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少實力拿出來吧,這東西可帶不到黃泉去。」顏如玉說。
這話就像一把錘子,砸得赤蟒面色陰沉,雙手握得猙獰,一身氣勢狂涌,穿透頂上光幕,將高空雲氣震得翻湧成浪。
他眉心一抹天賦印記出現,渾身燃燒起更為熾熱的離火,帶著印記縱身下投,與離火橫天蟒的骨頭融為一體,在一陣變化中,變成一具人身蛇尾,半肉半骨的奇怪模樣,氣勢比之前更強,充滿暴戾。
「是你逼我變成這模樣,我一定要殺了你,要把你一點點慢慢吃進肚子裡,把你的慘叫聲錄下來,永遠響著。」赤蟒喘著粗氣吼道。
顏如玉表情沒有絲毫變化,她問:「這就好了?」
「嗯?找死!」赤蟒爆射而出,瞬間來到顏如玉面前,一抓掏心,刺了個對穿,卻只是一抹殘影。
好快!
下一秒,赤蟒頭頂一隻小巧玉足落下。
轟隆——
赤蟒如炮彈一般,倒射回地,震出千米溝壑,又從溝壑中衝出來。
「光有速度,缺乏力氣,果然女人就是不中用。給你看看什麼才是力量!」赤蟒話說完,尾巴變得巨大,一個巨尾橫掃抽向顏如玉。
後者往旁邊一側,輕鬆避開,抬手一指,一抹劍光閃過,給蟒尾射了個對穿,再一個猛墜,倒掛金鉤抽在赤蟒脖子上。
兇猛的力道將他脖子抽得變形,骨頭髮出『咯咯』聲響,目光駭然地看過來,未等看清,便又如炮彈倒射而出,擊碎三座大山,捲起滾滾煙塵,不知飛出多遠。
謝寧看不到這一幕,不然一定會感激她曾經的腳下留情。
倒飛的赤蟒爆射而出,捂著脖子懸在半空,目光駭然地看著再次追來的顏如玉,震驚地說:「不可能!你明明也是鑽石初級,而且我比你早成就鑽石級,怎麼可能差距這麼大!」
嘲笑顏如玉無力的話猶在耳旁,他已然吃了大虧。
「你不過是一個能量達到鑽石級,肉身、天賦都處於鉑金的偽鑽石罷了,別太為難自己。」顏如玉說,「不過你們墮落御妖師都擅長用暴血丹,你考慮下?」
「你在侮辱我……」赤蟒臉色難看到極點,既有被輕視的羞惱,也有被諷刺和挑釁的憤怒。
顏如玉搖頭:「你還不配。只是個建議。」
「這是你說的。到了這地步,拼了一條命不要,我也要殺了你!」赤蟒說著,真就掏出一枚暴血丹,直接吞了下去。
隨著暴血丹下肚,赤蟒有血肉的那部分快速變得通紅,頭髮脫落,表情猙獰,另一半只有骨頭的部分也被血氣繚繞,附著骨上。
整一個變化的過程,顏如玉沒有阻止,而是一臉認真地看著這些變化,若有所思。
似乎她在借赤蟒半人半骨的半解剖模樣,來看清暴血丹在人體內發生的作用。
當變化結束,赤蟒的氣勢突破到鑽石中級,比顏如玉高一級。
「曾經少主說過我不是你對手,我當時不信,事實證明少主是對的。但是現在,我比你高一級,你已經不是我的對手了!」
赤蟒面目猙獰,話說完便沖向顏如玉,如同枯槁的雙手一心一腦直取顏如玉要害。
「來得好!」顏如玉眼中燃燒起戰鬥的火焰,不退反進,一個翻身避開襲擊,劍指在赤蟒身上連點數次,再次避開襲擊,到後背連點,接連幾次下來,點了數十下。
「你在給我撓癢嗎?」赤蟒嗤笑。
話音剛落,四周憑空出現數十劍影,縱橫交錯間貫穿他的身體,每一劍的落點不偏不倚,正是顏如玉剛才輕描淡寫的幾十次點穴。
當劍影停止,赤蟒渾身猶如破布袋一樣,四面漏血,其狀甚慘。
但出人意料的,赤蟒並沒有因此倒下,反而露出猙獰的笑。
「沒用的,我的天賦可不是離火,而是骸骨,哪怕血放光,肉千剮,我也不會死。」
也不見他怎麼動作,一身皮肉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吸收,實力繼續緩慢提升,一股邪惡的氣息飄散開來。
顏如玉這才稍微正視一點,但更多還是帶著好奇的目光。
過了片刻,皮肉消失,面前的赤蟒變了模樣,變作一具漆黑的骷髏,上人下蟒,血色霧氣在骨頭間流轉,它嘴巴微動,言語通過波動擠壓產生。
「我是骸骨,沒有生命,更沒有要害,現在你輸了。」赤蟒說著,釋放出滔天黑氣,化作一道巨蟒,直衝顏如玉,其勢邪惡,其樣詭異,帶著一種陰冷。
顏如玉身邊懸有一柄淡青色的清影劍,面對此勢此威,不懼反笑,輕聲說道:「總算有點意思,我倒要看看你能承受幾劍!」
清影劍入手,顏如玉的氣勢驟然變化,從收斂無波的模樣,變得鋒芒畢露,長劍揮舞間,一抹劍光斬破黑暗,萬千劍影劫掠黑蟒,頃刻間消散無形。
「再來!」
赤蟒與顏如玉一擊之下不分勝負,二者再次斗在一塊。
二人來回穿梭間,摧毀一座座山頭,嚇得數百黃金繞圈逃跑,劍來爪往裡地裂山崩,裂縫中藏著膽小者眾。兩個鑽石級的戰鬥,一方浩然劍氣,銳不可當,一方詭異黑氣,陰冷滲人,雙方的碰撞,正如正邪的較量。
面對如此攻擊,別說是黃金級,即便欽老這等鉑金級的強者,也如同瀚海浮萍,左右飄搖,隨時會被吞沒。
至於趙無極,也在雙方爆發真正戰鬥的那一刻,已經停止與炎魔的戰鬥,避到龍角山洞穴外,既不引起誤會,又能防止被誤傷。
追逐打鬥中,夷平處處高山,十來分鐘過後,整個彩雲谷只剩下龍角山還算完好,其他山峰都已消失,部分地方連地面都坍塌數尺,一眾白銀、黃金無處躲藏,只能抱團取暖,聚在一起,遠遠繞著二人跑。
斗到最後,二人分開,顏如玉除頭髮有些散亂,一身衣服連點掛絲都沒有,就像剛跑了個千米一樣,微微冒著細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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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赤蟒就顯得狼狽許多,渾身骸骨布滿裂紋,一條手臂、三段肋骨及半截尾巴被毀,最致命的一處傷是頭顱的裂縫。
此時,雙方都在蓄勢,顏如玉一方的劍影不斷擴散,猶如厚厚的劍幕,遮天連地;赤蟒一身黑氣化蟒,猶如黑雲蔽日,擋住視線。
雙方靜了幾秒,瞬間爆發。
萬千劍影化作一柄,歸入清影劍,帶著恐怖的劍能飛出;漫天黑霧收縮作蟒,凝練真實沖向劍影。一切仿佛回到了最初的交鋒,但這劍這蟒,已非當時的劍與蟒。
轟隆——
伴隨著巨大的衝擊襲來,整個彩雲谷被蕩平了一層,谷內眾人只感覺眼前一黑,雙耳失聰,接著身體騰空,不受控制、不知所在,猶如颱風里的一根斷掉的稻草,隨風甩動。
不知過了多久,人們緩過勁,從地上爬起來,卻見整個彩雲谷已經化作廢墟,徹底連湖泊都給蒸乾,殘破的龍角山是唯一的高地。
「這……」
「鑽石一擊,恐怖如斯!」
「我到底上輩子做了什麼罪孽,才跑進了這局……」
「那女子難道就是,是……顏如玉?」
「八九不離十。如此年輕的鑽石級,又精通劍道的女子,除了她還有誰?」
「可她為什麼會來這裡?這一南一北的,沒有誰是她的朋友吧。」
「我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快看!她還在那!」
隨著狼狽的眾人目光看去,高空處只剩顏如玉一人,赤蟒已不見蹤影。
她剛將手一引,長劍歸鞘,扭頭向下方眾人看來,嚇得眾人一激靈,一個個趕緊行禮,或請罪或拜謝,無人敢擺譜,無人敢敷衍。
顏如玉淡淡看了他們一眼,冷聲說道:
「彩雲谷爭奪戰,本是實力至上,各憑本事搶奪,但你們這些黃金、鉑金,作為前輩卻沒點前輩的風度,數百人圍攻一個白銀級,你們可真給門派、學院長臉啊!」
聲音不大,卻傳遍了整個彩雲谷;語氣不怒,卻嚇得眾人發顫。
「那個,顏,啊不,尊敬的鑽石級御妖師閣下,請問那位白銀級的騎狼少年是……」
「我徒弟,謝寧。」
此話一出,眾人倒吸一口涼氣,一個個活見鬼似的,面面相覷。
好傢夥!敢情惹到顏如玉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