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如玉沒有打擾，靜靜看著。
許久，謝寧情緒稍稍穩定，他搖搖頭：「我也不確定這是不是他們，視頻雖然清晰，但還是沒法看到細節。」
他緩緩放下手機，眉頭緊鎖，一臉苦思。
顏如玉很少會在謝寧臉上，看到這樣苦惱的表情，不由得心情跟著低沉起來。
她說：「墮落御妖師一直以來有做著人體試驗，我懷疑這也是他們的實驗品，不過這猜測到底對不對，還得調查才知道。」
謝寧重重點頭，深吸口氣，眼神較幾分鐘前多了些清明，「我明白了。我也相信以我父母的為人，絕不會做出屠鎮害人的事情來，這其中肯定有什麼問題！」
「迦南鎮……」他呢喃著，「我得到現場去一趟。」
「那比賽？」
「……」謝寧沉默。
他不想錯過比賽，因為他答應過要拿冠軍，但若是按照現在比賽的進度，天亮後休息一天，然後是八進四，四進二，再到總決賽，怎麼說也需要三四天時間，他等不及。
顏如玉握著謝寧發涼的手，給他溫暖，輕聲說道：「冠軍賽場的大樓里，他們正在商討接下來的比賽方式，去吧。」
聞言，謝寧抬起頭，他看到一雙包含關切和溫柔的眼睛，心中一股暖意湧起，麻木冰涼的手腳，也不禁有了些氣力。
「嗯，我這就去！」說完，他用力抱了抱顏如玉，感受那份溫暖。
後者沒有推開，似乎知道他現在的敏感，用纖細的手輕拍他的後背，「去吧。」
……
謝寧離開酒店，在月色下一路疾馳，若是有人在樓頂俯瞰，也許會看到一抹掠過的光影，還以為是錯覺。
他穿過東大街，來到冠軍賽場，一步縱躍，跨過三米多高的大門，重新回到賽場。
此時賽場上一片忙碌的身影，許多工作人員帶著土系御妖正在修復一處處挑戰台和通道。
在他們錯愕的目光注視下，謝寧直接越過賽場，來到僅有的一間三層小樓那，小樓雖然不高，卻在白天戰鬥餘波中倖存下來。
一路直奔三樓。
窗戶還亮著光，遠遠能聽到一些討論的聲音。
他顧不得剎車，『砰』一聲，將會議室的門給撞飛出去，吸引來全部人的目光。
「孩子，來了。」南守老人居首位，撫須笑道，似乎並不驚訝。
左右幾個正要呵斥謝寧的裁判長和學院主任見此，也不好再說什麼，將到嘴邊的話又給咽了下去。
更多的人，是一臉驚訝或錯愕的眼神看著他。
「無意打擾，但我有急事想與您說。」謝寧直入主題。
「別急，先坐。」南守老人說。
謝寧張了張嘴，但沒有說話，在白主任的示意下，來到南守老人旁邊，白主任之下的位置坐好，那原來是嶺北學院洪主任的位置，但因他們學院學生勾結墮落御妖師，她也因此遭殃，如今什麼下場不得而知。
在場坐著的人中，有幾個白天的安全行動組人員，包括李隊在內，連戰鋒這個半行動組半學生的傢伙也在。其他的那些，則都是各個進入八強比賽的學院的負責人。
他們都將好奇的目光投向謝寧，仔細打量著。
「現在，我們繼續。」南守老人微微點頭說，「如今各地封印皆出現破損，不少輻射惡魂跑出。此事你們都知道，那麼將這些作為餘下比賽的考核，你們意下如何？」
當下就有導師反對起來，他舉著手說：「前輩，我們還是那句話。學生來只是參賽，貿然對付那些傢伙，風險太高了。」
「是啊，這些東西太過古怪，一般人根本對付不了。不然也不會將其封印起來，多少年沒有清除吧。」另一名導師接著說。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說個不停，他們說之前都會看一看投影上的畫面。
那是在一個地底深處，一隻只半虛無的人或獸，在無意識行動著，雖然沒有聲音，但從動作隱約能看出它們在嘶吼咆哮。
「這是……」謝寧皺眉。
「輻射惡魂，」白主任解答，「因為某些原因，遭遇輻射後變異的生物，戰力比同級妖獸強大，不僅難纏，而且對人有傳染性。」
「那現在是打算用這些輻射惡魂，來當做接下來考核的目標？」謝寧隱隱有些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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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白主任說，「這樣一來，比賽就是一場大亂鬥，只需要一天。」
聞言，謝寧眼前一亮，不禁期待起來。
看著正在激烈討論的眾人，等待著最終的結果。
這時李隊朝他眨了眨眼，讓他頓時起了一陣雞皮疙瘩。
這些八強賽的老師或主任激烈地討論著，南守老人不發一言，安全行動小組竊竊私語，卻不接老師和主任的話。
南守老人似乎預料到了會這樣，全程不言，又在差不多的時候制止，然後轉向安全行動小組，問：
「你們的看法呢？」
幾人對視一眼，最終由一名實力最強的行動組隊長回答：
「我們支持以輻射惡魂作為全國賽的後半段比賽目標。原因有三：
「一，昨日一戰，各位參賽選手已經展示出他們的戰鬥素養，連血獸都能對付，那些輻射惡魂不過是另一種形式的血獸罷了；
「二，輻射影響主要是對人產生影響，這方面由我們調配裝備，只要防護服不破，就可以避免輻射的傷害；
「三，時代更替是必然的事，前人撐傘不利於他們的成長，過去留下的隱患，終究需要新一代力量來抹除，在眼下有強者看護的情況下，交給他們去面對，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一番話講完，眾人陷入沉思。
當老師和主任的，沒有幾個願意接受這樣的變更，畢竟是在拿自己學院的精銳在冒險，若是有個三長兩短，無論是對自己的職業生涯，還是道德良心，都是一種打擊。
南守老人點點頭，又看向謝寧。
「孩子，既然你也來了，不如說說你的想法，我想，你和戰鋒隊長，應該是最能代表八強選手的了。」
此話一出，眾人都將好奇的目光轉向謝寧。
今日戰鬥的事情，他們已經了解了部分，可以說，無論誰了解到的內容，其中起到扭轉戰局作用的，就是謝寧。
感受到諸多目光，謝寧倒也不怵，略一沉吟道：
「下雨才能讓沒帶傘的人都跑起來。挑戰台式的戰鬥更像是過家家，狠一點的會破壞規則，輕一點的又沒意義。只有真正的戰鬥才能磨練出一個人的心智。所以我支持安全行動組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