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三章我眼不瞎

  這時,書房門猛的被推開,張虛懷氣喘吁吁的衝進來,瘋瘋癲癲道「李錦夜,成了,成了,我成了!」

  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一句話。

  李錦夜懵「你什麼成了?」

  「我成了,我成了,哈哈哈哈……老子成了!」

  李錦夜與玉淵對視一眼,眼裡都是一個意思這人落個水,瘋了?

  李錦夜咳嗽兩聲,「虛懷,你冷靜點……」

  「冷靜個屁啊,冷靜!」

  張虛懷衝到李錦夜面前,伸手揪住他的前襟「快,快,讓青山送我到驛站,今晚我不回來了。」

  這一下,玉淵總算是聽明白了,笑眯眯道「師傅,阿古麗答應你了?」

  張虛懷嘿嘿嘿笑三聲,沒理她,一腳踹在李錦夜腿上「你個王八羔子,快啊,讓青山來背我啊!」

  李錦夜不跟瘋子一般見識,朝青山看了一眼,後者立刻曲膝蹲下來,「太醫,別踢我家爺啊,小的背你就是!」

  張虛懷迫不及待把李錦夜一推,轉身「趴」的跳到青山背上,「快,追上她,她飛了!」

  什麼叫她飛了?

  敢情這世間男人女人遇了情情愛愛,都跟入了魔似的?

  謝奕為很失禮的翻了個白眼,真的,他忍不住了。

  玉淵更是笑倒在李錦夜懷裡,上氣不接下氣,不得不說,她師傅真的是個奇葩,談個情說個愛,也異於常人。

  書房裡剛剛凝重的氣氛一下子鬆緩了下來。

  李錦夜手幫玉淵順氣,目光卻向謝奕為看去,「三爺,剛剛忘了說了,還有一個他。」

  謝奕為愣了愣,斂了所有的神色,鄭重的道「王爺心有兄弟朋友,是好事,可……」

  「三爺,我不想活成個孤家寡人。」

  謝奕為咬了下唇,眼露暖色。

  寒先生臨終前說,飛鳥盡,彈弓藏,讓他功成名就後及時隱退。如今看來,是不需要了。

  就沖這一句,這位就算登頂,也不是那種人。倒是自己,行事太急了。

  「如此,我便先回去了。」

  「我送三爺到門口。」李錦夜鬆開懷裡的女人,柔聲道「我去去就來!」

  玉淵還沉浸在前面那樁喜事中呢,壓根沒聽到剛剛他們說的話,乖巧的點點頭。

  李錦夜把人送出院子,回首看了眼書房,壓低了聲道「有件事兒,我想與三爺說一說。」

  謝奕為見李錦夜要送出來,就知道是有話要避開玉淵那丫頭,忙道「王爺請說!」

  「漢代衛子夫一案,三爺可聽過?」

  謝奕為心裡忽的沉了沉「王爺想仿效……」

  李錦夜點點頭「此事我沒動手,就是因為太過陰狠,怕折了壽,想聽聽三爺的意思?」

  謝奕為將手摺在身後,目光因燈籠的光而染紅了「不瞞王爺,這一計也是我想的,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王爺若下不了手,就交於我罷。」

  李錦夜眼睛微微動了動,「先放心裡盤算著,等你們大婚後再說。」

  「是!」

  「說起大婚的事情,三爺對沈五姑娘可還滿意?」李錦夜話峰突然一轉。

  「王爺為何這樣問?」

  李錦夜喉結上下滾了幾下,終是淡淡道「無事,也盼著三爺琴瑟合鳴,這是阿淵最大的心愿。」

  謝奕為渾不在意的笑道「這丫頭,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跟她一樣呢。」

  ……

  驛站里。

  阿古麗一通長刀舞下來,渾身大汗淋漓。

  蘭淼接過長刀,將毛巾遞過去,「老大,若是張太醫,我想兄弟們個個都會同意。」

  這老小子瞧著不正經,一身醫術天下有幾人能比得過,入了蒲類,開學收徒,那才是蒲類人真正的福氣。

  「閉嘴!」

  阿古麗漂亮的五官耷拉成一團「還嫌你家老大這會不夠亂嗎?」

  蘭淼縮回原處,心想亂什麼亂啊,又不是咱們把人擄走的,人家心甘情願跟著咱們回蒲類的。

  這時,院子外頭傳來聲響。

  「誰?」阿古麗一聲怒呵。

  「公主,是我們!」

  青山從暗處現身,苦著臉指了指身後,無語直望暗夜。

  來,是他催著來的;

  到了地兒,又開始哼哼嘰嘰了。

  也不知道這張太醫是不是醫書看多了,把腦子都看壞了,怎麼行事處處讓人摸不著頭腦呢!

  張虛懷這是近鄉情怯,骨子裡還略帶一點害怕,太順了,順得他心裡有些不踏實。

  蘭淼一看是太醫,忙朝青山遞了個眼色,兩人悄無聲息的退了下去。

  偌大的院子,只剩兩人。

  張虛懷哪怕已經站在阿古麗面前,也欠缺真實感,只覺得世間萬物,還真叫一個玄幻,玄妙!

  「這麼晚了,你來做什麼?」阿古麗沒好氣。

  「那個……」張虛懷吱吱唔唔了幾聲,「我就是不放心,來問問,下午的話,作數的吧!」

  阿古麗原本胸口發悶,被他這麼一說,氣笑了,故意逗他「若不作數,你打算怎的?」

  張虛懷心想你敢說不作數,我先毒死你,再毒死我。

  話到嘴邊,卻又變成了「不怎的,我再沒臉沒皮一下罷。」

  「你本來就沒臉沒皮。」

  阿古麗不去看他,抬頭看天,這人的眼神太灼熱了,看得人心裡像點了一把火。

  張虛懷咬著牙走過去,沒敢靠太近,伸手扯了扯她的衣袖,「下午落水,我幫你診診脈。」

  「不用,我身子好的很。」

  阿古麗揮開他,耳根起了一片紅,心說靠這麼近幹什麼,還有作什麼動手動腳的,一點規矩都沒有。

  等了一會,邊上的人沒吱聲,也沒動靜,扭頭去看,只看到這人傻愣愣地瞪著她看。

  「看什麼看,沒見過女人啊!」

  「沒見過你這麼好看的!」

  張虛懷頂著他剛剛上崗的臉皮,不動聲色的往前賴了兩步,「宮裡的,宮外的,沒一個比得上你,連我徒弟都比不上!」

  「眼瞎!」阿古麗啐了一口,心裡卻跟灌了蜜一樣的甜。

  「我不瞎,眼睛亮著呢!」

  張虛懷說完,咳嗽了聲,嗓子有點兒癢,是因為心裡緊張的,「我和暮之說,今晚不回去了!」

  「你想幹什麼?」阿古麗頓時怒了,這才剛剛開始呢,這男人就想……

  「你別誤會,我不是那個意思!」張虛懷連連擺手,「就是想著以後要三年不見面,多和你呆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