嶄新的訓練服,加上卡布其帽子,中央突擊隊的三千多人,包括那些在國內剛剛經歷了新兵訓練的學生兵在內,整整齊齊的站在訓練場上,等待著訓練的開始。
在台上站著的再也不是馮鍔,他現在一樣,也穿著訓練服站在了隊列裡面,現在這個隊列,是美國人按照高矮順序排列的,第一個就是閔飛,他在這個隊伍中個子最大。
「我叫劉易斯·費迪南德,從今天開始,我就是你們的教官,也是這個教官團的總軍士長,從現在開始,只要在這個基地裡面,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命令,你們只需要回答三個字。」
站在弟兄們面前的美國教官擁有著健壯的身體,一身肌肉仿佛遮不住,甚至弟兄們懷疑他是不是穿了小一號的軍裝。
「詹姆士。」
劉易斯大喊一身。
「yes,sir。」
身後站成一排的教官中,一個人大聲應答著,跨前一步。
「就是這三個字,都聽明白了嗎?」
劉易斯大喊著,希望能聽到這些士兵們的回答。
「yes,sir!」
隊列中的回答熙熙攘攘,因為這些士兵並沒有聽懂那個美國人說什麼,儘管有翻譯,可是翻譯卻並沒有翻譯那個回答;這是美國人要求的,他們希望這些中國士兵學會起碼的這個回答,這代表了他們的權威,這是讓這些老兵選擇服從的開始。
「馮鍔,這是怎麼回事?」
劉易斯皺著眉頭,直接看向隊列中的馮鍔,他知道,他正是這些人的長官,雖然現在沒穿軍服,但是在這些士兵的心中,他才是他們的長官。
「報告長官,他們都是普通的中國士兵,英語對於他們來說,太難了,希望你理解。」
馮鍔大聲的回答著,剛剛熙熙攘攘的回答中,除了他,也只有那些學生兵可以回答,這些人經歷了教育,學習能力要強一點。
「歸隊。」
劉易斯黑著臉,大喊著。
「你們可以叫我劉易斯,我知道你們,你們在戰場上都證明了自己的勇氣,打出了很多漂亮仗,在中國、在緬甸,把日本人打的很慘,你們在戰場上獲得功勳,這裡面,有很多軍官,軍銜比我還高的軍官有非常多;但是我要告訴你們的是,從現在開始,你們必須把以前的一切都忘掉,從零開始,你們只需要記住一點,你們是新兵,第一天入伍的新兵,必須要從新兵訓練開始;在這裡,你們沒有名字,看看你們臂章上的數字,那就是你們的代號。」
美國教官雙手靠後往戰士們面前一站,面容嚴肅的說著。
「今天上午原定的計劃取消,就從回令開始訓練,今天上午,所有人必須學會回令……」
劉易斯黑著臉,做出了他就任教官以來的第一個命令,也是第一個訓練內容。
「yes,sir。」
訓練場上顯現了很詭異的一幕,學生兵和美國教官們,每個人帶著幾十個老兵,不停的教他們怎麼說著一句話。
「美國佬真是的,這一句話有那麼重要嗎?」
老兵嘀咕著,滿臉的不在乎,在他們看來,一句話不會說有什麼,只要能打鬼子就好了。
「誰說不是,現在被一幫黃毛小子訓練,說出去都丟人。」
旁邊的老兵同樣撇著嘴,他們沒想到,第一顆沒輪到他們來教這些剛從國內來的新兵,反而被他們上了一課,這說出去的多丟人?他們老兵的面子一點都沒有了。
「3547、3582出列!」
「2190……」
巡查的美軍教官團在翻譯的幫助下,大喊著,拎出幾個嘀咕的老兵。
「訓練時候嚴禁開小差,你們原來的長官沒教過你們嗎?你們就是這樣的老兵嗎?」
劉易斯臉色鐵青,美國人的新兵訓練講究的是服從,打罵新兵,甚至是侮辱他們的人格,這在美軍的新兵訓練營裡面非常常見。
「你可以說我們不遵守紀律,但是不能侮辱我們的長官。」
幾個老兵臉紅脖子粗,大聲的喊著。
「很好,繞場十圈。」
劉易斯大喊著,指著訓練場大喊著,按照這個訓練場估計,十圈下來,差不多近五公里了。
「跑就跑,誰怕你!」
老兵們嘀咕著,絲毫不懼,在他們看來,別說十圈,就是二十圈也沒關係,因為原來馮鍔的訓練裡面,體能是非常重要的訓練。
「十五圈。」
美國教官不能容忍反抗,如果不是中國士兵,恐怕他們的鞭子已經抽上去了。
「呼呼呼……」
從新兵開始訓練,培養中國士兵對美軍軍官的服從性,這正是史迪威要求的,因為他不想訓練出來的軍隊不受自己控制,這支部隊,是美軍軍官要直接掌握在手中的,他不希望這裡面存在中國軍官的聲音。
當然,史迪威也知道,這個完全有老兵組成的部隊,原來的軍官只要還存在,那就一定會有聲音,可是他希望把這種聲音降到最小,所以他是軍官和士兵一起訓練,軍官服從了,那麼士兵就沒辦法違抗軍令。
在美國教官的眼中,罰跑圈已經是最低的懲罰,他們在測試這支部隊裡面的軍官,看他們是不是會站出來維護他們自己的士兵;可是他們並沒有看到。
「呼!」
劉易斯長出了一口氣,他覺得他的第一步是成功的;當然,這也是他打亂原本建制的原因,這樣軍官和士兵奮力,他們更好開展訓練。
當然,至於說打亂建制會削弱他們原本的戰鬥力這個問題,美國人根本不考慮,他們堅信,通過了他們的訓練之後,這些人的配合完全會沒有問題,因為他們實行的是真槍實彈的訓練,會讓這些士兵在戰術訓練中磨鍊出來;因為他們暫時沒有作戰任務,現在訓練就是他們的所有工作。
被罰跑圈的十幾個老兵成了這些弟兄的榜樣,他們不得不用生硬、蹩腳鍔語音跟著學生兵、翻譯學習著那句話,一整個上午的時間,他們都在反覆的學,孰能生巧,一句話,不需要他們明白為什麼這麼回答,只需要他們能講出來,這還是很簡單的,畢竟孰能生巧。
「小伙子們,你們很棒,一個上午就學會了怎麼回令;午飯過後,繼續訓練,希望中午的午飯不會讓你們把這句話吃下肚子,解散!」
劉易斯大喊著,訓練只是剛剛開始,後面才是最主要的。
「yes,sir.」
訓練場上,整齊的喊聲終於宣告了上午訓練的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