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業城,坐落於夜城西邊一百多公里,處於三處山脈的交界處,常年妖獸縱橫,非安居之地,故而在十幾年前的獸潮後,全城遷徙,放棄該城。
這城如今只剩下一個空殼,無數的殘垣斷壁橫在那,無人清理。
而最近,這座木業城來了一大批野蠻的客人,數量有上千之多,他們聚集在一處拆除頂上的大型運動場。
「該死的華國安全組,你們到底從哪裡得來的消息!」一名帶著厭世臉的男子將腦袋從黑袍中露出來,惡狠狠地問。
在他身後,還跟著一對面無表情的中年男女。
這人正是謝寧一直在尋找的血馬少主。
而在身前,一名穿著行動組制服,遍體鱗傷的男子正被控制著左右胳膊,挑斷腿筋,架在半空,這是之前給李隊傳去消息的探子,他已經暴露,並且被抓了。
探子聽了他的話,抬起已經淤青發腫的眼,眼神中帶著嘲諷的笑意,「想知道?叫爸爸。」
「給我繼續打!」血馬少主說。
隨後,有幾個人上前,對探子再次狠狠毒打,打了好幾分鐘,打得皮開肉綻,又將鹽水一潑。
探子劇烈抽搐起來,面目猙獰,顯然承受著極大的痛苦,但他緊咬牙關,一聲不吭。
「我再問你,你們怎麼知道這些地點的?」血馬少主問。
「我改主意了,小子,」探子大喘著氣,口中流著血水,得意的目光看著他,「這會你得叫爺爺。」
「好得很,我看看你們有多硬骨頭。」血馬少主說,「把他指甲拔了,再抹上癢粉。」
「是!」
手下黑袍人上前,將他十指指甲一隻只拔出,他沒有反抗,或者已無力反抗,只在每次被拔出指甲的時候會抖一抖嘴唇。
他那慘白的臉,以及混著血的嘴唇,無不在抽搐,但一聲不吭,只是一直用一種帶光的眼神看著周圍眾人,仿佛他才是勝利者。
「你告訴我,我給你個痛快。你的戰友不會知道,他們仍然會把你當成一個英勇犧牲的人來對待,你家人會得到豐厚的補償,難道這不好嗎?」
血馬少主彎腰,看著因劇痛和奇癢而抽搐個不停,想撓又痛得抓狂的探子,引誘道。
探子艱難地轉過頭,舉起手,慢慢豎起一隻中指,代表了他的態度,那眼裡的嘲諷仿佛在說「小子,求我啊」。
「該死……」血馬少主恨得咬牙切齒,兩隻本就不大的眼睛更眯得只留一條縫,「你以為這樣我就沒辦法?放心,我們這三個鑽石,十一個鉑金,外加上千之眾,你們的人來了,只會是死路一條。」
「哼……」探子悶哼一聲。
「你就看著吧,慢慢看著你們的人一個個死去。哪個時候你決定告訴我答案了,就說一下,不然我會殺光你們所有安全行動組的人。」
探子瞪著他,艱難而堅定地說:「戰死,那是一個好歸宿。」
「當然,不過在死前,他們中有一些,也得體會一下你現在的待遇。我倒要看看,是不是每個人都這麼硬骨頭。」血馬少主說。
「哈哈哈……」探子發出虛弱的笑聲,仿佛在嘲笑血馬少主的無知。
「你笑什麼?」
「你以為我們會怕?從加入安全行動組,我就把命交給了華國,別人說不說,我不知道,但我不說,這就夠了!死?那對我們而言就是回家而已。」
探子已經沒多少氣,他用力喘了幾口,才接著說:「我四十多歲,能最後發揮點作用,值了!倒是你們墮落者,白活了那麼多年,可悲可憐的蛀蟲呵!」
少主氣得欲一掌拍死他,這時一名觀望的黑袍人來到,「少主,他們來了!」
此話一出,少主動作停住,越過四方大門看向遠方。
只見在四方遠處,一些零星的黑點出現,接著越來越多,越來越大,顯然是有人在快速靠近。
來者,正是謝寧眾人。
除了他們隊伍里的八十餘人,還有從四面八方,就近距離派來合圍的千餘人,其中也包括謝寧的朋友,費山球、陸冰雲等人以及嶺南城幾人,甚至連正好在附近歷練的趙龍也被指派了過來。
此時趙龍正陰沉著臉,與謝寧並駕齊驅,一言不發。
謝寧往他瞥了一眼,而後轉過頭,目光越過坐在白牙背上,正在自己前方的女子身影,凝視著越來越近的運動場。
他自然知道,趙龍對趙小豹之死還耿耿於懷,不過後者死有餘辜,他並不會因此而感覺愧疚。
一陣疾馳,伴隨著轟鳴聲,他們撞開露天體育館的牆壁,將墮落御妖師給團團包圍起來,圍成了一個偌大的圈,一桿杆獵妖槍對準墮落御妖師。
頓時,兩方對壘,氣氛驟然緊張。
這一方陣營,最強的是各個隊長、將領以及謝寧、趙龍等編外人,均為黃金級。其餘的隊員、士兵也都是經過精挑細選選出來的各地方勇士,白銀青銅各半,憑著獵妖槍,哪怕是青銅級也能與白銀一戰。
再看回墮落御妖師一方,正如前面血馬少主對探子說的一樣,三個鑽石級的護法,護在血馬少主左右,十個鉑金級並排而站,加上同樣鉑金級的少主,穩占優勢,再之後的尋常墮落御妖師,則是青銅居多,白銀和黃金級也有。
一方最強的是黃金級,一方連鑽石級都有三個,實力之懸殊,幾乎難以撼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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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知道,這些該死的傢伙,怎麼找到我們的地點了。」
血馬少主呢喃了句,說完不等回復,便又說道:「只來這點人,難道是瞧不起我嗎?」
他說這話,既不看各個隊長,也不看城防軍的將領,而是緊盯著謝寧,掛著詭異的笑。
謝寧沉默不語,緊盯著他身後的兩個人。
在他另一邊,李隊看向血馬少主前方,被虐待得慘不忍睹的探子,一臉陰沉地說:「他還活著嗎?」
「誰知道呢,不如我幫你問問?」血馬少主說罷,將那探子踢了個空翻,狠狠摔在地上,「喂,救你的人來了,你還活著嗎?」
後者微微抽動了下,豎起手掌,比了個手勢,而後朝血馬少主吐了口血沫,可惜力道不足,掉落在離目標兩尺之外。
血馬少主又一腳把他踹得翻滾幾圈。
安全行動組的人一陣躁動,正要衝來,一柄利刃架在探子的脖子處,讓他們邁出的腳步又停住了,一個個怒視著血馬少主。
後者沒理會這些目光,而是看向一直沉默不語的謝寧,順著他的目光回頭看去,不由得恍然大悟,笑容更濃。
「很熟悉是吧?」血馬少主拿出一枚項鍊,垂下來的吊墜里若是仔細看,可以看出是一個小孩的照片,「我可一直留著,原本還想著會是誰呢……沒想到,竟然是你謝寧!」
謝寧沉默著,一身氣息浮動。
「我很好奇,等會你怎麼打?那可是你的父母,你想殺死他們嗎?把劍從他們心臟刺過去?還是把頭砍下來?你下得了手嗎?」血馬少主陰狠地說。
謝寧氣息更為紊亂,隱隱暴動,死死盯著血馬少主。
「冷靜!他在擾亂你的思緒!」李隊沉聲說道。
趙龍瞥了他一眼,也冷冷道:「如果就這點本事,就滾回去。」
二人的話,將謝寧喚回了神,他深吸了口氣,安耐住躁動的情緒,目光從父母身上挪開,環視一圈,數著雙方的戰力。
當他將目光掃過鉑金級的時候,眼中沒有絲毫的波動,接著掃過三個鑽石級,略一停留後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最後將目光放在血馬少主身上,問道:
「就這點人嗎?」
此話一出,眾人為之錯愕,無論是敵方還是我方,都疑惑地看著謝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