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紀常,馮正見此,也不再猶豫,只管閉目,全力控制肉身不繼續崩潰。☮♕ 💘ඏ
沒辦法了,這樣耗下去,兩人必死無疑。
兩人又不能二話不說,和瘋子一樣自爆金丹吧?
那就只能賭一下這齊玄的善惡了!
若齊玄趁機將三人瞬間斬殺,不給三人自爆的機會,那也沒辦法。
畢竟如今擺在面前兩條路,一條必死,一條還有希望,有腦子的人都會選第二條。
餘羨看著閉目不動,全力控制肉身,調養修復的三人,搖頭一笑,便看向苗昌海道:「道兄覺得如何了?」
餘羨的丹藥藥效非同一般,再加上餘羨渡出木藤大法的木化療術靈氣,對於苗昌海皆是有著極大的救助作用。
苗昌海的氣色明顯轉好,他已然恢復了行動能力,並未說話,只一點頭,反手就從儲物袋內取出幾種丹藥吞服,盤膝而坐,全力恢復。
見此苗昌海這般,餘羨便徹底放下了心,收回渡出靈氣的手,吐了口氣,站在邊上也暗自恢復起來。
韓奇的中期金丹自爆,也對他造成了不小的損傷。
又過了十五息左右,紀常恢復了一點行動能力,只一伸手,急速從儲物袋內取出靈丹吞服,起身盤膝打坐,手握極品靈石,繼續恢復。
又過兩息,馮正也恢復了行動能力,照樣取出丹藥吞服,取出極品靈石吸收,盤膝打坐恢復。
倒是步米麵色反倒越發蒼白,嘴角不停的往外流血,傷勢嚴重的身體依舊動彈不得!
她的肉身,也要崩潰了!
到底是她一開始是打算自爆金丹,卻強行停止,本就受了不輕的內傷。
再加上雷球爆炸,韓奇金丹自爆等殺力波及,直接就造成了幾乎無法修復的損傷!
即便她全力以心神控制,可卻依舊無法阻擋肉身的崩潰!
「唔……嘔!」
又過了兩息,步米一睜眼,一口鮮血伴隨著內臟等碎片噴涌而出,氣息驟然急速跌落!
「嗯?」
站在苗昌海身邊,本閉目休息,調養內傷的餘羨驟然聽到了這動靜,便睜開了眼睛。
卻見步米躺在那裡,眼中全是絕望,她看著餘羨,嘴巴想動,想說什麼,卻連嘴唇都動不了!
她要死了!
她的金丹都開始要停止運轉!
「救我……救救我……」
她看著餘羨,求救的話卻說不出來。
她腦海中的念頭已經開始遲鈍,只想著這位齊玄能來救救自己,只要他救了自己,以後不管他要自己做什麼,自己都會去做,以報答他的救命之恩!
念頭有些模糊,眼前也開始發黑,恍惚間,步米看到了遠處那一身白衣,一個縱步就到了自己的面前……
一股清涼的氣息,從後背傳入身體,刺激了一下她的精神。
一顆似乎是丹藥的東西滑入了嘴中,她仿佛快要渴死的人一般,拼命的,用盡全力的咽了下去。
那溫暖,清涼,療養的靈氣穩住了她崩潰的身軀。
而後丹藥藥力爆發,首先穩定金丹,繼而修復五臟六腑,全身傷勢。
念頭開始清晰。
眼前開始明亮。
四周又真實了起來。
眼前的黑暗被一抹白光照亮,這抹白光很快變大,變高,變成了一個人。
半蹲在步米邊上,一手按住她後背渡氣,一手點在她眉心渡氣的餘羨見步米的目光重新聚焦,恢復了神光,這才問道:「你怎麼樣了?能說話了嗎?」
步米輕輕眨了一下眼睛,眼中徹底恢復了活氣,她看著餘羨好一會,才嘴唇動了動,沙啞道:「多謝道兄……救命之恩……」
「嗯,能說話,就算活過來了。」
餘羨點了點頭,淡淡道:「好了,你自己療傷吧。」
說罷收了雙手,起身又回往遠處而去。
而步米怔怔看著餘羨的身影,片刻後深吸了口氣,抬手從儲物袋內取出了自己的丹藥,靈石,咬牙起身,盤膝而坐,開始療養,恢復。
餘羨將她從死亡邊緣拉回來,後面她自己就能慢慢恢復,畢竟金丹法力,金肌玉骨,都是不俗。
這倒不似凡人重傷,即便被從死亡邊緣拉回來了,也要很多人悉心照顧,否則一個不慎,還是會重新死去。
黑塔九層之內,一時安靜了下來。
四人皆全力恢復,而餘羨調養了一會後,便完全恢復。
小丹身圓滿的肉身,恢復力還是相當驚人的。
睜開眼看向四周,見四人全力療傷,餘羨眉頭微微一皺,開口道:「諸位,差不多行了,難不成準備在這裡養到完全復原?此地不宜久留,若再來一隻怨靈,怨獸,鬼靈,我可護不了你們。」
四人一聽這話,皆是渾身一震,連忙睜開了眼睛。
是了,養傷雖要緊。
可離開這裡,更要緊!
這裡可不是什麼善地,幾番打鬥轟鳴,爆炸聲響,波動散發之下,誰也不知道會不會引來其他的鬼靈,怨靈,怨獸等等邪祟之物。
而一旦引來這些邪祟,以他們目前的狀態,除了等死,別無他法。
雖然幾人只恢復了不到半炷香的時間,可謂是極其虛弱,能動用的法力都沒有多少。
可也得走!
「道兄說的沒錯,我們得,速走。」
步米看向餘羨,面色雖依舊蒼白如紙,但卻認真的點了點頭。
道兄?
步米的話,一時間反倒讓紀常,馮正,苗昌海皆是一怔。
三人剛剛全力修復,內視精神,根本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
他們自然也不知道,步米剛剛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是餘羨親手撈回來的事情。
步米的一次金丹自爆,一次肉身崩潰,皆是餘羨所救。
所以不論是救命之恩,還是摻雜著某些異樣情緒,步米管餘羨喊道兄,喊的理所當然,哪怕餘羨的年紀比她小的多。
而另外三人則很快回過神來,心中暗自思索。
說起來也是,這齊玄看起來修為是金丹初期,可不論是那極其可怕的雷球,還是剛剛施展的風道法術,以及那可怕的血道秘法,都不是金丹初期能做到的。
所以這個齊玄必然不是真正的金丹初期,他或許是在隱藏修為也說不定。
那麼步米叫他道兄,理所應當!
甚至自己等人也得叫他道兄,畢竟這一路回去,還得他多多照顧!
因此紀常目光一閃,也連忙道:「不錯!多謝道兄提醒!我們速走!」
「嗯,嗯,聽道兄的……」
馮正此刻早已沒了任何敵視,眼中反而帶著一些恐慌,生怕餘羨翻舊帳,找他麻煩。
畢竟「王剛」死了,這齊玄心中如何沒有恨?
雖然韓奇被他所斬,但若是他想起來自己曾和王剛有些言語矛盾,那說不定也會出手,替死去的「王剛」出一口惡氣。
苗昌海倒是仔細打量了一下餘羨,笑道:「我們聽道友的。」
這個齊玄肯定是對王安撒謊了。
但不管怎麼樣,說到底,這個齊玄救了自己的命!
他對自己,沒有惡意!
如此救命大恩之下,那他對於王安撒的謊,便不值一提了。
餘羨點了點頭道:「那我們速走便是,諸位還能行動否?」
「不瞞道兄,雖然我只恢復了百分之一的法力,只能勉強行走,但事不宜遲,慢也得走。」
紀常卻是一搖頭,同時站了起來。
此次不宜久留,即便走的慢,也得走。
不過說是走,其實他的意思就是遁飛的速度慢,而不是真的走。
否則這回去近一萬里的路程,真靠走的話,那走上一年也不止。
「嗯,我們竭盡全力遁空便是。」
步米也點了點頭,面色依舊蒼白。
「能走的,能走的。」
馮正則連連點頭,生怕餘羨不帶他。
「嗯,能走就行。」
餘羨也不囉嗦,直接道:「我們走,慢點無所謂,不能耽誤時間,我有些不好的預感。」
幾人一聽,皆是心中一沉,連忙點頭道:「嗯,走。」
當下餘羨便直接邁步,向八層而去。
四人抬手掐訣,以恢復一點的靈氣駕馭法術。
好在餘羨的速度並不快,四人可以勉強跟上。
只是對比來時的速度,卻是慢了十倍有餘。
不過慢歸慢,總是在走。
五人很快下了黑塔七層,六層,五層……直至一層,
出了黑塔,幾人便迅速往回而去。
又過了好一會,一行五人就出了陰湖。
一出陰湖,壓力便消減了不少。
主要是濃郁的怨氣驟然就消減了大半有餘。
對比陰湖內的怨氣,這月湖戰場遺址的怨氣就顯得少了很多。
當然,這也是邊緣的原因。
幾人包括餘羨在內,都鬆了口氣,繼續向前。
一路無話,只管趕路。
餘羨的速度並不快,顯然是照顧到了四人傷勢。
而四人一邊遁飛,一邊也在療養傷勢,丹藥是一顆借著一顆,上品靈石更不吝嗇,不停吸收。
因此一炷香後,四人的速度便開始慢慢增加,顯然都在恢復狀態。
苗昌海跟在餘羨身後,神色好了一些,嘆了口氣道:「哎,今日一個不慎,著了邪修的道,卻讓王剛道友隕落,當真痛哉。」
紀常,步米一聽,皆面露難色。
馮正更是帶上了一抹不安。
畢竟韓奇這個邪修是他引薦給大家的,那麼他自然難辭其咎。
餘羨轉頭看了一眼四人,緩聲道:「王道兄隕落,你們皆有責任,不過主凶已死,已算是為道兄報了仇,我自不會禍及他人。」
一聽餘羨的話,四人心中齊齊一松。
既然餘羨並無芥蒂,沒有恨及四人,四人便徹底放心,只管跟著餘羨往前飛。
回往外界,有足足萬里路程。
不過有地圖在手,四人又不會迷路,加上一邊遁飛,一邊恢復,如此花費了五日半的工夫,四人便衝出了那遮天蔽日,足十萬里方圓的月湖戰場遺址。
出了遺址,四人便真正的放鬆了下來。
這一路倒也平安,並未有什麼怨靈,鬼靈,怨獸之物追殺。
四人的傷勢也恢復了三四成。
看到外面乾淨的天地,新鮮的靈氣,幾人同時深吸了口氣。
而後紀常目光一閃,對著餘羨抱拳道:「這個,多謝齊道兄救命之恩,此恩我紀常銘記於心!他日道兄若有事,只管來萬里竹海向西三萬里雲雨山!我定好好招待道兄!」
馮正也連忙施禮道:「道兄,之前我與王道友有些言語摩擦,此刻想來當真慚愧,還請道兄莫要怪罪,道兄救命之恩,我永世不忘,道兄但有差遣,只管來玉筍城,玉源寶樓找我,風裡雨里,我必不推辭!」
餘羨微微還禮道:「無妨,救你們也是救我自己,兩位道兄不必介意。」
「道兄當真聖德!」
紀常一點頭道:「那我這便回去了,身上傷勢太重,得回去好好療養數月。」
馮正也點頭道:「如此傷勢,的確需要好久才能恢復,貧道也得速速回去了。」
餘羨知道兩人所想,如此著急,無非怕自己再起歹念,便淡然道:「兩位道兄請便就是。"
兩人當即笑了笑,便一轉身,快速遁空而去,飛出去老遠後,又取出了遁空法寶,速度更快的飛去。
「仙子你不走嗎?」
見兩人飛遠,餘羨看向了步米,平靜道:「你也得抓緊去療傷才是。」
「道兄救命之恩,我屬實難以報答。」
步米卻看著餘羨,目光微閃道:「所以我想邀請道兄前往我紫芸湖,容我好好招待道兄一番,不知道兄願意去否?」
餘羨一擺手道:「仙子不必如此,還是那句話,救你們,其實就是救我自己,仙子不必把此事放在心上。」
「那道兄救我活命,總不是救自己了吧?」
步米卻一搖頭,似乎想通了一般,眼光堅定,輕聲略帶羞澀道:「道兄,我是真想報答於你。"
「順手為之,當不得恩。」
餘羨依舊平靜,緩聲道:「仙子自去吧,我和苗道兄,還有些話說。」
聽著餘羨那有些不容拒絕的話語。
步米的臉色微微一怔,連忙道:「那道兄你仙居何地?道場何處?他日我必登門拜訪,報答道兄救命之恩。」
「我居無定所,散修而已,沒有道場。」
餘羨淡淡道:「仙子不必多問。」
見餘羨根本對自己沒有任何興趣,甚至都不願有一絲牽連之意。
步米抿了抿嘴,看著餘羨輕聲道道:「那……我祝道兄未來仙途通暢,大道無邊!」
說罷,她便輕嘆了口氣,一轉身,迅速遠去。
原地便剩下了餘羨和苗昌海兩人。
「道友,我們是一同回往竹海?」
苗昌海看著餘羨,淡然一笑的詢問。
「不必回去了。」
餘羨嘆了口氣道:「王道兄隕落,我得帶著他的屍首回去安葬。」
說罷,餘羨便看著苗昌海,鄭重道:「道兄,如今你也得了怨念結晶,此行算是圓滿,那木棺散人居在何處,或者偽丹重凝金丹之法,你總得告訴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