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在釋放領域,一個在凝聚寒冰,還有一個,捏著讓人看不透的御妖技印記。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三方的凝聚,幾乎在同一個時間完成。
謝寧手裡一枚灰白色的印記,看著玄奧無比;冰霜神龍重新長好的身軀,龍口中一枚寒冰形成的藍色龍珠足有一米直徑,散發著森森寒氣。
而在對面,破滅邪龍王整個籠罩在薄薄的黑霧中,這些黑霧給人一種心悸的感覺,仿佛地獄的大門一樣。
被這黑霧籠罩的寒冰樹木紛紛消失不見。
此時,黑霧內發出低吼聲,隨即黑霧朝著謝寧這方壓來,企圖將它的對手吞噬進去,朦朧間,破滅邪龍王的身影在黑霧中浮現。
謝寧縱身一躍,站到寒冰神龍的頭上,隨後手中御妖技奮力拍下。
下一刻,無聲的威能從四面八方朝著神龍頭部匯聚,通過頭部凝聚到冰霜龍珠上。
「天級御妖技!」龍女和破滅邪龍王異口同聲喊道。
後者的聲音帶著些驚慌,但很快冷靜下來,說道:「沒用的,就算有天極御妖技,你也會被領域所吞噬!必死無疑!」
領域的速度加快,迅速逼近而來。
「那就看看是誰死!」謝寧說著,手往眉心一拍,一抹金光化作神秘王座,「我來開路!」
話音落下,他暴射而出,在一陣金光包裹下,衝進了黑暗領域的黑霧內,寒冰神龍在玲瓏的指揮下緊隨其後。
黑霧企圖吞噬謝寧,但觸碰到金光後紛紛變得鬆散,飄蕩在半空仿佛失去控制,如此奇怪的一幕,讓破滅邪龍王發出驚訝的喊聲:「怎麼可能?你怎麼會無視黑暗領域?!」
「陰曹里問鬼去吧!」
一聲怒喝在黑霧中,從這頭響起,在那一頭結束,謝寧已經來到破滅邪龍王跟前,一個翻身避開龍爪,又在爪尖一踏,如燕子般輕盈地來到它的頭頂。
破滅邪龍王意識到情況不對,又見前方蘊含著恐怖能量的冰霜龍珠靠近,急忙就要往旁邊扭身躲避,誰知頭頂一塊重物砸下。
「給我定!」
謝寧雙手重重下壓,神秘王座帶著進化光點的加持,重重砸在破滅邪龍王的腦袋上。
轟隆——
虛擬的鏈條從寶座上浮現,纏繞邪龍王,連帶著靈魂形狀,散發黑霧的後半段都被禁錮,只能眼睜睜看著冰霜龍珠襲來。
這一瞬間,整個空間安靜了,接著一股零下的冰寒衝擊波凍結黑霧,朝著四面八方擴散,掀翻冰樹,催毀冰鏈,連神壇都被摧毀近半。
轟隆——
等衝擊波席捲全場,振聾發聵的爆炸聲才在耳邊響起,讓人瞬間失聰。
不知過了多久,等玲瓏睜開眼睛。
眼前一個偌大的冰霜世界,陣陣寒氣沾染塵埃,讓視野更加模糊,只能看到前方碩大的黑暗領域被凍結成冰,裡面的一切保持不動。
「謝……」玲瓏瞪大雙眼喊。
「不用謝。」
聲音在她身後響起,一陣火焰出現,慢慢凝聚成謝寧,他氣息浮動得厲害,嘴角有些溢血,不過精神狀態良好。
「嚇死我了你。」
「哈哈~這不是沒事嗎?」謝寧大笑著,努了努嘴,「諾,搞定了。」
玲瓏回頭看去,那黑暗領域『嘩啦啦』碎成無數,『嘭嘭嘭』掉在地上,黑霧從冰塊中消失,留下一地純白聖潔的碎冰。
寒冰神龍也碎了近半,抖抖身上的碎冰,化作龍影咬住一塊掙扎的東西,回到她的左右手間。
那是一枚璀璨的珠子。
「龍珠?」玲瓏有些不確定地問。
「不錯,這次可是貨真價實的龍珠。」謝寧笑了笑,接過龍珠,看向神壇上的龍女。
後者搖搖頭,說道:「這是你們的戰利品,不過要小心,龍珠內還有它的殘魂在。」
她的聲音有些虛弱,說完後身軀也變得透明了些許。
二人對視一眼,急忙跑到神壇上。
「您怎麼了?」謝寧關切地問,想去攙扶,手卻穿過了對方透明的身體,仿佛投影一樣。
玲瓏也試了一下,同樣撲空,不由關心地問:「大姐姐,你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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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女搖搖頭,有些虛弱地指了指寶箱,說道:「這是送給你們的禮物。另外,下方那條龍軀也送給你們吧,你們會用上的。」
謝寧看向神壇下方,在戰鬥恐怖的衝擊中仍然完好無損的龍雕塑,只見那雕塑隨著龍女的話說完,外殼『咔咔』破碎,露出裡面真實的龍軀,蜿蜒修長,潔白如雪又溫潤如玉,一片片鱗的邊沿散發著暗淡的金光,如同一件玉琢的神物。
「原來如此……竟然是真龍……」謝寧呢喃。
「謝寧,你快看她的尾巴!」
玲瓏有些慌亂的聲音傳來,謝寧低頭看去,龍女的尾巴已經沒了,腰部也在慢慢消失,一同失去的,還有她的生機。
「怎麼會?不是已經贏了嗎?你說過你還要去見你的夥伴的!」謝寧追問。
「這不是已經在去的路上嗎?」龍女笑道,言語很溫柔,看著二人時如同慈祥的長輩。
聞言,謝寧愣住。
他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局。
「孩子,別為我難過。」
龍女接著道,「被你們打敗的,是我的同命龍兄,當年恐懼死亡,我不敢殺他,致使最後釀成大禍,在打敗他時,我仍然無法面對死亡,所以將他封印。那時候感覺,死亡……是恐怖的東西。」
她沒有理會謝寧有些錯愕的表情,仰頭看著穹頂,仿佛要穿過山頂,看向遠處,呢喃道:「兩百年的囚禁,囚禁了他,又何嘗不是在懲罰我自己呢?讓我在漫長的歲月里,為自己當年的怯弱而悔過。」
說著,她的腰部已經消失,胸口位置也漸漸變淡,像誰拿了個橡皮擦,一點點擦掉構成美人的筆畫。
她並不因此感到恐懼,反而一臉從容,含笑看著二人,用盡最後的氣力說道:
「現在……我懂了,他活著是個禍害,我……也不過是歲月的棄物。被命運回收,是我們這些活了兩百年的人,最好的歸宿。」
至此,她的話說完,最後一縷發尖化作雲氣,在歲月的招手下飛走,不過其中分出兩絲,分別沒入謝寧和玲瓏的腦海里。
旁邊的玲瓏哭成了淚人,為這條剛認識不久的生命的離開而哭泣。
見此,謝寧微微嘆了口氣,將玲瓏攬入懷裡,由後者『哇』一聲大哭出來。
玲瓏的前面十幾年是不幸的,但自從與謝寧契約後,她又是極為幸運的,她在七星侯洞府,得到府君之妻的傳承,進化為玄冰龍女;之後遇到五爪金龍王,似乎也發生了一些細微的變化。
如今,又遇到大機緣,一名連名字都不知道的龍女至尊恩賜於她。
剛才的兩絲雲氣,一絲入了玲瓏腦海,不知道是什麼,但是另一絲飛入謝寧腦海里的,卻是一種專屬於玲瓏的獨特進化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