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好再來酒店。
經過一場惡戰,謝寧很難得放鬆片刻。
當然不是他不勤快,而是小螳已經突破到了黃金1級,他自身精神也達到白銀巔峰,隨時可能突破到黃金,在沒有做好萬全準備之前,他不能隨便突破。
「你跟虎王說到的彩雲氣,有什麼作用嗎?」妖貓女從陽台跳了過來,來到謝寧房間的陽台,輕聲問道。
謝寧點點頭道:「彩雲氣能提高突破黃金時覺醒天賦的機率,以及提純天賦質量。沒有彩雲氣,覺醒天賦機率10%不到,有些人甚至更低。但用彩雲氣,按照過去的研究,最少能提高30%的成功率。」
「竟然還有這東西……」
妖貓女兩眼一瞪,但很快變得有些落寞,畢竟她自己就是一個沒有天賦的黃金級,這輩子再怎麼突破,一旦遇到有天賦的同級強者,都是必敗的局。
御妖可能會戰死,會更換,但是天賦不會。可以說,同樣是黃金級,有天賦和沒天賦,受到的待遇是不一樣的。
雖然她很快收起自己的情緒,但謝寧還是注意到了,若有所思。
二人就這麼在陽台上站著。
天上的烏雲散去,月牙灑下淡淡的柔光,照亮夜行者的路。
目視下方,街道上擠擠攘攘,人們臉上帶著笑容,買著各種夜宵小吃,煙火氣飄散在半空,他們誰都有苦惱,也都有他們的幸福感。
龍吟鎮的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
許久,謝寧突然道:「好像沒聽你說過你的過去。」
「我?」
「嗯。」
妖貓女明顯一愣,她沒想過謝寧會問自己的過往,得到肯定回復後,她將目光轉向下方人群,眼神稍稍有些渙散,似乎在追憶過去。
此時,樓下年輕夫妻牽著小孩,帶著歡聲笑語剛剛走過;
不遠處是女孩在給誰一臉害羞地打著電話,匆匆經過;
叛逆的人紋著玫瑰行過,溫順者帶著笑意路過……每個路過的人,都不免對酒樓,投來敬畏和感激的神情。
酒樓里只有兩個客人,他們剛解決了龍吟鎮的大危機,救了他們信賴的虎王。
他們不知道,此刻樓里的兩個客人,也正在靜靜地看著他們。
許久,妖貓女才開口了。
「我家在江南一個小鎮,小時候家庭條件不錯,可惜我沒學好,小小年紀變得很叛逆,剛讀初中就到處惹事,是人人聽了都覺得頭大的女混混……」
妖貓女說到這,朝謝寧看了一眼,後者眼神平靜,沒有歧視或是怪異的目光,認真地聽著。
見此,她更大膽地講述自己的過去:
「初中吧,打架、抽菸、喝酒、紋身,幾乎父母讓做的全沒做,父母不讓的大多數沒少。也是那時候認識了小貓,當時的它可不是獵魂恐貓,只是一隻人人說不吉利,不起眼的黑貓。」
說到這,她臉上掛著一絲笑意,似乎想到什麼有趣的事情,但慢慢也變得僵硬,繼續道:
「小貓對我很好,但對其他任何人都很兇,我不明白為什麼。後來它撓傷了爸媽,爸媽要趕走它,我一氣之下也跟著離開了,後來惹上了當地一些厲害的混混……」
「那些人要教訓我,我不敢告訴爸媽,全靠小貓幫我打發了。後來有一次,實在打不過,眼看就要被他們打死的時候,是墮落御妖師出現了。」
妖貓女苦笑著,搖搖頭,似乎在笑過去的自己。
「所以你就跟他們走了?」
「嗯,傻乎乎以為他們是救星,跟他們走,他們給我提供資源,教我殺人,起初感覺很酷,慢慢的……可是已經沒有退路了。」
謝寧點點頭,又問:「那後來有去看過父母嗎?」
「看過,一次任務距離近,我完成後去了鎮上,結果鎮子……」妖貓女渾身發抖,聲音有些顫,眼中滿是悔恨。
謝寧眉頭一皺,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單薄的外衣下,溫熱的觸感傳到掌心。
過了片刻,妖貓女深吸口氣,繼續說:「鎮子沒了,變成了安思域。」
此話一出,謝寧的動作也僵住了,雖然早有猜測,但沒想到真如此。
安思域,那是在被摧毀的鎮上重新建立起來,給受害者家屬居住、追思、守靈的地,青雲鎮便也是如此。
「鎮上爆發獸潮,帶走了當時所有人。從那以後,我只能跟著墮落御妖師,聽從他們的吩咐,不然……我不知道我還能幹嘛。」
說著,妖貓女看向謝寧:「若非最後你出現鬧出的事情,也許我現在還在得過且過中吧。」
「那你是恨我呢,還是感激我呢?」
「我……」妖貓女張了張嘴,不知怎麼,抓起謝寧的手,狠狠咬了一口,略帶窘迫地說:「我咬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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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寧吃痛之下抽回手,手上被咬出一個帶血的牙印,兩排牙齒整整齊齊,強迫症都挑不出毛病。
「你屬狗的啊?」
「哼!就屬狗怎麼滴!」
看著她傲嬌的模樣,謝寧白了一眼,朝手腕咬出的『表』吹了口氣,緩解疼痛,又問道:「那你有什麼目標嗎?」
「沒有,當一天守護,蹭一天飯。」妖貓女說完反問:「那你呢?」
「我?」謝寧一愣,眉頭皺起,手抓著欄杆,頓了頓,輕描淡寫地道:「短期殺那狗屁少主,長期計劃是殺了他背後的混蛋,把這一大一小的腦袋砍了,給我父母當踩腳凳。」
妖貓女眼神複雜,問道:「算幸運嗎?至少你知道自己的敵人是誰。」
「這……」謝寧愣了愣,不知怎麼回答。
該怎麼說?
墮落御妖師出現後,鎮上就被獸潮推平了,真這麼巧?
只怕也是墮落御妖師乾的。
看著妖貓女此刻狀態,謝寧想了想,沒有說。
此時,樓下小攤販的油煙味飄了上來。
謝寧眉頭微微一皺,轉身向著屋裡走去,頭也不回道:「妖貓,油煙……」
「我叫清綺。」
「……清綺,油煙對皮膚不好,回去休息吧。」
說完,把陽台門一關,謝寧回到房間裡,留下妖貓女一人在陽台。
她聽了這稱呼,微微抿嘴,頗為受用,接著目光微移,在謝寧原本站立的位置前方,鋼管被捏出了兩個深深的手印。
顯然,謝寧的心情並不如表現的那麼平靜。
她將十指放在手印上,完全嵌入其中,感受未散去的熱量,目光發散,口中輕聲呢喃:「雖然不如顏如玉那麼強大,但,也讓我來幫你吧。」
我要的回報不高,幫我把陽台門開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