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 原來是我

  第439章 原來是我

  大慶掀簾而進,硬著頭皮道:「爺,三爺還在外頭,你看……」

  是把人叫進來?還是著人把他送回去?

  這話到了大慶嘴邊沒敢說出來,只定定地看著主子的臉色。

  這三爺的脾性也是怪。

  明明爺都讓他滾了,他非不滾,就在院門口站著,勸也勸不住。這天寒地凍的,萬一凍出個好歹來,王妃那頭怎麼交待。

  蘇長衫抄起手邊的一個筆筒,衝著大慶的腦袋就扔過去,「我要你有個鬼用?」

  大慶仰面躲過,忙哭喪著臉道:「爺,小的勸了半天,連唾沫星子都說幹了,三爺只說等你消了氣,他再走。」

  蘇長衫指著他,半天說不出話來。這喪心病狂的謝奕為啊,就是故意讓他不得安生。

  院門口的謝奕為打了個寒顫,心想這都已經一個時辰過去了,長衫兄的氣一定消了,自己和他打個招呼就回吧。

  他抖抖縮縮的走到門口,才要伸手敲門,書房的門就從裡面被打開了,一個人猝不及防的衝出來。

  謝奕為凍得手腳都麻了,趕緊一把接住,蘇長衫就一頭撞進他懷裡。

  站都站不穩的謝奕為身子往後一仰,手下意識抓了一把,好巧不巧的抓住了蘇長衫的手。

  蘇長衫頓時哭笑不得,反手將他扣住,觸手的冰冷讓他倒吸一口涼氣,心說:自己一定是上輩子欠了這人的。

  他二話沒說,手上一使勁,把人拖進了書房,往炕上一扔。

  「那個,長衫兄……」

  謝奕為正要開口,冷不丁一床厚棉被撲頭蓋臉的飛過來,將他蒙了進去。

  蘇長衫撲到他身上,隔著被子對著他一通猛打,打了十幾下才肯鬆手。

  大慶見狀,悄無聲息的掩了房門,鄙夷道:「爺這嘴裡喊打喊殺的,怎麼真正動手的時候,氣勢裝得很足,可拳頭怎麼就跟棉花似的?」

  二慶照著他的屁股給了一腳,活膩味了吧,主子的事也是咱們能議論的?

  謝奕為等外頭沒了動靜,才狼狽的把頂在頭上的棉被拿開,「打也打了,罵也罵了,這會你的氣該消了。」

  蘇長衫扭過頭沒理他。

  謝奕為搓著手道:「行了,我回去了,你好生歇著,喏,這是壓歲的紅包,就是個意思,你收著。」

  蘇長衫把繡囊砸回他身上,「走什麼走,我喝多了,留下來侍候我!」

  謝奕為:「……」你房裡不有下人嗎,憑什麼要他侍候?

  「誰讓你剛剛說錯話的?」

  謝奕為欲哭無淚的把臉埋在被子裡,心說:這人也太損了!

  罵歸罵,人卻還是乖乖留了下來。

  蘇長衫的確是喝多了,之前都已經吐過一場,原本酒勁在慢慢消退,哪知這一折騰,酒勁又上來了。

  他也懶得去理他,安安靜靜的挺屍。

  謝奕為爬過去輕輕地推了推他,見沒動靜,起身倒了一杯溫茶,一手把人扶起,「多少喝一點,解解酒。」

  蘇長衫微微睜開眼,溫暖如春的書房只有謝奕為的眼睛裡有光,明亮得恰到好處,既不黯淡,又不灼人。

  蘇長衫心裡忽然重重地跳了下,湊上去,就著謝奕為的手喝完了這杯水。

  謝奕為把人放下,扯過一旁的被子蓋在他身上,又將炭盆往前挪了幾寸,吹滅了燭火,這才就著被子的一角,在炕上睡了下來。

  蘇長衫閉著眼睛,心裡卻是一直清醒的。

  他是衛國公世子,只要他點點頭,多少女人男人願意撲過來,禁足的頭幾天,他都把人叫到了跟前。

  可叫歸叫,心裡總是忍不住把這些人和謝奕為比較,結果越比較越是索然無味--他們誰也沒有那樣濃重到值得細品的書卷氣,誰也沒有那樣讓他愛到不行,又恨到不行的傻氣。

  罷,罷,罷!

  這是他自己送上門的,此刻不占便宜,這輩子就再也占不到了。

  蘇長衫一個大大的翻身,再安份下來的時候,手和腳都壓在了謝奕為的身上。

  謝奕為「嘖」了一聲,吸了吸鼻子道:「喝了酒,睡覺都不老實。」

  說罷,他伸出手捏住了蘇長衫的鼻子,輕輕的擰了幾下,「脾氣這麼差,也難怪老和人打架。」

  天!

  裝睡的蘇長衫心裡血流成河,求求你別捏了,這可要了我的老命了!

  哪知,謝奕為還捏上癮了,又捏了幾下,才鬆手,身子往蘇長衫那邊靠了靠,眼睛一閉,睡著了。

  熱熱的呼吸撲面而來,蘇長衫簡直就快崩潰了,終於忍不住,睜開了眼睛。

  這張臉眉目如畫,每一根線條像被老天精雕細琢過的,尤其是眼睛。

  不知道看了多久,他無聲無息的把臉湊過去,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變態。

  本作品由整理上傳~~

  他輕輕地在謝奕為的嘴唇上碰了一下,蜻蜓點水,一觸即放。

  胸口傳來陣陣雷鳴一般的心跳,有那麼一時片刻,心裡歡喜而又甜蜜,痛苦而又難過。

  最後他想,哪怕在此時死去,也值了。

  而此刻,謝奕為真的睡著了嗎?

  沒有。

  他睡覺前習慣性冥想一盞茶時間,讀書時冥想先生教的內容;學成後冥想一天的所作所為。

  想得太入迷,壓根沒在意有雙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直到他的唇映上來的時候,謝奕為的腦子裡忽然一片空白。

  像是有什麼東西,在那一剎那的時間,無聲的斷了;又像有什麼東西,在那一霎那之間,又無聲的接上了。

  「倘或我喜歡的是個男人呢?」

  「為了他,我寧肯不要衛國公府。」

  「我這麼好的一個人,他為什麼就不喜歡?」

  「謝奕為,我想與你說件事!」

  「倘若我心悅你,你會是個什麼反應?」

  「你看你,一點玩笑都開不起,奕為兄,我心悅你啊,心悅你啊!」

  原來……

  原來……

  他,他喜歡的男人,是,是,是--自己!

  這一個發現,無疑於一場驚天動地的戰爭,戰火把謝奕為整個人都燒得灰飛煙滅。

  他哆哆嗦嗦把臉用力埋進被子裡,素來挺直的肩背線條,看起來竟有種崩潰的感覺。

  酒能解憂,能熱血,能添紅顏……怎麼也能讓人發瘋發狂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