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7章 流言

  第607章 流言

  「是的,將軍。」

  老軍醫毫不畏懼,直視著程潛的目光,一字一句道:「老朽以為,頭一件事情便是向京中匯報,讓他們派人派藥過來。其次,是將那兩千人隔離開來,禁止任何人與他們接觸。將軍,此病一傳十,十傳百,百傳千,最後是整個鎮西大軍,可萬萬大意不得啊。」

  程潛不敢置信地看著他,雙目霎那間變得血紅,心中已被「整個鎮西大軍」震撼到。

  這時,有侍衛一頭衝進來:「報,將軍,二營又有數百人上吐下瀉!」

  轟!

  程潛瞬間失去了理智!

  ……

  塞外孤城涼州,在綿延的丘陵脊背上,像一個歷經滄桑的老人,雖然脊背佝僂,卻還頑強的直立著。

  涼州新任刺史叫馬承躍,山西人,武將世家出身,原在兵部當差,平王一案後,老皇帝看中他能文能武的本事,將他調到了涼州。

  初到涼州,馬承躍被這一地的狼藉給驚住了,好在朝廷撥款撥糧,整整兩年時間,這座孤城才慢慢恢復了昔日的繁華。

  這日,正是馬承躍四十歲的生辰,妻妾為他歸整了一桌豐盛的晚宴。

  剛吃到一半,守城將領孫夏匆匆趕來,「大人,前哨發現有突厥兵馬。」

  馬承躍一驚:「多少人?」

  「暫時未知!」

  孫夏頓了頓道:「末將認為,大人最好給程大將軍書信一封,讓他……」

  話剛說到一半,突然天空中爆出一簇灼人的火光,巨大的白霧「嗚」一聲爆發出來,一支手臂粗的鋼箭野蠻地衝上蒼穹,在一片 驚呼聲中,銳不可擋的發出了警報哨。

  馬承躍和孫夏同時心頭一顫:敵襲!

  ……

  銳不可擋的警報聲在涼州這座孤城上空響起時,一股聳人聽聞的流言也悄無聲息的在京城的酒肆,茶坊,妓院傳開來。

  衛國公府的世子蘇長衫好男色,與永昌侯府的五女婿,前任探花爺謝奕為苟合,並且被謝三奶奶捉姦在床。

  流言傳得有鼻子有眼。

  有說:蘇世子把探花爺壓在身下,兩具白花花的身子,讓謝三奶奶作嘔的幾乎暈過去。

  有說:探花爺穿了一身女裝,臉上描眉畫眼的,連聲音都是學的女聲;

  也有說:探花爺是被逼的,因為叫得很慘,跟殺豬似的,嘴裡還夾雜著各種咒罵,連蘇家的十八代祖宗都罵出來了。

  消息第一時間傳到玉淵耳中,她怒得將手邊茶盞狠狠砸在了地上,她的面目幾乎猙獰!

  這是誰把髒水往三叔和蘇長衫身上潑。

  他們兩個雖然有情,但據她所知,到現在為止都是發乎於情,止乎於禮。

  那蘇長衫怕是連三叔的手都沒摸著過,怎麼可能被沈青瑤捉姦在床。

  江鋒雖然震驚,但到底清醒些,忙上前勸道:「這個時候流出這種消息,小姐不得不多個心眼才行。」

  玉淵神色晦暗不明的沉吟了片刻,道:「派人去查,一定要把這流言的源頭給查了來。」

  「是!」

  「等下!」

  玉淵叫住他:「三爺回來,讓他立刻來見我,不,著人把他從衙門裡叫出來。還有,給蘇世子送封信去;對了,我還要見一見國公爺。」

  一口氣說了這麼多,江鋒知道小姐這是亂了心。

  他沉默了一會,道:「小姐,事情得一件一件去做,不妨等三爺回來問清楚再說,事情有沒有,是不是那樣的,三爺心裡有數。」

  「不用問,三叔絕對不會這樣做!」玉淵斬釘截鐵的回絕。

  「那我便親自去查一下,到底是什麼人在針對咱們王府!」

  「快去!」

  江鋒離開,玉淵跌坐在太師椅里,心裡在疑竇陡升--三叔和蘇長衫的事情這麼隱秘,是誰泄露了出去?

  難道說王府還有沒有清除掉的奸細?

  不應該啊,陸側妃一事後,王府里里外外的人都清理過一遍!

  那麼,就極有可能是外人!

  如果是外人,又是如何知道他們兩個的事情?畢竟三叔和蘇長衫一個在京中,一個在軍中,一個月難得見次面。

  還有,李錦夜此刻不在京中,而這兩個人都是他的左臂右膀,這個時候曝出來,居心何在?

  人想多了就容易焦慮,玉淵心裡忽然升起不安來。

  「小姐!」

  一個輕柔的聲音在門外響起,玉淵回神,道:「誰在叫我,進來說話!」

  青芽垂著頭一步步走到玉淵面前,低喚了一聲「小姐」後,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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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淵驚了一跳,「你這是做什麼?」

  青芽握著拳頭,咬牙道:「小姐,三爺和世子爺的事情,不是奴婢傳出去的,奴婢也是前些天才察覺到的。」

  玉淵皺眉:「你是如何察覺到的。」

  「奴婢是三爺的貼身婢女,他身上多了什麼,少了什麼,奴婢總能發現的。那日元宵燈會回來,三爺手腕上多了一根紅繩,後來奴婢見到世子爺手腕上也有一根,這才……」

  青芽低著頭,羞澀的不敢把話再說下去。

  玉淵看著她,心裡沉墜墜的,抬手扶起她,「你這丫頭可想得真多,我便是懷疑這府里的任何人,也不會懷疑你。」

  青芽抬頭,含淚道:「小姐,你與奴婢說句實話,三爺和世子真的……」

  「不是真的!」玉淵忙解釋道:「我是說被捉姦在床的事情,不是真的,你家三爺不是那種人。」

  青芽頓時鬆了口氣,又忽然雙目赤紅,似乎要冒出火來,「我就知道三爺不是那種人,這是誰要往他身上潑髒水,讓奴婢知道了,非撕爛了他的嘴不可?」

  「你……」玉淵微微一驚,「氣得不是……」

  「才不是呢!」

  青芽清透的面孔微微有些扭曲:「三爺願意戴那根紅繩,自然有他戴的道理,奴婢管不著;但有人亂嚼舌頭,作賤三爺,奴婢氣不過。」

  玉淵沒想到青芽比她的心還大,想當初自己聽到這個消息,還彆扭了好幾天。

  「你且回去吧,這幾天多用心些,三爺那邊有什麼不對的,立刻來回我。」

  青芽咬著牙道:「求小姐一定要查清楚,三爺那麼好的一個人,可不能為了這個事兒,丟了前程。」

  「你放心,自然是要查得清清楚楚!」玉淵冷笑一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