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玉榮雖然沒有參加昨天晚上的戰鬥，不過今天他見著了那些降兵，加上碎嘴的弟兄們說的眉飛色舞的，已經知道的八九不離十。
「立正，向後看齊，稍息！」
在高玉榮的口號中，二十多個弟兄分成兩排，整齊的站在草地上。
「營長，隊伍集合完畢。」
高玉榮大聲的報告著。
「所有人，敬禮！」
馮鍔大聲的喊著，吧嗒一個軍禮，朝著墳墓的方向。
「禮畢！」
馮鍔在三秒鐘過後，口中發出指令，放下了右手。
「謝謝！」
止雲嘴唇輕動，朝著所有的弟兄彎腰，這讓她有點感動；其實不只是她，所有的土匪都有點感動，沒想到馮鍔會帶著這麼多弟兄來祭奠這些死去的土匪。
「我們收到情報，鬼子隨時會對蘇皖地區進行清繳，白虎山位置已經暴露，我建議你們沒必要把所有的人都放在這裡，至少要讓婦孺和老弱離開，找個安全的位置；至於作戰人員，在這裡沒關係，沒有了束縛，你們想打就打，想撤就可以撤。」
馮鍔對著止雲慢慢的說著自己的建議。
「她們可以去哪裡？」
止雲問道，從白虎山立號開始，就是這種模式，她根本沒有想過可以把非作戰人員另外安置。
「這裡離石臼湖不遠，在附近找個沒人的村子安置他們，敵人來了，就通過河流，去石臼湖藏著，比在這裡呆著安全。」
馮鍔回答著止雲的提問，這本來是他準備幹的事情，如果他長期在這裡打游擊的話。
「你決定就好，我們馬上會準備。」
止雲點著頭，表示完全服從。
「秋湖山上，應該還有李言留下的物資，缺東西的話，去那裡找找，現在你們人手不足，就別出去冒險了；言盡於此，告辭!」
馮鍔說完之後，轉身，準備下山。
「等等！」
止雲在馮鍔邁動腳步的一剎那，伸出了手，叫停了馮鍔。
「嗯？」
馮鍔詫異的皺著眉頭，他不知道還有什麼事情？自己能做的一切都已經做了，甚至是連秋湖山的物資都給了他們，還有什麼要求？
「本來是打算明天再告訴你的，既然你今天來了，就今天說了吧！」
止雲猶豫了一下，她還是決定現在說，因為馮鍔今天所做的完全是為了白虎山，她沒必要再藏著掖著了。
「昨天晚上說過，我們會感謝你們，但是白虎山現在有的，你一樣也不缺，人、槍、彈藥和糧食，你比我們多，可是我們說感謝你們，不是我們說大話，這份禮物就是白虎山自己，包括我在內，都是你的了。」
說到這裡，止雲伸手脫下了自己頭上的斗笠，一張俏臉展現在馮鍔的面前。
「這？」
馮鍔有點驚訝，再夕陽的餘暉下，太陽光從止雲的背後揮灑下來，透過一身素服，顯現出異樣的美。
「這張臉在面紗下隱藏了五年，今天歸你了，希望不會讓你失望。」
止雲嘴上說著，面對馮鍔的目光，羞澀的低下了頭，臉上顯現出一片紅暈。
其實能這麼痛快的說出來，已經是止雲在土匪窩裡呆了這麼久的性情使然，可是面對馮鍔直愣愣的目光，她終於害羞了，這是女人的本能。
馮鍔不是沒見過女人，甚至形形色色的美女他也見過不少，不論是在廣州還是在南京，他都見過很多；眼前的止雲算不上是絕色，可絕對算的上是一個美女，關鍵是她的身材非常好，加上一身素服的襯托，體現出一種他從來沒有體會過的美。
「嗯、嗯……」
看著自家營長這麼直愣愣的豬哥目光，吃瓜群眾高玉榮有點不忍心了，輕聲的發出鼻音，提醒著馮鍔。
「哦！不好意思，讓你見笑了；這夕陽有點美。」
馮鍔回過神來，指著白虎山上的景色，在夕陽的映照下，確實有一種世外桃源的美景模樣。
「叔伯和弟兄們的頭七過後，就是我們大婚的時刻，到時候新的白虎廳和婚房也會蓋起來；你如果不放心，現在開始你就可以入駐這裡，山上所有的一切都是你說了算，白虎山所有的弟兄都歸你了。」
止雲接著述說著。
「這個……」
馮鍔突然不知道該怎麼說了，他只是來執行任務的，任務一完，他肯定要回三十一旅，隨著十一師轉戰南北，在殘酷的戰場上誰能活下來，他不知道，他甚至是不敢奢望能活到戰爭結束，因為他現在看不到戰爭的盡頭在哪裡？
「怎麼？」
看著馮鍔猶豫的面孔，止雲不解的問著，說實話她根本沒想過馮鍔會拒絕，試想一個正常的男人，誰會拒絕一個主動投懷送抱的女人，尤其是這個女人還是美女。
「我……」
馮鍔想說他們不合適，可是看著眼前的止雲，他覺得這麼說太傷人了，他有點不忍心。
「有什麼話就痛快的說，都是江湖兒女，痛快點。」
止雲有點繃不住了，是死是活，她想得到一個答案，哪怕是直接被拒絕。
「我們是蘇皖支隊的，在這裡只是執行任務，任務一完，肯定要回部隊，我自己都不知道在這裡會呆多久，如果貿然的答應，那是害了你。」
馮鍔組織著自己的詞語，想儘量說的委婉一點，止雲沒有打斷他，想聽他說完，她甚至是已經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
「或許明天我們就會撤回去，這場戰爭不會在短時間內結束，我會不會在明天的戰場上死亡也是個未知數，活到戰爭結束我是一點信心都沒有；而你不同，只要躲好了，有非常大的機會活到戰爭結束。」
說到這裡，馮鍔停了下來，苦笑著搖頭，說了這麼多，應該、或許、差不多應該讓眼前的女人明白了吧！
「我今年二十歲，就像你說的，戰爭結束遙遙無期，或許我們都等不到戰爭結束就老了；你繼續在這呆著，我們結婚，生孩子，哪怕我們有一天死了，也有孩子幫我們報仇，如果你回部隊，我和弟兄們跟著你，一同上戰場打鬼子，活一起活，死一起死。」
止雲看著眼前的男人，她非常確定，這就是她生命中的那個男人，一切的一切，讓她沉寂了幾年的少女完全迷失了。
「我……」
「如果你說你家裡有未婚妻，或者說是有老婆了，也沒關係，我可以當小的。」
止雲看馮鍔又要說話，她不知道馮鍔的出身，如果是家裡有錢的，這個年紀家裡絕對有未婚妻甚至是已經結婚，那自己乾脆點，直接當小的，這樣馮鍔還會有什麼可以說的？仿佛一切的一切，馮鍔都沒辦法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