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嶺南學院,趙小豹之死

  這天上午,隨著比賽結束,各個學院開始返程,他們在臨行前都來到嶺南學院入住的酒店。

  不管怎麼說,隨著冠軍誕生,矛盾也都煙消雲散,但謝寧幾乎救了所有人卻是不爭的事實,於是一個個都來道別。

  然而他們一來,卻見嶺南學院眾人一臉鬱悶地坐在酒店大廳里,連趙龍都眉頭緊鎖,唯有顏如玉和白主任面色如常。

  黑澤學院的老熟人走來,問道:「幾位,你們怎麼了?」

  「老賀呀,你們怎麼來了?」小雅問。

  「我們準備回去了,專程過來告別,同時也來謝謝謝寧兄弟。」

  「哦,那你們來晚了。」小雅聳聳肩,「老謝這不厚道的傢伙,背著我們先溜了。」

  「這麼匆忙!想必有什麼急事吧?」

  「應該吧。」

  「那真是可惜,」賀康一不無遺憾地說,「不管怎樣,這次大家能活下來,多虧了你們的計謀。我也為之前的偏見向你們學院道歉,也向顏如玉導師致歉,之前誤信了謠言,說了一些壞話,真是對不起!」

  顏如玉聞言搖頭,並不怪罪他。

  「不錯嘛,老賀,捨得下面子,才是條漢子。」小雅踮起腳尖拍拍賀康一那一米八大高個。

  賀康一無奈地瞥了她一眼。

  寒暄幾句後,黑澤學院離開,後面陸續有其他學院的人來到。

  費城魔學院到來,差點沒把費山球給綁架回去,多虧他跑得快。

  夜城御妖學院來到,與陸冰雲劍拔弩張,最終冷冰冰的幾句道謝,迅速離去,小雅用鬼臉目送她們離開。

  然後是顏修禮帶隊來到,得知謝寧走了的第一句話便是「他死了」,又在一陣不爽的目光下揚長而去。

  就這樣,謝寧先一步去做該做的事,卻留下一群人幫他擋住或感恩、或巴結的眾多人。

  就在所有人都離開後,趙龍的眉頭越皺越深,幾乎是一臉苦相。

  費山球好奇,正要問呢,卻見他面色劇變,猛地站起,向白主任和顏如玉行了一禮:「主任,老師,我有急事要先一步回去。」

  說完不等眾人反應,快步向著酒店外面走去。

  其他人一臉不解,慕天和夜飛羽卻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震驚。

  「孩子,」白主任說,「算了吧。」

  趙龍腳步停住。

  「每個人都該為自己做的事情承擔後果,這不是一個簡單的矛盾就能洗脫的。」她又道。

  趙龍渾身一震,微微搖晃,呆立片刻後走向一旁的椅子,頹然坐下,瞳孔閃爍,竟不自覺兩滴淚分左右並排而落。

  費山球等人面面相覷,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竟然能讓這個冷酷的傢伙流淚!

  只有慕天和夜飛羽隱隱猜測到。

  趙小豹,怕是已經死了!

  世人對冷酷者最大的誤解,便是以為他們都有鐵般冰冷堅硬的心,卻忘記了再冰冷的人心,材質也是肉做的。

  ……

  另一端,嶺南城,嶺南學院。

  當清晨第一縷陽光喚醒眾師生,他們在一片歡快的聲音中各自行事,言談間所議論的均是全國賽的事。

  謝寧積分遙遙領先,雖然還沒宣布結果,但他們都知道冠軍已經確定了。

  加上顏如玉近些年帶給學院的不良影響因為少主的幾句話而不攻自破,如今在學院裡,這師徒二人的名譽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這時,他們聽到了一陣吶喊聲,聽清吶喊的內容後,紛紛跑了起來,向著秘境趕去,傳送到一處灰壓壓的秘境中。

  這裡是師碑路。

  當然,他們所處的位置是師碑路紅膜以外的尋常重力世界。

  許多人踩著謝寧曾經觀望時駐足的青苔岩石向上走,來到頂端,那裡聚集了最多的人,有的拿手機拍照,有的在竊竊私語,有的在嘔吐……

  「同學,這裡到底怎麼回事?」一個男生擠不進人群,便拉著前面的人問。

  「顏如玉導師的師碑旁邊,之前那柄劍上插著一個流血的頭!」

  「什麼!」這男生驚呼。

  此時在高空俯瞰,會看到那座能量充盈的師碑旁,謝寧曾經立在那宣誓的鐵劍已經鏽跡斑斑,此時這劍,將一顆頭顱狠狠釘在台階上,正是少主的頭顱。

  這一幕,給了在場所有人心靈一震。

  多少學生恍惚間,回到了謝寧浴血渾身,站在最巔峰處,手握鐵劍口出狂言的那一刻。

  他,竟然真的實現了!

  可是,他不是在冠軍島嗎?怎麼做到的?!

  嶺南學院的另一端,嶺南城的城防軍監獄內,也發生了一件怪事。

  一名士兵推著餐車進來,準備給每個犯人分發早餐。

  這一路過來,看到的那些犯人一個個瑟瑟發抖,不復往常的癲狂,就連曾經殘害少女數十人,渾不把人命當回事的最兇惡罪犯,此刻也安靜得跟只鵪鶉一樣,仿佛一個咳嗽就會把他嚇暈過去。

  「喂,怎麼回事?今天這麼安靜。」士兵對一名犯人吼道。

  那犯人抬頭,看到是士兵,竟一點也不恐懼,反而有點高興,慌忙道:「終於來了,你們怎麼才來啊!」

  「發生什麼事了?」

  犯人顫顫巍巍地指著牢房深處,「那,那邊,慘叫了一個晚上,跟鬼叫魂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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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士兵一愣,推著餐車快步向著裡面走去,手放在腰間,隨時提防著。

  隨著越深入,他表情越發難看,顧不得危險,將餐車丟在一旁,快步跑了起來。

  「不會吧,難道是那個牢房……」

  昏暗的走廊借著兩邊黃色的燈泡,照得像陰間的某條路一樣漫長,著急的士兵此刻也覺得路格外漫長。

  當他拐過彎,來到一間牢房外面,看清裡面關押的人,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嘶——」他驚恐地說,「出大事了!」

  這間牢房的犯人正看似安詳地躺在床上,但面色晦暗,眼眶深凹,渾身的血染紅了床,左右手的機械假肢被卸下,不知去向,在桌子上還有兩團金屬疙瘩。

  他趕緊開門,進入牢房之中。

  一番檢查下來,更覺得牙齒打顫,惶恐無措。

  「真,真的,真……死了!」

  這犯人正是趙小豹。

  這時,遠處一陣腳步聲傳來。

  士兵循聲望去,見隊長過來,趕緊一臉蒼白地迎了出去。

  「隊,隊長。」他敬了一禮。

  「嗯,」隊長說,「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難道是那趙小豹又刁難人?」

  「不,不,不是的。隊長您來這邊是……」

  「哦,趙家拿了假釋令,說是趙小豹身患頑疾,需假釋就醫。我來帶他出去。」隊長說完,又皺起眉,「怎麼這幅表情?見鬼了?」

  士兵臉色真跟鬼一樣鐵青,他嘴角抽了抽,問道:「那個,隊長,我問個事,要是問得不對的話您別生氣。」

  「說吧,我也不急。讓趙家的傢伙在外面好好呆著吧。想到要釋放這種混蛋,我心裡也一陣不爽。」

  「那您等會要爽死了……」士兵嘀咕。

  「什麼?」

  「啊,沒,沒,我是想問……」士兵左右前後都看了看,小聲問:「這種人犯了不可饒恕的罪,為什麼能被假釋?換其他人這罪,早就被斃了。」

  「這才是最操蛋的事。趙小豹差點釀成禍事,趙龍又有功,功過相抵,所以有了這麼一出。」隊長說完,頓了頓,補充了句,「這是趙家人的意思。我估計一旦假釋,就不用再回來了。」

  士兵苦巴巴地說:「這下不用操蛋了。」

  「你小子到底怎麼回事?神神叨叨的。」隊長一臉不爽。

  「您自己過來看吧,我就不擋著您了。」

  隊長視線越過士兵讓出的肩膀,看到躺在床上的趙小豹,一瞬間,猶如晴天霹靂,人徹底傻眼了。

  「據其他犯人說,這是昨晚的事。有人潛入牢里,弄死了趙小豹。雖然我是高興的,但是,好像我們也要倒霉了……」

  「快!監控室!」

  二人趕緊往監控室趕去,越過陰暗的通道,不理趙家人的問話,繞到監控室內,在一陣搜尋後,鎖定了一個畫面。

  一陣黑炎中,一名穿著黑衣,戴著白狼面具的男子出現在牢房裡,與趙小豹對話一番,然後展開了他的行動,過程足足持續到早晨,他們進來前的半個小時才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