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五城兵馬總使

  第149章 五城兵馬總使

  張虛懷:「我想聽她喚我一聲師傅。」

  李錦夜倏地一震,把手縮了回去。

  「暮之啊,說句掏心窩子的話,這些年老子在京里,吃著山珍海味,住著精緻豪華的宅子,看著一眾對老子唯唯諾諾的小人,心裡賊他娘的懷念那三間破屋。那時候雖然你整天拉個臉子,樣子丑的跟個鬼似的,還動不動氣我,可日子過得快活啊!」

  李錦夜冷笑一聲,「我怎麼記得當時你在那三間破屋裡對我說,喜歡西北的天,西北的地。」

  張虛懷被他氣得胸口一陣陣發疼,「你就跟我抬槓吧你!蘇長衫……蘇長衫……」

  正在走神的蘇長衫「啊」了一聲,忙斂了心緒道:「叫我什麼事?」

  張虛懷正要說話,突然李錦夜的手又重重的落了下來,他嚇了一跳,話順著口水立刻咽了下去。

  片刻後,門外有腳步聲響起。

  「爺,妾給爺親自做了幾個下酒的小菜,爺要不要嘗一嘗?」

  蘇長衫一聽這聲音,臉就冷了下來,用指尖沾了點酒水,在桌上寫了一個字:「滾!」

  李錦夜深目看了他一眼,沒理會,起身走到外間,吱呀一聲打開門。

  陸若素抬起水瑩瑩的眸子,看著面前那張令她魂牽夢繫的臉,唇角不由的勾起一抹柔和的弧度,「妾做了王爺做愛吃的醬鴨心,還有素什錦,用來下酒再好不過。」

  李錦夜沒接話,只是冷冷地看著她。

  陸若素一看到李錦夜那樣的眼神,滿心酸澀,命丫鬟把食盒放下,曲膝道了個福後,認相的離開。

  一轉身,淚就落了下來。

  她是陸皇后娘家旁支里的一個庶出的女兒,兩年前由皇后牽線賜給他做側妃,安王府上只有她一個側妃。

  在外人眼裡,安王為她一擲千金,千寵萬寵,可又有誰知道,她和他有夫妻名分,卻無夫妻之實。

  這個男人,對她冷淡之極。

  兩年,七百多個日夜,不管她用什麼辦法討好,勾引,那個男人看她的眼神永遠這麼冰冰涼涼,一絲溫度也沒有。

  「來人?」

  「爺。」

  「把這些拿去給你的兄弟們分了。」

  「謝謝爺。」

  李錦夜冷笑著關上了門。

  什麼側妃,不過是陸皇后為拉攏他布下的棋子而已,為的是將來能幫助她兒子福王登上大位。

  寶乾帝這輩子有過無數的女人,後宮嬪妃多得都快塞不下。

  他先後娶過兩位皇后。

  頭一位便是與他青梅竹馬的的葉氏。葉氏出身承恩公府,其祖父原是熙帝時的議政大臣,當過七年的戶部尚書,掌財正大權,深受熙帝器重,

  其父親,伯父,叔父也都位極人臣,極傾一時,真正的「聖眷最渥之人」。

  葉氏十六進宮,生下生下皇長子,皇長女,還有次子平王,二十五歲那年,皇長子夭折,葉氏因此一病不起,紅顏薄命,在病床上拖了兩年,撒手人寰。

  皇后之位空缺了幾年後,寶乾帝娶了第二位皇后陸氏。

  陸氏門第很普通,不過是小小的官宦出身,選秀時以宮女的身份入宮,靠著美貌、聰明、手段一步一步往上爬,營營汲汲,苦熬了多年以後,終於爬上了後宮的主位。

  陸氏只有一個兒子,八皇子福王,長李錦夜十歲。

  平王李錦安雖然死了生母,奈何母族勢大,舅舅葉昌平乃是封疆大臣,掌西北軍政大權。

  而福王李錦軒雖然有一個在位且正得寵的皇后,奈何母族勢弱,除了靠陸皇后吹枕邊風以外,幾乎沒有與平王抗衡的能力。

  更何況,這幾年寶乾帝最寵幸的女人是令妃。這女人比皇帝小整整十六歲,膝下也有一皇子名李錦雲,雖然剛剛滿十三歲,卻深得皇帝喜愛,小小年紀已經封為晉王。

  前有強敵,後有追兵,陸皇后夾在當中當然不甘心坐以待斃,就把主意打到了他的身上。

  李錦夜想到這裡,嘴角浮上一個詭異而又慘澹的笑。

  「打發走了?」

  「嗯!」

  蘇長衫冷笑一聲,「我看你以後還是下道命令,這書房重地,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可以進來的,萬一她把我們的話都聽了去,事情就不好辦了。」

  李錦夜慣常帶笑的兩眼深不見底,黑得看不見邊際,「不能聽的,她一句也聽不到;能聽的,她不想聽也得讓她聽了去。」

  話落,亂山敲門進來,「爺,剛剛得到消息,五城兵馬總使王華昨天晚上巡夜的時候,摔斷了一條腿。」

  李錦夜嘴角一翹,又露出他慣常的,懶散的笑容向蘇長衫看了一眼,「我那大皇兄的手腳好快啊!」

  張虛懷氣得把酒杯往地上一砸,「奶奶的,平王有點出息沒有,又害老子輸錢。」

  蘇長衫凝神想了想,「不出一個時辰,我家老頭子肯定要把我叫回去了。」

  「世子爺!」亂山突然拔高了音量。

  蘇長衫:「鬼喊鬼叫什麼,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亂山:「國公府的馬車來了,說是國公爺請您回府一趟。」

  「我就說吧!」蘇長衫站起來,得意地看了李錦夜一眼,「敢明備上一桌好菜,慶祝你最好的鐵哥們走馬上任五城兵馬總使。」

  李錦夜但笑不語。

  ……

  血緣是一種很奇妙的東西,就像國公爺和蘇世子。

  國公爺明知道自己兒子是個爛泥扶不上牆的東西,卻還捧著厚厚的一迭銀票去走路子,給兒子買官位來噹噹。

  也像高氏和謝玉淵。就算高氏瘋著,她下意識最想保護的人,也是自個的女兒;

  而謝大爺一聽顧氏說起管家的事,第一個反應並不是這樣做對不起老三,而是--邵姨娘的話講的對啊,我兒子這樣的人,才配得上管家那樣的人家。

  親,疏在這一瞬間,分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顧氏見男人不說話,心裡立刻有了分寸。什麼兄友弟恭,什麼禮儀良心,統統都比不上兒子的前程重要。

  她喚來孫平家的,又從箱籠里找出幾盒從揚州府帶來的茶葉,命孫平家等天黑了,送到邵姨娘的房裡。

  邵姨娘拿著茶葉,連連冷笑,心道:打蛇打七寸,顧氏的七寸就是大少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