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6章 看她做什麼
衛國公府。
蘇長衫一腳踹開李氏的房門,床上的李氏一聲驚呼,嚇得差點昏過去。
衛國公撩起帳簾一看,見是自家的那個孽障,喉頭滾動了好幾下,終於把罵人的話咽下去。
片刻後,父子二人一個正襟危坐,一個吊爾郎當的歪著。
衛國公咬著後槽牙,沒好氣道:「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別大半夜的抽風。」
蘇長衫慢慢坐起來,嘴唇薄如一線,「父親,我想問你一件事,李錦夜的生母,是如何死的?」
衛國公默默的把頭扭到一邊,心說:果然啊,大半夜的這小子抽風了,而且把風抽到了他身上。
「我這人風流快活第一,祖宗家業其次,今日有酒今日醉,從不管外頭的閒事,禁宮裡的事情,我又如何知道,時辰不早了,早點歇著吧!」
蘇長衫笑笑,手一勾,拿起書桌上的一方硯台,端在手裡左看右看,像是著迷了一樣。
突然,他的手一松,硯台應聲而碎。
衛國公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只覺得如果時光能倒回二十多年前,自己定要把這孽種掐死在襁褓里。
偏這蘇長衫還一臉混帳道:「父親書房裡收藏了五百二十塊硯台,兒子從今天開始,軍中也不去了,就在這書房裡替父親磨墨,若手滑了,再打了父親的硯台,你可別心疼。」
「你……你……你……這個王八羔子!」衛國公氣了個倒仰。
衛公國這輩子,除了美人外,還有一大愛好,便是硯台。
這些年也不知道花了多少冤枉銀子在這上頭,別人沒事時,一手女人,一手美酒。他沒事時,一手摸女人,一手摸硯台。
今兒這畜生一開口就是那五百二十方硯台,這……這是要他的老命啊!
畜生十分有禮貌的沖老父親笑了一下:「大莘開國有四大公府,折了三大,唯獨咱們衛國公府屹立不倒,父親韜光養晦的連親生兒子都要瞞嗎?」
「老子養你這麼大,就是為有朝一日,你調過頭咬自己親老子的嗎?」
衛國公破口大罵,「你這個不孝子,你娘在下面知道養了你這麼一個畜生,棺材板都要壓不住。」
蘇長衫懶嘰嘰站起來,走到衛國公面前,把頭一伸。
「父親,你要不就打死兒子,讓我和娘葬一起,要不你就從了兒子吧,反正暮之已經起疑心,若被他查出真相,是鐵鐵定定要為他娘報仇的,兒子和他稱不離砣,早晚一天要人頭落地。」
「孽障,孽障!」
衛國公被他那混帳兒子氣得捶胸頓足,死的心都有了。
蘇長衫一看火候到了,話峰一轉,壓低聲將今日的事情一五一十道來,末了,又故伎重施道:「爹,兒子能不能活著娶媳婦,就在你的一念之間了。」
衛國公抬起腳,一屁股踹到蘇長衫屁股上,「滾,滾,滾,給老子有多遠滾多遠。」
蘇長衫結結實實挨了一腳,還厚著臉皮問了一句:「爹,你要兒子滾哪裡去?」
「滾回王府去!」
「這會太晚了,街上宵禁了。」
衛國公一口老血就堵在喉嚨口,「那就明日午時再滾回去--滾!!」
蘇長衫滾了,滾回自己的院子,咳嗽一聲,大慶出現在面前。
「去王府一趟,明日午時,讓王妃置上一桌酒席,我家那個死老爹要來蹭飯。」
……
雨歇時,天還暗沉著。
玉淵被李錦夜駭人的體溫熱醒,一摸他手心,一手的濡濕,不敢掀開被子,怕招風,一粒粒紐扣幫他解開裡衣,打算幫他換件乾淨的。
最後一顆紐扣解開時,李錦夜的手指已經滑到她的長髮里--
「醒了?」她問。
他手指輕繞著她的頭髮,不應她。
「衣裳都濕透了,我給你換下來。」
他一笑,長臂一伸,把人往懷裡一按,聲音因高燒而嘶啞無比:「昨晚,累了吧!」
玉淵的臉貼著他滾燙的肌膚,眨了下眼睛,「是挺累的,師傅他老人家也病了。」
「是嗎?」李錦夜將下巴擱在她的頸脖間,沒再往下說。
兩人靜靜的擁了好一會,玉淵才低聲道:「今日別去早朝了,衙門裡告個假吧,中午衛國公要來。」
李錦夜睜眼去看她,高燒後的一雙眼睛漆黑髮亮,浸過水似的。
玉淵主動親親他乾裂的唇:「我想宮裡再怎麼瞞得嚴實,總有風吹草動會透到外面來,國公爺是老人了,多少會知道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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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阿淵可真聰明啊!」李錦夜嘆了口氣,「聰明的讓我愛都愛不過來。」
玉淵的臉一點點紅了,人也不再吭聲,抱著她的男人身體有了明顯的反應。
李錦夜曉得她察覺了,低著聲,壓上她耳根說:「眼下沒什麼力氣,做不得什麼,抱一會就好!」
就在玉淵以為他不會開口的時候,又聽他道:「這一招甚好,國公爺一直是只深藏不露的老狐狸。」
……
老狐狸掐著點搖搖擺擺走進王府,自然是打了探病的旗號。
蘇長衫跟在他身後,目光四下張望,明知那人應該去了衙門,卻還隱隱盼著回軍中之前,能見上一面。
江鋒迎上來,「國公爺,王爺在書房養病!」
「瞧瞧去!」
剛入院子,就見一明亮女子等在門口,見人來,迎上前,曲膝行禮,「國公爺安好!」
衛國公不敢拿大,手虛虛一托,「王妃客氣,王爺身子如何?」
「還有些燒。」
衛國公睜著眼睛說瞎話:「如今的年輕人啊,身子骨還沒有我這快進棺材的人結實。」
玉淵和蘇長衫對視一眼,各自含笑不語。
入內,書房裡一股子藥味兒。
「國公爺?」
李錦夜迎上前,目光一轉朝兩個侍衛遞了個眼神。
青山,亂山會意,一個立在門口,一個立在院前,重重把關。
事關重大,玉淵沒讓下人進來,親自燒水沏茶。
茶奉上,衛國公心不在焉的撥了下茶蓋,低聲道:「這事,我原本打算帶進棺材裡,既然你問起,我也不藏著掖著,並非是你生母的死因,只是舊年的一段官司。」
說完,衛國公目光一斜,落在玉淵的身上。
玉淵心中一緊,心道:好好的,看她做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