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被按在了原地,馮鍔看了旁白的三連長一眼,罵人的話憋回了肚子裡;他知道,作為一個團長,這個時候確實不應該親自參與攻擊;更何況是面對緬甸人。
「抽調一個排,從那邊迂迴。」
馮鍔指著自己的右手邊,在那一邊,現在並沒有發現緬甸人的火力;現在緬甸人在左手邊和二連打的正激烈。
「是!」
「一排長,帶你的人,從那邊迂迴;攻擊要猛。」
「你,找到二連長,告訴他,讓他快點攻上去,我快要按不住團長了。」
三連長讓一排長帶隊攻擊,抓住旁邊的通訊兵,悄聲的讓他去找二連長。
「砰、砰、砰……」
「噠噠噠……」
「突突突……」
激烈的槍聲中,二連長帶著弟兄們頂著傷亡朝上攻;同樣的,走投無路的緬甸人也在射擊,試圖拖下去。
「什麼?團長要上來?」
二連長收到了消息,有點驚訝;看來團長對自己的進攻速度不滿了。
「他女馬的,突擊隊下午是仗著地形才打的那麼快,這是仰攻啊!」
二連長嘀咕著,看了看頭頂,至少還有一百五十米,而且越近他們就會越容易遭受緬甸人的手榴彈攻擊。
「三連一排已經從那邊迂迴,連長讓我告訴你,吸引緬甸人的注意力,等他們包抄過去……」
通訊兵繼續說著,指著另外靜悄悄的一邊。
「知道了。」
「弟兄們,就地尋找掩體,給我狠狠的打。」
二連長不是笨蛋,他不會傻傻的讓弟兄們衝鋒,在這個距離上衝鋒,那就是給陣地上的緬甸人送人頭的。
「砰、砰、砰……」
「突突突……」
不用向上沖,灌木、樹幹和凸起的石頭等等都成了他們的臨時掩體,朝著陣地上的緬甸人進行射擊。
「噗噗噗……」
這種位置上的交火,雙方要進行瞄準非常困難,因為他們都看不清彼此,只能憑著槍口焰,大略的估算著敵人的位置進行射擊。
這個時候,就體現老兵的作用了,他們並不會像陣地上的緬甸人一樣持續探頭射擊,而是打一發子彈就縮回來,等待下一次開火的機會。
「快、快、快……」
而在另外一邊,隨著時間的過去,迂迴的弟兄們已經爬上了山巔,朝著交火中的陣地前進。
「什麼人?」
很顯然,緬甸人在這邊並不是沒有崗哨,他們雖然把搜優的兵力都放在了那邊進行防守,可是他們的兩個崗哨還是發現了迂迴過來的中國部隊。
「打!」
「突突突……」
「砰、砰、砰……」
彎腰奔跑間,一排長大喊著扣動扳機,子彈奔向聲音響起的方向。
「噗噗噗……」
喊話的緬甸人沒有來得及開槍,他們的脖子被打穿,栽倒在地上。
「弟兄們,沖啊!」
「沖啊!」
在一排長的呼喊中,離槍聲激烈的陣地只有不到兩百米了,關鍵是山巔上弟兄起起伏伏,他們的衝鋒有很多天然的掩體。
「隊長,中國人從那邊上來了。」
「你們,向這邊射擊,擋住中國人。」
緬甸人大驚失色,他現在真的是沒有退路了,看來中國人對這裡的了解超出了他們的想像。
「弟兄們,三連的人攻上去了,上啊!」
頭頂的輕聲明顯減少,二連長大喊著,命令弟兄們繼續進攻。
一百多弟兄大喊著,彎著腰繼續朝上爬。
「機槍架在這裡,給我壓死緬甸人。」
山巔上,一排長大喊著,讓機槍上來掃射。
「噠噠噠、噠噠噠……」
布朗機槍咆哮著,機槍手一直在進行長點射。
「其餘人,跟我上。」
「三班長,讓你的弟兄準備手榴彈。」
「突突突……」
「砰、砰……」
一邊朝前跳躍著奔跑,手中的湯姆森、春田式步槍不停的擊發著,灼熱的子彈在黑夜之中化為無數曳光線條朝著黑暗之中激射而去,打在陣地邊沿,泥沙飛濺,穿透人體之後發出沉悶的噗噗聲,向前衝鋒的士兵們不停的摔倒在地上,有些是中彈,有些純粹是為了尋找掩體,換子彈。
「噠噠噠……」
陣地上的布朗式機槍有一挺也調轉了方向,向一排的弟兄進行掃射。
「啾啾啾……」
「噗噗噗……」
兩百米不到的距離,機槍的威力是巨大的,壓得衝鋒的士兵們頭都抬不起來,黑夜的槍聲像爆豆子一樣,在山巔的交戰非常激烈。
一排的弟兄因為距離防線比較近,他們的對緬甸人的威脅也比較大,嗖嗖的子彈不斷從他們的頭頂掠過,化為流光消失在身後的黑暗之中。
「啊!」
慘叫聲不停的響起,一排的弟兄痛苦的哀嚎著,緬甸人的槍法雖然不好,可是瞎貓總能碰著死耗子,仍然有弟兄中彈。
「砰!」
「砰!」
「突突突……」
這個距離上,老兵們舉起步槍,冷靜的瞄準,步槍和湯姆森的子彈不停的飛向機槍的方向。
「噗噗噗……」
機槍在咆哮了幾十秒之後啞火了。
「上、上、上……」
一排長大喊著,趴在地上的弟兄攥著大量手榴彈借著掩護,朝著緬甸人的防線不斷匍匐前進,他們此刻已經顧不上地上的荊棘和碎石劃破肌膚,滿身的污泥中,他們的眼睛已經死死的盯住了那道不停吐著火舌的防線,越來越近。
「手榴彈!」
「茲拉!」
「茲拉!」
三班長大喊著,拽動手榴彈的導火索,青煙升騰間,十多個弟兄同時探身朝前扔出手榴彈。
「轟、轟……」
爆炸聲震耳欲聾,正在拉動槍栓的陣地上響起了爆炸聲,緬甸人在爆炸間不停的摔倒,被炸成零件的步槍飛舞著掉在地上。
「沖啊!」
「沖啊!」
「轟、轟……」
第一波手榴彈的爆炸就是信號,一排長大喊著命令衝鋒,三班的弟兄不停的拽動手榴彈導火索,手榴彈不停的飛向緬甸人的戰線之內。
「沖!」
被壓制在地上的二連長也聽到了頭頂的爆炸聲和吶喊聲,是漢語,那就說明三連的弟兄已經開始衝鋒了,不能猶豫,他大喊著命令弟兄們衝鋒。
「沖啊!」
一百多士兵齊齊的爬起來,朝著只有零星步槍還擊的防線撲去,緬甸人被一排的弟兄攪亂了防守陣腳,慌亂的緬甸人已經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