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分明逼得是他啊

  第323章 分明逼得是他啊

  蘇長衫不懷好意的笑起來,一雙桃花眼輕輕一掃,攤開手心。

  「啊,竟是被你撿到了。」

  謝奕為大喜,正要去拿,蘇長衫把藥囊往手裡一握,「陪我去赴個宴,赴完宴再給你。」

  「啊--」

  「別啊,走!」

  蘇長衫朝身後的大慶看了一眼,大慶兩個鼻孔往外擴了幾下,似乎想要噴出一道怒氣來,礙著主子的面,沒敢噴,只是把腳上的布鞋脫了下來。

  「謝三爺,穿上吧!」

  「這怎麼好意思!」謝奕為連連擺手。

  「讓你穿,你就穿,別磨蹭了!」蘇長衫口氣有些沖。

  謝奕為惦記著他手裡的藥囊,忍辱負重的把大慶的鞋子穿上。

  大慶看著他臉上的表情,想哭!

  心道:你還忍辱負重,我他娘的才慘哩!

  ……

  進了樓上的雅間,謝奕為才發現宴請蘇長衫的人,竟然是匈奴人。像是看到了殺父仇人一樣,他的眼睛噴出火來,扭頭就要走。

  一隻大手抓住胳膊,謝奕為憤而抬目,蘇長衫趁機在他耳邊低語:「這是幹什麼呢,脾氣這麼大!就是探探口風也好!」

  謝奕為「啊」了一聲,又立刻「噢」了一聲,臉上立刻堆出敷衍的笑。

  這活寶!

  蘇長衫牙根痒痒,衝著赫連沛抱了抱拳,笑道:「不好意思,今日安王公務在身,讓我替他赴約!」

  赫連沛笑:「無事,無事,我們就是過來湊個熱鬧!這位兄台是……」

  「高玉淵的親三叔,也是我的好友。」

  話落,角落裡沉默站立的男子眼睛眯了眯,似有若無的目光向謝奕為看過來。

  謝奕為這個二愣子渾然不覺,蘇長衫卻將男子的神態看得清清楚楚,心中冷笑一聲,拉著謝奕為入座。

  「戰兒,你也來坐吧!」

  赫連戰靠著謝奕為坐下,主動替他倒了一杯酒,謝奕為倒也能屈能伸,道了聲:「謝謝,來而不往非禮也,你的酒,我來倒!」

  蘇長衫不由自主看了他一眼,心道:這話里聽著似乎有話啊!

  果然,謝奕為端起酒杯,「你們遠道而來是客,中原人有句話叫客隨主便,主人家客氣,做客人的也該知趣。來,我敬客人一杯。」

  赫連戰雖然聰明,也知道聽話聽音,但在探花郎九曲十八彎的話里,愣是沒聽明白是什麼意思。

  與赫連沛對視一眼後,兩人同時把這杯不明不白的酒,喝下肚。

  謝奕為喝完一杯,又給那兩人斟上。

  「這第二杯酒,我就不繞彎了,和親這事講究一個你情我願,我侄女剛死了娘,身上守著重孝,不是最合適的人選,你們再考慮考慮。」

  這話,兩位赫連家的聽懂了,赫連沛正要說話,謝奕為搶在他面前開了口。

  「你們若執意要選我家侄女,我一介書生攔是攔不過的,了不得衝到金鑾殿死諫一回。」

  謝奕為湊過臉,笑道:「死諫懂不懂,不懂吧?不懂就對了,來來來,喝酒!」

  此刻外頭姑娘們已經一個個粉墨登場,雅音俗樂,各路脂粉各顯嫵媚,若往常,蘇長衫怎麼著也得湊個腦袋過去瞧,但今日……

  他突然覺得謝奕為那幾句話,句句像把刀子,一刀一刀劃在了他身上。

  他竟然忘了,這對叔侄倆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你死我也不獨活。

  內心的驚濤駭浪匯聚在一股力道,直衝他的腦門:娘的,這哪是逼李錦夜,這分明是逼得他啊!

  ……

  柴房門口。

  玉淵餘光往邊斜了一眼,「你是打算在這裡枯坐一夜嗎?」

  李錦夜面無表情地轉動目光,仿佛不知道身邊還有個活物,他雙臂抱胸前,端坐在竹椅上,一板一眼的在庭院裡擺出他矜貴的架勢。

  這架勢已經擺了整整一個時辰。

  玉淵握了握拳,心道:我再問你一遍,你若是不答,我便不管你死活。

  像是讀懂了她心中所想,李錦夜開口。

  「今日在御書房,皇帝說了這麼一句--她到底是貴妃的後人。到底兩個字我揣摩著還念了幾分舊情,我想事情應該會有轉機。」

  原來,他還是在想這事,玉淵心裡不知道什麼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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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小時候,見過貴妃。印象不是很深,只隱隱綽綽記得是個美麗溫婉的女子。」

  李錦夜臉上揚起一個弧度:「我娘進宮,被安置在貴妃的永和宮,說起來,我還是在永和宮生的。」

  玉淵:「公主沒有自己的寢殿嗎?」

  李錦夜:「沒有,她和我一直住在永和宮。永和宮很大,很漂亮,我會走路後,就喜歡從前殿跑到後殿,宮女太監就在後面追我,你猜我叫貴妃什麼?」

  「什麼?」

  「也叫娘!」

  玉淵一口氣嗆住,咳嗽了兩聲,這,這可就差了輩份了!

  「我能記得的就這些,當時我還小,只有兩三歲。」

  李錦夜眼中的柔色褪去,臉色一下子嚴肅起來,「娘死後,我被送到了蒲類。」

  玉淵嘴裡發苦,「你還記得你娘是怎麼死的?」

  李錦夜搖搖頭,「不記得,只知道很突然,突然就沒了。娘死後我其實還在宮裡住過些日子,貴妃照顧的我,我清楚的記得她餵過我飯。王直你可還記得?」

  「記得,給我傳旨的太監。」

  「他如今是我的人,這些日子我讓他暗下打聽從前的舊事,倒 也打聽出一點來。」

  玉淵手裡頓時湧出冷汗,「打聽到了什麼?」

  「貴妃在世並不得寵,皇帝三五個月都不往她殿裡去,不過吃穿用度卻從來不少,身份僅次於先皇后之下,而且她和先皇后聽說是死敵。我娘來後,皇帝才去得勤快些。」

  李錦夜娓娓道來:「關於先皇后和貴妃的恩仇,宮裡有說貴妃害了先皇后的孩子,又說先皇后害了貴妃的孩子,真真假假無從知道。」

  玉淵心道:先皇后育有平王和長公主,而貴妃娘娘一子半女全無,後者的可能性更大些。

  「宮裡清楚知道那段往事的,怕只有李公公。這個老貨嘴比河蚌還要緊,想從他口裡探出些什麼,難!」

  玉淵看著他,笑道:「多謝你幫我打聽這些。」

  「你幫我治病,我總要幫你做點什麼,才還能還你的情!」李錦夜微微眯眼。

  你就是不還,我也幫你治病!玉淵心裡回了一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