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九章 這就是你想要為之奮鬥的(14/160)

  在魯迪·湯姆賈諾維奇的眼中,路易是個很少動情的人。

  他有被隊員氣炸的時候,沒人想看到他生氣。

  他一旦生氣,那嘴髒得像是紐約的下水道。

  可是,路易高興到流淚?這是從未見過的。

  他大概能理解路易的那種情感,只是沒想到,這件事給了他這麼大的感觸。

  路易好像沒有力氣從他的位置上站起來,坐在那,回味過去四年他所付出的。

  凱爾特人是他間接締造的一個怪物,西部的湖人因此滅亡,「悲劇師」詹森今晚就在場邊,親眼看著他幹掉了凱爾特人。

  他的心裡會是什麼想法呢?尼克斯野蠻的比賽風格擊垮了凱爾特人。

  凱爾特人以最悲壯的方式倒下,伯德的背傷,托馬斯的腳傷,還有拉爾夫·桑普森全場46分鐘的出場時間,他到後面站都站不穩了。

  「你真的想喝可樂嗎?」

  湯姆賈諾維奇問。

  「待會兒再喝吧。」路易站起來了。

  場上的球員還在慶祝著,他們的對手,顯得失魂落魄,不願接受這個結果。

  伊賽亞·托馬斯的情緒崩潰了,桑普森沮喪地低著頭。

  K.C·瓊斯逐個向尼克斯的球員致意。

  路易看到K.C朝自己走來時,心中是有愧的。

  在第四場結束時,路易拒絕和K.C握手。

  那之後,尼克斯變得瘋狂,下手沒有輕重,並用這個強度打到第七場的最後一秒。

  「現在你肯和我握手了嗎?」K.C問。

  「抱歉,K.C,我真的很抱歉。」路易主動伸出了手。

  K.C看見了他濕潤的眼眶,就連他都不敢相信凱爾特人會輸給尼克斯。

  當路易說尼克斯有機會擊敗凱爾特人的時候,所有人都是當笑話看的。

  直到凱爾特人3比1領先的時候,嘲笑路易的聲浪達到頂峰。

  他背著這些壓力,做出了更令媒體不滿的事,然後,就像和凱爾特人有仇一樣,讓尼克斯打出了另一種強度的比賽。

  「我不會原諒你的,路。」K.C握住了路易的手,輕輕抱住他,「但我會恭喜你,小鬼。」

  和去年不一樣。

  去年尼克斯輸給凱爾特人的時候,雙方還能握手致意,互道祝福。

  現在,凱爾特人和尼克斯只有教練組之間相互打招呼。

  球員是不打招呼的,他們真的討厭彼此。

  魔術師,不,或許應該稱他為悲劇師——悲劇師就坐在花園的前排,忍受著一整場的惡臭氣味,他不能理解,為什麼到了1988年,聯盟還會允許這種球館存在。

  他一直認為主場是凱爾特人在季後賽里戰無不勝的關鍵原因,因為沒有球隊能在這裡打敗他們。

  J博士的76人不行,他的湖人不行,這支尼克斯在比賽期間,也有數次瀕臨崩潰的局面。

  可是他們挺住了,無視了客場的艱難,直面環繞在花園的綠色幽靈,在最後時刻,他們自己變成了惡魔,以凱爾特人之血踏出登頂路路。

  那就是湖人一直缺少的東西,也是他們總是不敵凱爾特人的原因。

  讓悲劇師沮喪的是,無論給他幾次機會,他都不可能打出這種比賽,他就是不能。

  托馬斯在鏡頭面前淚崩。

  輸掉這場比賽,他的偉大仍然無可置疑,但他第四節單騎救主般的表現,會被漸漸忘卻。就像2021年籃網輸掉半決賽,那麼,無論杜蘭特在天王山上何等逆天,搶七戰里因為長出一英寸的腳掌讓絕殺變成絕平,可輸了就是輸了。

  過幾年,大家只會記得他輸了,結果是唯一的檢驗標準。

  這對托馬斯來說似乎不太公平,沒有誰比他更像個戰士了。看起來,這可能是他最大的問題之一。他過分在乎身上的榮譽,所以對結果無法釋懷,因此情感失控了。

  「我和我的隊友,真的在拼命打球,我們真的拼盡全力了。我們搭上了自己的心臟,送出了自己的靈魂,完全交出了自己...然後...」

  他不能接受這個結果。

  「我看著拉里,看著拉爾夫,我看著他們成就卓越,我想成為他們中的一員,我們成就過偉大,所以我想守住我們為之奮鬥的一切。我的意思是,我從來都不像拉里和拉爾夫那樣舉足輕重,我不是『拉里傳奇』,我不是『唯一先生』,我什麼也不是,我就是我自己,我是伊賽亞·托馬斯,我只是想在聯盟中踏出我的足跡,就像拉里和拉爾夫一樣。」

  他情真意切地說著那些話,路易相信他是認真的,但他遇到的是另一支不會被擊敗的球隊。

  他們有最好的防守球員(尤因);

  有冉冉升起,甘願在數據體現不出來的髒活累活上傾盡所有的年輕巨星(威爾遜);

  有一個面對歷史最強球隊毫不退讓,打出生涯最高光的戴爾·艾利斯;

  還有一群每天晚上都交出自己的球員——羅德曼、斯蒂文斯、庫珀、霍納塞克、麥克海爾、奧克利...

  「我確信,老尼克的榮耀在他們身上得以延續。」威利斯·里德自豪地說,「他們繼承了我們身上最可貴的一部分。」

  對尼克斯的質疑仍有很多,花園的播音員約翰尼·莫斯特將尼克斯稱為一群殺人犯,海因索恩每天都在噴裁判給尼克斯身體對抗上的那些便利,波士頓的支持者們威脅要在尼克斯大巴離開的時候搞恐怖襲擊。

  來自失利方的支持者們,難以接受這個結果。

  路易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帶著威爾遜和艾利斯出席新聞發布會。

  記者千篇一律地問他經歷了1比3到4比3的逆襲的心情。

  「時間會告訴你一切真相,有些事情,只有真正去面對的時候,才能明白,它並沒有那麼重要。對我們來說,凱爾特人就像高山一樣不可逾越,我們總是如此,在仰望他人之光的時候,卻忘了自己也是一道耀眼的風景。」

  「我很慶幸,我們最終發現了這一點,並讓世界看見了我們的光芒,現在,火炬從波士頓交到了我們的手裡,我們一定要把它照耀得十分光明燦爛,不負今晚在花園落下的所有血淚。」

  「那麼,路教練,你對尼克斯今晚的表現有什麼想法嗎?」

  「作為一名教練,這就是你想要為之奮鬥的。」路易貼切地說,「這是你希望在比賽里獲得的東西,全隊上下團結一心,為同一個目標進發,貢獻精彩表現,贏下比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