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好一場大雨,緩解了萬物乾渴。🐍👹 ➅9รн𝓤𝕩.cσΜ 🍭🐍
夏雷咆哮,天地威嚴之下,人如螻蟻,好似灰塵。
此刻,餘羨躲在一處山洞之中,看著眼前雨簾,神色平靜。
又趕了一百多里路,再加上前番大戰,雖未動用多少靈氣,但也是緊張無比,總得休息休息,把氣息調勻。
順便看一下那邪修的儲物袋。
餘羨抬手一招,一個下品儲物袋出現在手中,念頭順著靈氣,探了進去。
這個築基邪修,哪怕已經是築基強者,可也沒混上一個中級儲物袋。
散修終究是窮的。
往裡一看,餘羨眉頭當場就是一皺。
首先入目的,是幾十團新鮮的肉,每一團都有拳頭大小。
這些肉新鮮的甚至還在蠕動,血淋淋,極其瘮人。
仔細分辨之下,每一團血肉,似乎……都是一個嬰兒!
餘羨在這一刻眉頭亂抖,只覺得自己讓那邪修死的太便宜了!
不用想餘羨也知道這一團團血肉,都是一個個一歲兩歲的孩子所煉製而成,專門用來餵養那隻紫僵鐵甲屍!
怪不得天下正道修士,皆是見到邪修,就一定要誅殺!
實在是邪修殘毒!
他們殺害普通凡人,那就是毀所有修行者的根基!
哪個修士不是爹娘養的!?
哪個修士不是凡人之中走出來的!?
可邪修,魔修,動輒殺人修行。
低階的還好,幾百上千人倒也無妨。
可那些金丹,元嬰,甚至化神的老妖,老魔,直接就能屠滅一國,拿百萬,千萬,億萬人的命去煉製法寶,丹藥!
這如何使得?
任你說破了天,什麼強者為尊,什麼勝者為王,什麼贏了就是正,輸了就是邪的屁話。
你也改變不了你是邪惡的事實!
你也改變不了所有正常修行的修士,都會打死你,弄死你的事實!
因為,你在毀掉所有修行者的根基!
凡人就是一切修行者的根基啊!若沒有凡人,哪怕是傳說中化神之上的修士,早晚也會枯竭而死!
邪修之所以被所有人不容,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至於蒼生芻狗,天下螻蟻,那些自詡正道的修士,自然不會在意普通人之間的互相殺戮。
不過在餘羨這,他就是單純的覺得,這種邪修,真是該死!
仗著自己強大,肆意屠戮凡人!
餘羨也是凡人中走出來的!
最起碼,年輕的歲數沒有讓他產生超然物外,把自己當神,不當人的思想!
他是人!
既是人,便有同理心,共情心。
他無法想像,若是這些邪修,害的是自己的凡人父母,妻兒,兄弟,朋友,甚至是鄰里鄉親,大榆樹村的村民!
自己會,如何的痛苦!
該殺!真該千刀萬剮!
餘羨一揮手,將這些血肉取出,以火球術焚燒了乾淨,送進了漫天大雨之中。
而後他才看向其他東西。
幾十瓶丹藥,其中有四瓶療傷恢復的三階丹,可惜,老邪修連吃藥的機會都沒有!
另外二十多瓶,則充滿血腥,骯髒,顯然也是邪修丹藥,用來增長他那如同殭屍一般的軀體修為。
一堆下品靈石,約麼三千多顆,另外還有二百多顆中品靈石。
一些雜物,衣服,周圍地圖等等。
一本秘籍。
《萬年不化骨大法》
看到這本秘籍,餘羨想都沒想,根本不管它是可以修到什麼級別的功法,直接將其取出,抬手以火球術焚毀。
直至此刻餘羨才明白,劉家村的那個煉屍男子,是從何而來。
百分百就是雨山觀的人!
可憐那些村民,還湊銀子去縣裡的雨山觀分觀,要仙師來除妖!
殊不知,那些所謂的仙師,簡直比妖還要殘毒萬倍!
其他還有十幾件二階,一階法寶,估摸著是用來賞賜手下,或者弟子的。
最後,則是一張羊皮。
只見其上寫著。
真靈上人,密藏之圖,幸者得之,可為傳承。
以及畫了一幅地圖,歪歪扭扭的路線。
餘羨只覺得這張羊皮很熟悉。
他眉頭忽然一抖,連忙取出了自己的中品儲物袋,念頭探進去,翻找了起來。
片刻後,餘羨就一抬手,同是一張羊皮就出現在了手中。
兩者對比,一模一樣。
真靈上人……他是誰?
這藏寶圖,到底還有幾張,又有多少人獲得?
直到現在,又有多少人,去過那藏寶之地呢?
地圖畫的不算細緻,最起碼餘羨現在看,也不知道所化的方位是哪裡,只知道目標所在,是大魁山莊。
想了想,餘羨將兩張地圖收起,又將儲物袋內的靈石騰出來,將幾瓶療傷的三階丹藥也收起,便一股腦的把儲物袋內的所有東西全部毀掉,最後把儲物袋往身後山洞一丟,就算完事。
這個儲物袋他用不上,丟在這裡,等個有緣人吧。
至於藏寶圖中的藏寶地。
還是那句話,他現在境界太低,根本沒有什麼欲望前去,否則很可能死都不知道怎麼死。
他現在,只想快速趕回白雲宗,和師傅會面。
大雨傾盆,下了足足一個多時辰後,終於減弱,天地間只有雷聲轟鳴,雨水反倒越發小了。
餘羨看了一下天色,趕路所造成的疲累,靈氣消減,也恢復的差不多。
便抬手掐了個疾風行,大步邁出山洞,在山林之中,如同奔猿,迅速往南而去。
而餘羨這一走,沒過一炷香,三個人影就冒雨迅速飛來!
只見這三人,皆是凝氣大圓滿,後背長劍,在山洞之中看了一下,便發現了那個儲物袋。
其中一人一招手,將儲物袋收來,往裡一看,皺眉道:「東西全沒了,我們受內門任務,下山來誅殺雨山觀煉屍邪修,卻沒想到被人趕先了一步!聽雨山觀那些餘孽說,出手者也是一個劍修,難不成是我天元劍宗的同門師兄弟?」
「應該不可能。」
又一人搖頭道:「宗門內門任務,絕不會派發兩次,既然我們接了,那除非是我們死在了雨山觀煉屍邪修的手裡,否則這任務就不會再發給任何人。」
「不管他是誰,我們只管以尋靈鏡的感應追上去,若是其他散修,便索要那邪修的法寶當信物,若當真是內門搶任務的同門,便索要人頭信物,他若不給,再行另說!」
第三人目光一閃,帶著寒芒,怒意明顯。
誅殺雨山觀築基初期的煉屍邪修,這任務獎勵很豐厚,如今卻被人劫了去,任誰都會生氣!
三個凝氣大圓滿的元劍宗內門劍修,當即一點頭,直接雙指併攏,抬劍出鞘,身形一晃便站到了劍上,御劍而去!
而餘羨,則見雨勢越發小,便也放開了手腳,狂風術也隨之加持,凌空五尺,急速遁空,不停向前。
以他的速度,竟是完全不比身後百里外追來的三個劍修來的慢。
四人這麼一飛一追,不知不覺便跑出了數百里,徑直出了這片綿延的山脈密林。
遠處,一座新的大城屹立眼前,不過餘羨卻並未去大城。
因為更遠處,則還有一處散修坊市。
這是他從那老邪修的儲物袋內,得到的地圖知道的。
前番說過,東洲除了六大宗門,散修的數量才是最多的。
因此散修坊市,自然到處都有,大小不一。
基本每一地,方圓千里內,都會有一個散修坊市,是這一片千里範圍內所有散修,買賣,交易,討論,聚集的地方。
而天河郡與山鹿郡兩郡之間,千里範圍的散修坊市,就建在了山鹿郡東邊二百里的山谷之中。
所以餘羨並未休息,哪怕如今天色已亮,也無所謂,直奔坊市而去。
他要看看坊市內有沒有東洲的大地圖賣,另外若是有賣萬里鶴,或者其他騎乘的坐騎,那自然更好。
至於東西……
他身上也的確不少各種二階,三階的法寶需要處理。
只不過在一個野外散修坊市之中,他也不敢賣多,多了必惹人注意,這裡可不是白雲宗山下的黑山坊市。
要是引起了強者的歹意,他的麻煩極大,人家可不管你什麼身份來路!
所以餘羨只打算出個十幾件法寶就算,他的主要目的還是地圖和騎乘靈獸。
順著道路,餘羨一口氣遁飛了一百多里,這才看到了遠處那好似縣城一般的散修坊市。
這坊市看起來就明顯沒有黑山坊市大了,甚至一半都沒有。
不過倒也熱鬧,有數千散修在其中走動,進出城門。
坊市的規矩餘羨也懂,隔著數里,他便撤掉了疾風行,狂風術,走上道路,邁步向著坊市而去。
散修坊市就是散修坊市,平素里一路遁飛也見不到一個的散修。
在這裡,卻時時有人飛行而來,以及出了坊市,飛行而走的。
餘羨自然也是其中之一,他氣息收斂,看起來很是普通,只邁步走到坊市前,就要進去。
但還未等進城,卻聽一聲話語,忽然傳來。
「哎,這位道友,新來的?」
餘羨微微一滯,轉頭疑惑看向了聲音來源,只見城門前的一棵樹下,坐著一個中年男子,他看著餘羨淡淡道:「怎麼不見腰上掛著楓葉令?」
餘羨神色一動,露出笑容,抱拳道:「這位道兄,在下的確是剛來此處,不知道兄所言的楓葉令,是什麼?」
「怪不得。」
中年男子淡淡道:「楓葉令,自然是自由進出楓葉坊市的通行證,你既沒有,那就得辦理一個,否則哪怕你進去,也一樣會被別人攔下。」
「哦哦,原來如此,多謝道兄解惑。」
餘羨微微躬身,苦笑道:「不知道兄,這楓葉令,如何辦理的?可貴嗎?在下初來乍到,神色著實沒有幾個靈石啊。」
「不貴,十顆下品靈石足矣,並且一次辦理,終生使用。」
中年男子對餘羨的態度很滿意,點頭道:「其實不過是收個維護費用罷了,你也知道,這麼大坊市,天天勾心鬥角,內憂外患的……」
「理解理解,在下理解。」
餘羨笑道:「那些前輩建立這些坊市,方便我們散修,自然辛苦,收點費用,太正常不過,不知,在下要去什麼地方辦理?」
「嗯,知道就好,我最煩的就是那些新來的,一副不知好歹的模樣,十個靈石都不想拿,想白嫖,草,給收拾一頓後,要麼滾,要麼不還是得交靈石,換楓葉令?」
中年男子搖頭冷嘲了一聲,招手道:「過來,十個靈石給我就行,不需要去那裡辦理。」
餘羨一聽,頓時笑著點了點頭,快步走了過去,取出十顆下品靈石,恭敬道:「那就麻煩道兄了。」
「嗯,客氣。」
中年男子抬手收起十顆靈石,便將一塊葉子狀的玉佩丟給了餘羨,淡淡道:「掛在腰間,別人看到,也就不會攔你了,坊市之中除了一些特殊場所,你皆可去買賣。」
「多謝道兄。」
餘羨笑著點頭,將玉佩懸掛腰間,抱了抱拳,轉身往坊市內而去。
而中年男子,則不再說話,依舊坐在遠處,散漫的看著進城的各種散修,若是有沒懸掛玉佩的,便將其喝住。
卻是過了半炷香,又有三個修士御劍呼嘯而來,直直飛到了城門口後,這才跳了下來,收劍回鞘,邁步要進城。
「站住!」
但不等三人進城,守門的中年男子就猛然起身,皺眉喝道:「你們三個,好不懂規矩,居然敢一直遁空飛到城門前!?你們三個的楓葉令呢!?沒有楓葉令,不可進城!」
三人同時一怔,轉頭看了過去,眉頭微皺,目中露出了怒意。
「是你在說話?你是什麼東西?」
「好一隻狗膽,敢和我們這般說話?我三兄弟沒有御劍直接進城,已經是給天大面子!」
兩人開口冷喝一聲,另外一人則緩聲道:「天元劍宗弟子出來辦事,你若沒事,滾。」
中年男子的神色頓時一變,看著三人,沉聲道:「就算是天元劍宗的道兄,即來了我散修坊市,也該守我坊市的規矩,你們三個沒有楓葉令,裡面所有的店鋪,都不會收你們的東西,賣給你們東西!」
「可笑。」
「哼,一個小小的坊市,便是有幾個築基的坐鎮,又能如何?叫他們出來試試!見到我們兄弟三人也得畢恭畢敬!築基!?我們殺的少了嗎!?」
兩人一聽,直一聲冷笑,目中全是不屑。
不過那第三人則開口緩聲道:「罷了,不和這廢物計較,楓葉令是吧?速速拿三個與我們,我們還有要事要辦!」
中年男子面色一陣青白,但卻不敢和這三人爭論了,三人凝氣大圓滿,並且夾雜著極其可怕的殺機的氣息,已然席捲而來!
他知道,自己若再敢有半句廢話,那他的腦袋,一定不保!
他只得伸手從懷裡摸出了三個楓葉令,低著頭走了過去,沉聲道:「三位道兄,楓葉令,還請掛在腰間,否則……」
「滾!」
卻是其中一人接過楓葉令,喝了一聲,三人便邁步走進坊市內。
「媽的……什麼狗東西,天元劍宗了不起啊!?」
中年男子見三人消失在了坊市內深處,這才咬牙切齒的低聲罵道:「早晚被人滅掉!死無全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