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平王妃上門
邵姨娘胸脯一挺,「大奶奶,話可不能這麼說,我……」
「啪!」
顧氏甩手就是一記耳光,「來人,給我打出去。」
「姓顧的,你敢!」
「你看我有什麼不敢的。自己想死,我不攔你,想把我們大房拖下水,門都沒有,給我滾--」
話落,幾個粗壯的婆子走進來,一左一右架住了邵姨娘往外拖
「姓顧的,我就不相信你不動心,裝得跟孫子似的,你他娘的糊弄誰……有你倒霉那天……」
「我呸,你才倒霉,你邵家祖宗八代都倒霉。」
顧氏罵人輸給過誰,一扭頭,又氣沖沖道:「太太啊,你侄女早不來瞧你,晚不來瞧你,偏偏這會聞著味兒過來了,不過是拿你做由頭罷了,你把一顆心都給了她,我也不攔著,咯蹦利落脆的搬過去和她過,我半個屁都不會放!」
謝太太捂著怦怦直跳的一顆心,只有進氣的份,沒有出氣的份。
……
管氏領著兩個小姑子入了高府,羅媽媽紅著眼眶迎出來,「大少奶奶請留步,這會有內務府的官老爺在,你們稍等一等。」
謝玉湖驚了一跳,「羅媽媽,他們來做什麼?」
「小姐被封縣主,這是個官兒,每月都可以拿銀錢的,內務府的人在幫小姐量身裁衣,回頭做好了衣裳,好往宮裡磕頭謝恩。」
羅媽媽說著說著眼淚流下來,磕什麼頭,謝什麼恩,不就是把小姐往火坑推嗎?
大房三人除了管氏外,餘下兩人對羅媽媽都是熟悉的,這婦人從前跟在高氏身邊,高氏被休後,又獨自留在謝府整整十年。
這樣能屈能伸的人,性子早就被這世道磨練的像石頭一樣。連她都哭了,這事兒莫非真就成了?
謝玉湖心裡這麼一想,當下也就跟著哭起來,自己婚事雖然不成樣,但到底是在帝都,門第也高,三妹妹這命也忒……
她一落淚,謝玉清和管氏也都紅了眼眶。
世間女子所圖無非就是嫁個如意郎君,舉案齊眉,白頭到老,偏偏這一點所圖比登天還難。
謝玉清嫁給余淮,倒是舉案齊眉了,偏偏余家亂成一團;
管氏看著順風順水,可婆婆抬的那幾個姨娘又如梗在喉。
才女佳人的橋斷,只在戲文里唱著,落到每個人頭上,誰不是這邊缺一塊,那邊少一角的--難啊!
玉淵走出來,就看到了這麼一副群芳哭泣圖,反倒噗嗤一聲笑了。
「我還沒死呢,死了你們再哭,成不?」
「我呸!」
謝玉湖狠狠啐了她一口,「狗嘴裡能吐出點象牙來嗎,你這是存心想把我氣死不成。」
謝玉清也是狠狠的剜她一眼,「我們聽到消息,急得跟什麼似的,偏你還笑得出來,還說什麼死不死的,三妹,有你這樣戳心窩子的嗎?」
玉淵剛剛被內務府狠狠折騰一番,火噗嗤噗嗤的冒著,這幾句話一聽,火又噗嗤噗嗤兩下滅了,心中百般滋味,齊齊湧上來。
她改姓高,開府別住,原本是想斷了血脈親情,偏偏這血脈還真就打斷了骨頭連著筋,即便隔著大半個四九城,即便隔著兩個姓,恁是沒斷了。
人間聚散,忽然便如浮萍轉蓬。
且行且珍惜吧!
玉淵這樣一想,也沒頂嘴,只朝羅媽媽遞了個眼神。
羅媽媽見她們來,心裡就已經開心,又接了小姐的眼神,忙一手拉一個把人拉到了院子裡。
這院子是玉淵的院子。
坐定,上了茶水點心,玉淵掐了下自己眉心,道:「我知道你們是為我和親的事情來,只是現在一切還未有定數,你們也不必太著急。」
謝玉清在余家練就一身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事,聽玉淵這麼一說,竟不知道如何作答,只默默的喝著茶。
謝玉湖更是神色抑鬱!
管氏見狀,笑道:「都說福之禍所兮,禍之福所倚,三妹妹勸我們別急,自個別急才是正經。」
玉淵眼睛亮了亮,「大嫂這話中聽,時辰也不早了,留下來用了午飯再走吧,媽媽,命廚房多添幾個菜。」
管氏走過去,「那就叨嘮妹妹了!」
話落,就見阿寶匆匆忙忙跑進進來:「小姐,小姐,平王妃……平王妃來了,就在前頭!」
玉淵蹭的一下站起來,目光在三女身上轉一圈,道:「你們稍坐坐,我去去就來。」
管氏強掩著心中的震驚,目送她離開,這時,有人扯扯她的袖子,抬頭,見是謝玉清,瞪著兩隻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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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嫂,我沒有聽錯吧,平王妃?是不是平王妃啊?」
管氏勉強一笑,「正是平王妃!」
謝玉清倒吸一口涼氣,哎啊媽啊,這阿淵前腳剛封縣主,後腳平王妃就上門了,真真……真真……是不一樣了!
不一樣在什麼地方,謝玉清沒有說出來。
管氏卻心如明鏡,無論三妹妹到底會不會和親,她與她們之間,她與謝家之間都隔了一層看不見的鴻溝。
這溝邁不過,跨不過,只能遠遠的瞧著!
……
玉淵走到院門口,沒有立刻進去,而是在原地站了一會,讓心稍稍平靜下來,才走進花廳。
花廳里,四個角落都擺著冰盆,涼氣逼人。
玉淵上前見禮:「平王妃安好!」
平王妃正看著屋子中堂掛著的畫,轉身將人扶起,「不必行此大禮,高縣主。」
玉淵退後半步,笑笑:「王妃還是喚我玉淵的好,這縣主的名稱,聽了怪怪的,很不習慣!」
這話,顯然是話裡有話。
平王妃第一次感覺到為什麼爺對眼前這人會念念不忘。
不同於其他姑娘的膽小,嬌縱,狐媚……高玉淵在任何時候都是篤定的,有所決斷的,所以,她給人一種看不透,摸不透,猜不透的感覺。
但凡換個人碰到這事,早就哭得死去活來,恨不得一頭碰死得好。
她--不哭,不鬧,不急,不躁。
平王妃哪裡知道,玉淵也急,也哭,但她的小性子從來只會在最最親近的人面前使出來。
她充其量也就是個陌生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