似於人柱力…並不是任何人都能當尾獸人柱力，也和你為何一直選中宇智波斑的邏輯一樣…」
「在你能接觸的忍者之中，宇智波斑是能夠將十尾的力量駕馭最好的人選，而能保證無限月讀的釋放…如果是其他人去做，很可能直接迷失在十尾的力量之中，而無法駕馭它的威能。」
黑絕默默地點了點頭。
它知道，青水說的是實話。
而在原時空之中，情況也是這個情況。
像是天賦異稟如宇智波帶土，在內心不堅定之時就無法完美的駕馭十尾，會出現類似於尾獸暴走的現象。
這樣的十尾人柱力，是很難做好無限月讀這種精細活的…
「想要承載蓋亞意識和大筒木之神的力量，首先，就必須是六道級的存在…這對於這兩者所蘊含的偉力而講，已然是最低的門檻了。」
青水緩緩地說道：「除我以外，忍界之中的六道級生命體，只有大筒木羽村、羽衣兩兄弟，以及浦式、桃式、一式三人組，最後加上輝夜為六個。」
「你一定在想，既然有著五尊大筒木，而這些對於我來說都是能手到擒來的實驗體，我為什麼不去拿他們做個過濾器呢？」
黑絕點頭，逐漸聽的有些入迷。
它發現，青水似乎真的是一個很寂寞的人…貴為這個星球的最強之人，其實青水想做什麼，已經無所謂了。
真的有必要來和它講這些嗎？即便黑絕不同意他的計劃，又有哪個誰能夠阻攔青水呢？
或許，青水真的是只為了它的認同、一種勞累之後想找到自己人傾訴的情緒，去驅使著這個走了很遠、站的很高的哥哥來找到它。
恍惚之間，黑絕想到了宇智波帶土。
曾經的宇智波帶土，似乎也是這樣，即便宇智波琳的人設只是一個沒有天賦的普通女孩。
但是回到家之後，宇智波帶土還是會喋喋不休說著他的忍者故事…
「無論是蓋亞意識，還是大筒木之神的遺殼…其實他們兩者，都在呼喊著我去得到他們…」
青水緩緩地說道：
「我為什麼放走了那隻小烏龜？因為即便沒有它引路，在我著意的感知海洋之後，就感受到了一股極強的大筒木類型查克拉，在引誘我的血脈激發無比強烈的貪慾，去得到他…」
「這貪慾，既強烈，又隱秘…倘若不是我實力尚可，或許已經陷入了它的誘惑之中，不顧一切的去找尋大筒木之神的遺殼了。」
「蓋亞意識，也是如此。」
「這兩方的力量，都早就選定了我…它們都想讓我成為它們的載體。」
「絕，你認為，這個世界會有著力量自己送上門嗎？」
黑絕搖了搖頭：「當然…當然不會。」
「這…大筒木之神的遺殼在引誘著你前往？說實話，我想到了我篡改宇智波石碑，去讓宇智波斑覺醒輪迴眼的計策…」
黑絕眉頭緊皺：「還有那蓋亞意識也是如此…這麼看來，這兩種力量絕對有著大的問題…只是，我並不明白一點。」
「為什麼，只有你受到了這種引誘呢？蓋亞意識尚且不談，大筒木之神的遺殼，應該有著對於所以具有大筒木的血脈，都具有這種誘惑力吧…」
「而一式、六道仙人都在忍界這顆星球存在這麼久了，難道他們都能抵抗這種誘惑嗎？」
黑絕提出了自己的看法，緊緊地看著青水。
如果青水回答不上這個問題，就證明他說的還是謊言！
「絕，如果我是凡人，那麼一式和六道仙人就是螻蟻…如果我是大筒木，那麼這些普通的大筒木本家，就是凡人。」
青水語氣平淡，但言語之中卻透露著一種力量所帶來的漠然：「他們算是什麼東西，也能和我比？」
「六道仙人肉體不在、大筒木一式重傷之身，其他幾個大筒木也不過是我的一合之敵，倘若大筒木之神的遺體連他們都能選中…」
青水平淡的話語，卻帶著無與倫比的張狂之意：「那我就並不需要這力量！」
「我不相信，即便是神明所留下的軀殼，會去選擇一個螻蟻的身體！如果這種事情發生了，那只能說明所謂的大筒木之神不過如此，所謂的大筒木一族也不過如此！」
黑絕無意識的張了張嘴巴。
狂！太狂了…螻蟻和凡人，原來是可以用來形容一式和六道仙人的嗎？
但青水的意思，黑絕還是理解了。
類似於尾獸之力，如果能封印在一個普通的忍者體內，那麼它絕對不會強的哪裡去…
如果大筒木之神選擇的是一式、六道仙人這種殘疾大筒木…
那麼只能說明它本身並沒有強到哪裡去！至少，還是和並沒有和這些大筒木相比，沒有強大到凌駕於層次的存在…
這是青水給黑絕傳達的邏輯。
實際上，在原時空之中，其實一式的確找到了這遺殼，並且和一位忍界科學家聯手，製造出了具有「神術」概念的人造人，期間也並沒有體現出引誘一式這個大筒木進行吞噬的痕跡。
但的確感到了埋藏在海洋之中、大筒木之神遺殼引誘血脈的青水來講，認為這只是一式太過於弱小，而沒有達到最起碼的門檻標準。
「我繼續說。」
「雖然他們弱小，可是如果我拿他們當做過濾器，而強行喚醒了蓋亞意識、大筒木之神的力量，灌入他們的身體之中。」
青水沉聲說道：「我不能保證會發生什麼…強制性的灌輸之下，我並不認為一式、六道仙人這種級別的生命體，能夠戰勝這兩種力量的意識。」
「即便我提前預設手段，但還是很有可能會被衝垮，讓蓋亞意識亦或者是大筒木之神，以半殘的形式出現在這顆星球之上…」
「但是，輝夜不一樣。」
青水望著黑絕，輕聲說道：「輝夜的靈魂之中，有著從一開始在我體內，就一直被打下的刻印…」
「這刻印極深，隨著每一次情緒的波動，深入她的靈魂本質。這既讓她獲得了我的力量，也讓我有信心去利用這靈魂之間的連結，去讓輝夜的意識不會被兩種偉力所沖刷殆盡。」
「你大概看出來了…這靈魂刻印關乎於情緒波動，和我的瞳術相似，這是我的輪迴眼，為了輝夜而覺醒的術式。」
「可以說，只要我還活著，那麼輝夜就不會死去…她就是我最好的防火牆、過濾器，我會幫助她戰勝力量之中的意識，而將純粹的力量灌輸進我的體內，讓我有把握去戰勝最後的敵人…」
黑絕陷入了沉默之中。
青水說的邏輯是通暢的…但問題是，這麼對輝夜，對嗎？
「黑絕，我之所以讓你去背叛輝夜，是因為你作為輝夜最重要的人，你的背叛，會激發強烈的情緒，刺激她和我的靈魂刻印…這樣的話，才能保證在面對至高力量的意識沖刷，能夠更多一分把握。」
「這是沒辦法的辦法。」
「倘若你為了輝夜好，而不是單純滿足自身盡孝而獲得的滿足感，我希望你能過了心裡這一關，站出來和我演這一場戲。」
「背叛，往往才是最大的忠誠…至少對於你我來講，我們是為了輝夜，才去不得不這麼做，去接受那心中被炙烤的滋味。」
青水緩緩地吐出了一口長氣：「無論你幫不幫我，我都會這麼做…」
「但我這並不是威脅你。」
「因為我會率先燃燒我的生命，去迎戰大筒木的援兵！如果贏了，那麼皆大歡喜，我會吞噬敵人的遺體而續命…」
「我會提前告訴輝夜我的打算，如果到時候我輸了，我會啟動這個計劃，讓輝夜幫我去獲取這兩種至高之力。」
青水看著目瞪口呆的黑絕，無奈的一笑：「你以為我是坐享其成者？」
「並不是，我何嘗不知道這對於輝夜是有風險的?」
「所以，我會率先把我的命扔上賭桌。」
「這才是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