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仙逝

  第443章 仙逝

  「記下了。」

  「可都能做到?」

  謝奕為一咬牙,「能。」

  「你自入我門下,便要我賜字,這字我遲遲未賜,今日為師送你二字:子與!」

  「子與謝先生賜字。」謝奕為早就泣不成聲。

  寒老先生寬慰一笑,手臂撐著炕沿慢慢睡下,眼睛裡的光亮慢慢隱去。

  「最後,再幫我帶句話給阿淵,情深不壽,慧極必傷,需得盡人事,聽天命。」

  玉淵得訊趕到的時候,老先生已涼了身體,嘴角含笑而去。

  她強忍眼淚,命江鋒好生操辦老先生後事,等問得老先生有話留給她時,方才淚如雨下。

  一旁的李錦夜琢磨著老先生話里意思,心裡微微含酸,情深不壽說的是自己,慧及必傷說的是阿淵。盡人事,聽天命,說的是登頂之路。

  謝奕為腫著兩隻眼睛從地上爬起來,「王爺,勞煩派人將先生送到我府上,我要以父親之名出殯。」

  李錦夜沒說話,只拿眼神去看玉淵。

  玉淵張張嘴,想說什麼,終是咽了回去,無奈的點點頭。

  ……

  一個時辰後,寒老先生的棺槨移步謝府。

  雖然老先生去得倉促,但在收拾他房間時,發現一應白事所用之物,他都早早備下了。

  老先生將自己的身後事,安排的從從容容。

  三日停靈,謝奕為沒有讓任何人陪著,獨自一人苦守。江亭、江鋒在一旁幫襯,一應事情辦得妥妥噹噹。

  永昌侯沈家派長子長媳過來弔唁,又送來兩個做慣紅白事的管事過來幫襯。

  謝家大房盡數出動,只謝老爺聽到兒子以父親之禮替教書先生辦喪事,氣得差點噴出一口老血。

  嫡親老子還好好活著呢?

  這王八蛋是故意在咒他死吧!

  可心裡再恨,卻是不敢鬧騰的,只把一肚子火撒在了大房諸人身上,一會嫌棄送的白禮多了,一會嫌棄往老三那頭跑得太勤快了。

  顧氏對公公一籌莫展,向男人訴苦,可苦還沒有說出口呢,男人甩甩袖子便走。

  顧氏正自己給自己找心寬呢,突然聽下人來回稟說,菊花院的那一位突然暈倒了,要不要請大夫來診診。

  顧氏一聽菊花院,額上的青筋一根根冒出來,咬牙切齒的點了點頭。

  大夫匆匆而來,診完,笑眯眯的沖顧氏道:「恭喜大奶奶,已經有三個月的身孕,母子均安。」

  「我的親娘哎!」顧氏身子晃了晃,眼前一黑,竟一頭栽了下去。

  ……

  在寒老先生走後第二天,程潛和孫焦獲皇帝批准離京。

  當夜,二人在綠柳居宴請李錦夜,這一回的酒,淺嘗即止,三人聊了一夜的話。

  翌日一早,兩位將軍啟程,李錦夜不曾相送,只派老管家將玉淵為他們準備好的藥材送上。

  就在老管家送完人,回到王府時,原神機營副將,現任神機營主將的吳楚奉皇帝旨意出京,攜三十暗衛入鎮西軍營查涼州那一戰。

  消息於一個時辰後傳到李錦夜耳中,他剛剛上完朝回來,玉淵將他的頭髮打散了,重新為他細細梳理。

  「阿淵,他從來不曾信過我。」

  玉淵「嗯」了一聲,「坐在那個位置上,能信的人,只有他自己,你又何必在意。」

  李錦夜心中一寬,抬眼漫視鏡中,伊人雪白藕臂之上纏繞了自己的烏髮,黑者愈黑,而白者愈白,說不出的嫵媚妖嬈。

  他不由的展臂環住她的腰肢,將側臉貼在她的胸前。

  玉淵知道他心裡不痛快,一來為寒老先生的去世,二來為寒老先生留下的那幾句話。

  都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老先生話是好話,但聽在耳中,著實刺耳。

  玉淵撫著他的頸脖,柔聲道:「快活也是一天,不快活也是一天,他越是這樣說,咱們便越要活好了讓他安心。」

  李錦夜仰頭看她,只覺心愛到極處,反而無話可說,只低低的叫了一聲:「阿淵啊!」

  ……

  三日出殯,玉淵和李錦夜因身份的關係,都不曾去送。

  謝奕為披麻戴孝,面帶淒色的走在送殯的隊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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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經一處酒樓時,二樓窗戶悄無聲息的打開,蘇長衫搖著扇子探出半個身子,目光像粘在了那人身上一樣。

  除夕夜,他偷親他一口後,便沉沉睡去,第二日醒來,那傻子早已不見了人影,一問才知道,天不亮就回去了,說是初二玉淵要回門,得回去準備好東西待客。

  寒老先生離世,他也是第一時間就得到了消息,忍著不去安慰,一來是自己禁足未滿,二來是怕見到他傷心,只派侍衛送了白禮。

  他果然是傷心的,短短數日,竟是瘦了一大圈,連眼睛都凹陷了下去。

  包間的門從外面推開,大慶走進來:「爺,該回了,免得讓人瞧見。」

  蘇長衫把扇子一收,卻沒有急著關窗,而是等隊伍走出視線,方才將窗戶掩上。

  「寒老先生臨走前,有沒有話留下。」

  「有!」

  大慶上前,附過去在世子耳邊低語了幾句。

  蘇長衫面有菜色的琢磨了一會,心裡亂七八糟的滾過一堆念頭:老先生讓他輔佐暮之?那他是不是以後會常住王府?自己解了禁足後就能常見到他?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他努力定了定神,道:「回府吧!」

  ……

  王府里,玉淵正等著三叔那邊的消息,羅媽媽腳步匆匆走進來:「小姐,大奶奶求見!」

  「她?」

  玉淵蹙眉,「可有說是什麼事?」

  羅媽媽搖頭,「問了,死活不肯說,哭著來的,臉色跟個活鬼似的。」

  玉淵想了想,「把人請進來吧!」

  片刻後,顧氏被人領進來,那臉色哪裡活鬼啊,活生生的死鬼啊!

  一進門,就沖玉淵直撲過去,撲到跟前,又改跪的,任誰扶都不肯起,整個人像癱爛泥一樣。

  玉淵從未見過顧氏如此這般模樣過,還當她兒子、女兒出了什麼事,趕緊問個明白。

  在顧氏的抽抽噎噎的敘述中,她總算將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問了個清清楚楚。

  你道菊花院住的是哪一位?正是謝二爺的妾氏閔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