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他救的是自己

  第334章 他救的是自己

  嘩--

  又一道閃電划過時,馬車停在了高府門口。

  玉淵剛從車上下來,謝奕為便迎上去,「阿淵,王爺怎麼樣?」

  「進府再說!」

  叔侄二人一同進府,玉淵略走了幾步,才道:「後背傷得很厲害,用了溫郎中的藥,怕要養個月余才能好。」

  「幸好有他擋著,否則這一壺滾燙的水,就淋你身上了。」謝奕為連連後怕。

  玉淵淡淡說道:「我倒寧肯淋我自己身上。」

  「阿淵……」謝奕為方才覺得慶幸的好心情蕩然無存,不可思議地看著她。

  「三叔,命人擺飯吧,這一天夠累的了!」玉淵快行幾步,避開了他打量的目光。

  走到院門口時,一個人影突然攔在面前,把玉淵嚇了一大跳,抬頭一看,竟然是衛溫,「你走路怎么半點聲音都沒有。」

  「小姐,奴婢看得很清楚,那使粗使婆子是被人絆了一下,絆人的人,正是周小姐身邊的紅花。」

  玉淵只覺得心驚肉跳,「不可能啊,如果真是紅花的話,她就不怕那壺水倒在她主子身上嗎?」

  衛溫搖搖頭,表示自己也糊塗著。

  「會不會……是那個姓周的示意的?」謝奕為突然開口。

  玉淵側臉看他:「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也許,她只是想試探試探!」

  「三爺,是試探王爺會救她,還是救咱們小姐?」

  嘩的一聲!

  又是一道閃電劃破夜空。

  玉淵的腦子裡亂成一團,感覺有些喘不過氣來,如果是那樣……如果是那樣的話……他救的是自己!

  心裡的那個答案呼之欲出,玉淵只覺得心如刀絞,一點真實感都沒有。

  「別胡沁,快吃飯吧。」

  臨窗的小几上,晚飯已經擺下,六菜一湯,都是李青兒用心做的。

  謝奕為餓了一天,又提心弔膽了半天,早就餓得前胸貼後學,竟有些狼吞虎咽。

  玉淵卻是一筷子茄子,半天沒有送進嘴裡。他撲過來的那一幕,像烙印一樣,揮之不去,那份焦急,那份擔心……

  「小姐,小姐--」

  沈易的聲音又急又尖,由遠及近,竟帶著些倉皇的意味。

  玉淵手裡茄子應聲落下,她瞳孔微微一縮,嘴唇幾乎不動,話都含在了牙縫裡,「叫得這麼急,難道他又出事了?」

  沈易幾乎是衝進來了,「小姐,小姐,宮,宮裡來人,請你去一趟。」

  「什麼?」

  「什麼!」

  玉淵和謝奕為幾乎異口同聲。

  「來人姓王,是王直公公,還說是皇上有請。」

  原本就亂成一團的腦子,此刻幾乎已經停止運轉,玉淵愣愣的,什麼反應都沒有。

  「皇,皇上叫阿淵去,去做……做什麼?」謝奕為緊張的連話都不會說了。

  「王公公沒說,只讓小姐快點!」沈易沉聲道:「小姐,怎麼辦?」

  玉淵用力的掐了自己一下,痛意傳來,她這才慢慢緩過神 ,竟被李錦夜料到了,皇帝早晚要見她!

  是福,是禍呢?

  時間緊急,玉淵已經無暇思考,揚聲道:「來人,更衣!」

  ……

  嘩啦啦!

  悶了一天的雨,終於像黃豆一樣砸了下來,有幾滴砸到張虛懷臉上,痛死個人,他這會卻顧不上了。

  「李錦夜,李錦夜!」

  一腳踹開門,張虛懷幾乎是撲到竹榻邊,顫著聲道:「大事不好,大事不好,那丫頭 ……那丫頭被叫進宮去了。」

  李錦夜眼皮突突的跳了起來。

  這個時候把人叫進宮,所謂何事?

  是因為白天海棠宴的事情?

  還是因為匈奴的事情?

  又或者有別的什麼?

  李錦夜突然慌了起來,心裡很沒有底。

  「對了,我還得到一個消息,懷慶公主前腳剛走,後腳平王就進宮面聖了。」

  張虛懷遲疑不定的看著李錦夜--平王這個時候進宮,絕對不會是請安的,必定是要有要事,什麼事呢?和那丫頭被叫進宮,有沒有關係?

  李錦夜臉色變了幾變,冷靜道:「亂山,讓人通知蘇世子,讓他去福王府上一趟。」

  「去福王府幹什麼」張虛懷聲音都抖了。

  「請他立刻想辦法傳信到宮裡,讓皇后娘娘幫著打聽一下。」

  「是。」亂山應聲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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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錦夜臉上浮起一個不太明顯的咬牙切齒:「虛懷。」

  「你說!」

  「陪我進宮一趟。」

  「這個時候,你的傷……」

  「我的傷,無事。」

  張虛懷此刻卻格外的冷靜,「依我看,先不要急,等宮裡有消息出來,再去不遲。李錦夜,牽一髮而動全身,這會咱們得穩著。」

  穩著?

  李錦夜只覺得身後一陣劇痛,都這個時候了,他還能穩得住嗎!

  「王爺,懷慶公主來了。」

  聲音從門外響起,李錦夜心中一動,朝張虛懷淡淡地掃了眼:「來得正好!」

  ……

  懷慶公主進屋,一股濃濃的藥味撲面而來。

  「十六弟,你怎麼樣了?」

  「皇姐,我沒事,你何苦跑這一趟呢,外頭這麼大的雨!」李錦夜趴著說話,「快回去吧!」

  「回什麼回!」

  懷慶從懷裡掏出個瓷瓶,「這是上好的燙傷藥,你拿著擦。」

  「多謝皇姐。」

  懷慶在榻前坐下,嘆聲道:「十六弟,不是做姐姐的要說你,你這身傷啊,是自找的。」

  李錦夜冷笑道:「皇姐是欺負我沒長眼睛嗎?」

  懷慶一怔,心想:他果真知道了。

  「十六弟,這也不能怪人家紫鈺,誰讓你……要我說,那丫頭有什麼好,紫鈺哪點比不上人家,你護著她,不就是拿刀子戳紫鈺的心嗎?」

  李錦夜艱難撐著上半身起來,盤腿而坐,面露譏誚:「我護著誰,她就要往誰身上潑滾水嗎?皇姐,皇家也好,官場也好,無利不起早, 都不是小孩子,他周家看中我什麼,我看中周家什麼,我想該是心知肚明的吧?」

  懷慶:「……」那可不都是利益牽扯在一起嗎!

  「既然心知肚明,身為未來的安王妃就該有容忍之肚,且不說我與高玉淵沒有什麼,就算有,她容得下一個陸若素,難道就容不下一個高玉淵?用一個賤婢來試探我,真當著我好性兒?」

  李錦夜最後幾個字,幾乎是從牙縫裡咬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