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錦夜笑笑鬆開手,自顧自走了。
嗨!
玉淵氣得臉都變了,咬咬牙,一跺腳跟了上去,卻不再與他並肩,始終保持了一丈的距離。
羅媽媽、江鋒幾個一看這個情形,暗道不好,相互遞了個眼色後,越發小心的伺候起來。 ✭✪❂
回房,李錦夜伸手看著玉淵,示意她上來幫他更衣。
還更衣?
玉淵白他一眼,神情忿忿的,扭頭就走。
李錦夜與玉淵成婚以來,一個想著自己只能陪她十年,另一個想著她和他在一起的日子,也不過十年。
所有的矛盾在生命面前,一文錢不值,因此夫妻二人連紅臉都少有,更別說鬧彆扭了。
難得看到她這副小兒女神態,李錦夜覺得有趣的很,喚來阿寶、如容,侍候自己更衣淨面後,才不緊不慢的走了出來。
玉淵此刻坐在窗邊的炕几上,臉都快黑成碳了。
李錦夜坐過去,安靜著,笑著。
「阿淵,替我解開領口的盤扣,好不好?」他說。
玉淵扭頭,不理他。
李錦夜嘆氣道「悶得很,不舒服!」
勒死你算了!
玉淵氣鼓鼓的坐起來,還是把領口的盤扣給他鬆開了,因為心裡存著氣,手上使了些勁。
「阿淵,這樣,很不溫柔!!」他笑著說。
「我就這樣子!」玉淵冷笑「想溫柔,找別人去!」
李錦夜見她氣壞了,突然低下頭,去吻她的嘴唇。
驚雷炸開,玉淵眼前電光火石。
只一下,李錦夜便放開了她,看著炕几上的菜色,道「喲,黃燜魚翅,開水白菜,灌湯黃魚,腊味合蒸,烏魚蛋湯,六爆肉絲……都是我愛吃的!」
玉淵被他撩撥的一會是火,一會是水,一會是熱,一會是冷,那滋味,別提有多難受了。
她一把按住他拿筷子的手,「李錦夜,我想和你好好談談!」
「先讓我吃飯行嗎?」
李錦夜從她手裡抽出筷子,夾了一筷子菜,送到她碗裡,這才拿起飯碗,用飯。
他是真餓了,下午空著肚子和蘇長衫喝酒,這會胃裡空空的,有些難受。
玉淵只得把一腔的話再塞回去,繃著臉陪著用了幾口,用罷,問羅媽媽要了茶水漱口,便再不動一筷子,巴巴的等著他用完。
她想今天無論如何,都得把他收義子的念頭打消了,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情!
李錦夜用了兩碗飯,喝了一碗湯,才漱口,命人撤下殘羹剩飯。
他懶懶的歪在炕上,接過羅媽媽遞來的熱茶,將茶蓋兒取下來,輕啜了一口後,放下,
這是要說話的意思了!
玉淵趕緊豎起耳朵聽,哪知等了半天,只等到一句「阿淵,我困了!」
玉淵氣不過,探著他胳膊狠狠一揪,是真下了狠手,李錦夜疼得倒吸氣,眼風掠過她的臉,嘆了口氣。
「我話還沒說完,你就又掐又打,從前的那些耐心呢?」
「你……」
「你什麼時候見我違過你的意思?你說這炕幾是圓的,我就說是圓的,你說是方的,我跟著你說方。阿淵啊?」
李錦夜把手擱她腿上,順著她的裙子慢慢往上,「你是不是傻?」
玉淵沒由來的一陣眩暈,只覺得身子酥了一半,剛要張口,他的舌尖就進去了……
濕漉,迷亂,香艷四射!
羅媽媽剛探頭進來,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大跳,趕緊輕掩房門,命人去準備熱水。
半個時辰後,李錦夜問,「還可以嗎,以後要不要再重些,或者時間再長些?」
話語含糊,玉淵卻被他悶騷了一臉,將臉填在他臉前,臉紅著,心跳著,裝死。
李錦夜用被子將兩人嚴嚴實實的蓋緊了,把她的頭扳過去,啄了一下她的唇。
「等二小姐出殯以後,把孩子接回來,衣食住行不必委屈。再大一點,就請三爺親自為他啟蒙,至於以後是龍是蟲,就看他的造化!」
玉淵輕輕「嗯」了一聲,「我也是這麼想的,其實若說心裡話,這孩子我是不喜歡的!」
「噢?」李錦夜挑眉。
「一個生門,一個死門;他奔生,她奔死,可見這孩子命硬;其次,他那個爹我看不上。」
「先這麼養著吧,以後若真不喜歡,就花點銀子打發了,也不是什麼難事。」
……
兩日後,謝玉湖的棺槨抬出高府,葬於西山後頭,因為身份的原因,玉淵並未親自送葬,反倒是管氏從摔靈到入葬,半步不離。
永昌侯府則派嫡子沈榮輝和正妻過來;
沈青瑤在謝玉湖死後的第二天傍晚,就稱病不出,出殯當天更是連個面都沒露。
她是稱病不出,而薜姨娘則重病不起,連發三日高燒,燒得人都說胡話了,多虧了溫湘有耐心,一日兩次的往高府跑,替她施針,否則怕是要跟著女兒一道去了。
喪事辦完,羅媽媽便把孩子抱回王府,辟出一處安靜的院子,兩個奶媽,兩個大丫鬟,四個小丫鬟隨侍左右。
一切妥當,羅媽媽便到玉淵跟前回話,末了提了一嘴「小姐,這孩子無名無姓,得請王爺賜個名才行。」
玉淵一聽這話,眉頭便皺起「媽媽啊,起名容易,姓什麼好呢?」
羅媽媽怔愣住。
對啊,姓什麼呢?
姓謝?
姓陸?
姓李?
似乎都不合適。
「要不先起個小名叫著?」
玉淵想了想,道「不用王爺費神了,我來作個主,就叫他敬哥兒吧!」
羅媽媽仔細一琢磨,敬通警,小姐這名兒起得寓意深遠。
「還有一件事兒,老奴想請小姐示下。」
「你說!」
羅媽媽掩了房門,低聲道「阿寶,如容這幾個大丫鬟年紀都大了,再在小姐房裡侍候著不太像樣,老奴琢磨著也該給她們尋個好人家嫁了。」
玉淵心裡算了算這幾個丫鬟的年紀,暗下大吃一驚,嘆道「她們從揚州府跟著我,一晃竟這麼多年過去了,倒是因我而耽誤了!」
羅媽媽笑道「什麼耽誤不耽誤的,小姐快別說這話,能侍候小姐,是她們前輩子修來的福份。」
玉淵「那……媽媽可有合適的人選?」
羅媽媽上前一步的,壓低聲道「老奴心裡倒是有的,這頭一個便是江鋒,二十好幾的人了,到現在都沒有成家立業,讓人瞧著心急;其次便是爺身邊的兩個山,也都年歲不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