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謝寧為眾人眾御妖提升實力的時候,世界各地也在爆發戰事。
華國與米利國,萬妖國和萬獸山國,邊境士兵的戰鬥已經打響,一陣陣槍炮聲傳遍四野,硝煙滾滾,人聲沸騰。
在這裡,每個士兵沒有名字,只是用血肉組成的單位,活著,他們是行動的數據,死了,他們是屍海浮游的一員,戰爭的殘酷,在這一刻體現出來。
邊境內外,各地的山脈、湖泊中,那些稱王稱霸的妖獸頭領不知受到什麼能量的指引,也攻打下山,殺向人類的城市。
從封印中逃脫的妖魔,也與被派去戰鬥的精銳廝殺成片。
某處距離邊境不過二十里的平頂山上,十來個年輕人,正圍繞一頭長有九尾的十丈狐狸激戰。
一個胖子手持雙水刀,靈活走位間躲開一道尾巴的幾次抽打,瞅准縫隙縱身一躍,雙刀刺入巨狐體內。
「胖子!滾開!」
胖子被突如其來的腳踹飛,一個精瘦的男子長匕揮舞,擋住偷襲的幾道尾巴,接著黑光一閃,長匕暴刺,帶起巨狐數道血痕。
巨狐的爪子要拍下,旁邊躥出一個女生,巨錘揮舞,將它砸得身軀傾斜,隱隱要倒,這時一個握著鐵拳的男生衝出來,雙拳如炮轟在巨狐腰間,將它徹底砸倒在地。
其他人紛紛湧上。
洶湧的紫雷,森冷的寒冰,黑色的魔氣,金色的光帶,其中還夾雜著一枚枚淡綠色的彈痕。
砰砰砰砰……
十幾人和巨狐激戰,上下跳躍,左右騰挪,各種天賦層出不窮,相互配合默契無比,在天空星光和地面寒冰的配合下,漸漸占據上風。
一小時後,巨狐伴隨著一陣不甘的咆哮聲轟然倒下。
戰鬥結束,所有人倒在地上疲憊地休息。
地上有一個男生緩緩恢復過來,陰陽怪氣地說:「沒想到,生死危機的時候,你們的冠軍竟然會龜縮著不敢出現,真是高看他了。」
他話音落下,剛才配合最默契的幾人面色微變,一個胖子更是爆射而出,肥碩的拳頭砸在此人臉上,大聲罵道:「顏修禮,去你丫的!」
其他人一陣騷動,想要上前,精瘦男子一陣閃爍,黑匕架在顏修禮的夥伴脖子上,「最好別動」。
與此同時,來自高空的綠光瞄準,地上的寒冰涌動,利爪雷霆、巨錘高舉,只等一個反應。
「別衝動!冠軍賽已經過去了,在這裡我們是戰友,不要內訌!」之前出招的鐵拳男子擋在了顏修禮和胖子面前。
這鐵拳男子是冠軍賽前給謝寧傳信,大難不死又得到南守老人指點的鐵拳盧四,如今的他一身實力已經到了黃金高級,被委派為這個大隊伍的隊長。
胖子聽了他這話,這才鬆開拳頭,但還是瞪著對面眾人:「我這廢球都在戰鬥,誰有資格說謝寧躲著?你們看不見,不代表他就沒在戰鬥!當初要沒有他,你們全死了,誰有臉說他?」
挨了一拳的顏修禮惱火,但最終還是沒有再說什麼,其他人也先後收起武器,空中那抹淡綠色的瞄準痕跡最後消散。
鐵拳盧四見狀,也大大鬆了一口氣,說道:「原地休息十分鐘,繼續執行任務。」
……
另一邊,阿卡丹谷的地下基地內,也在如火如荼地進行著。
一個同樣空曠,由特殊金屬製作而成的空曠地帶,裡面放著一台奇特的機器,類似天平。
天平的左側,陷入昏迷的仙雲鶴被捆綁著,身上插著各種針管,貼著磁貼,時不時有些液體從針管湧入它的體內。
而在右側,墨涵緊閉雙眼,雙手被左右伸過來的鐵鏈禁錮在半空,雙腳也被束縛,脖子上有個鐵環,鐵環連著管子。
她衣衫襤褸,更多的細管從破爛處扎入皮膚里,從一些破爛處可以窺見,她的皮有些已經被剝掉,露出紅彤彤滲血的肉,更甚者有的肉反生出細微的絨毛,微風吹過時引發細細的抖動。
「嘿,鶴女,你不能表現得恐懼一點嗎?太冷靜可不討人喜歡。」
在她面前的金髮碧眼男子說道,這人正是朱彼得,人稱肖恩,他坐在一張金燦燦,仿佛帝皇座椅上,這是唯一的椅子。
聽了朱彼得的話,墨涵蒼白的臉上微微抽動了下,睜開充滿血絲又格外平靜的眼睛,乾裂的嘴唇動了動,「我目的已經達成,該是履行承諾的時候了。」
「我見過不少為了復仇願意付出一切的人,他們在復仇後又開始後悔,恐懼死亡,因為他們有自己眷戀的人或者要保護的人。為什麼你不這樣呢?」朱彼得又問。
墨涵微微搖頭說:「他的生活不寂寞,也保護著我想保護一輩子的人,有我沒我都一樣。」
「你是說謝寧?」
這句問話,讓墨涵平靜的眼中多了一絲波瀾,兩個天平中間一小塊代表心電圖的顯示屏開始波動起來。
朱彼得笑了,走近幾步道:「既然如此,我好人做到底。幫你見到他如何?」
「見到他?你什麼意思?!」墨涵瞪著疲憊的眼睛問,振動的身軀讓鐵鏈發出嘩啦聲。
「嗯,很好,這表情就對了。」朱彼得笑道,「他應該到了米利國,並且收到我的信。明天上午就會來到,到那時候,如果你還有意識,興許還能跟他道別幾句。」
「你想幹什麼?!」墨涵大喊,「他跟你可無冤無仇!」
「別緊張呀,他會不會來也不一定呢。我這不是幫我親愛的朋友測試測試她心愛的人嗎?」朱彼得說,「如果他在意你,肯定會來救你,當然,代價是他會死去。」
墨涵瞳孔一縮,一臉錯愕地看著他。
「而要是他不來,嘿!那豈不是更好,他可以活著,不過也證明這個人心裡沒有你。」朱彼得繼續說。
「你!」墨涵胸膛起伏,掙扎著,雙手想要去攻擊朱彼得,但掙脫不得,還把缺少表皮層保護的肉給磨出了斑斑血跡。
她顧不得身體的疼痛,沙啞地喊:「你欺騙我!朱彼得!你說過不會動他的!」
劇烈的掙扎讓她顯得披頭散髮,不復平日的俏麗,多了些絕望和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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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反應就對了,多順眼啊。不過你可誤會我了,」朱彼得一臉無辜地說,「我當然不會主動去動他,可如果他要來殺我,我總不能讓他殺吧。這樣的人,還是死了對我們更有利。你說呢?」
「你不講信義……我詛咒你!朱彼得……我詛咒你!」
墨涵話說完,朱彼得上前就是左右幾個耳光。
啪啪啪啪啪……
一連串響亮的耳光,打得墨涵蒼白的臉上布滿血紅,嘴角更是流出鮮血,但她不改憤怒的眼神,而是越發怨恨地看著他。
「憤怒了?那要不要我再給你點刺激?」朱彼得說著,拿出手帕將手上沾到的血跡擦掉,指了指腳下。
「你知道現在我們在哪裡嗎?」
墨涵不言,一雙恨不得吃人的眼睛緊盯著他。
「這裡是阿卡丹谷,墨家夫妻送命的地方。」
朱彼得話音落下,墨涵渾身巨震,鐵鏈隨之發出嘩啦聲,瞳孔微微縮小。
「阿卡丹……谷……」她喃喃自語。
「不錯,你父母死的地方。」
朱彼得微微仰頭,似乎在回味過往,片刻後道:「說起來,那還是好些年前的事了。我還是個少年時,便與尊者打賭,贏到了洛杉州一個駐點的負責權,幾年經營,發展到中等規模,被尊者賜予生肖少主的身份,還有兩名護法,這你是見過的,里德和菲爾。」
墨涵看著他,一言不發。
朱彼得繼續說:「有了護法,也就有談判的資本,正好阿爾貝與你父母在發展路線上的看法相左,據說還吵得很厲害。然後我就出現了。」
墨涵拳頭攥得緊緊的,眼神中充滿著憤怒,「竟然是你!」
「竟然?那你可真幼稚。」朱彼得大笑著,說道,「你以為僅憑一個膽小保守,優柔寡斷的阿爾貝,敢起逆反的念頭?還不是我給出的主意。」
鐵鏈被掙得鏗鏘作響,墨涵顧不得受傷,努力想要伸手來撕碎他,但後果卻是自己兩手磨破的血再次染紅地面。
她渾身抽搐著,一滴滴晶瑩的淚水混著鮮血滴落下來。
她沒想到,自己辛辛苦苦那麼久,到頭來卻幫了真正的仇人,甚至即將害死自己在乎的人。
無盡的痛苦,像劇毒的毒藥在她心頭蔓延開來,與這種心靈的痛苦相比,身體的疼痛又算得上什麼呢?
懊悔讓她整個人崩潰,發出了絕望又無助的嘶喊聲。
當聲音停止,陣陣有氣無力的抽泣聲響起,伴隨她哭泣的,還有朱彼得高昂的笑聲。
天平的中間,顯示器上的數值達到一個極高的程度,朱彼得的臉映照在顯示器上,帶著一臉傲慢的笑容。
「對了,如果你不介意,我想再告訴你一個秘密。」
朱彼得笑罷,湊近一點,無視她痛苦的表情,嘴唇微動,說了一句什麼。
墨涵的哭聲戛然而止,表情從痛苦,漸漸變成了驚恐,看著他,瑟瑟發抖,如同盯著一個惡魔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