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八章誰不知道我路易是個忠厚人
紐約藍宮，路易的辦公室里，他正在接待斯科特·皮彭和他的經紀人。
就目前來說，皮彭有一個典型的阿肯色中部形象，看起來老實巴交，略顯土氣，沒有明星氣質。
倒是皮彭的經紀人吉米·塞克斯頓(Jimmy Sexton)是路易和貝勒的老對手了。
尼克斯麾下有幾位球員是他的客戶。
當路易在訓練營里點出皮彭的名字之後，塞克斯頓就主動和皮彭簽約。
「路教練，我想斯科特的表現一定讓你們印象深刻。」塞克斯頓問道，「我想知道，你們會選中他嗎？」
「這個嘛...」路易沒說話，貝勒先開口了。
「斯科蒂，你對尼克斯有什麼了解嗎？」貝勒問，「你覺得你適合我們嗎？」
皮彭剛要回答，塞克斯頓率先搶答了：「貝勒先生，這難道不該我問你們嗎？如果斯科蒂適合你們，你們就應該在選秀大會上得到他。」
「我覺得很適合。」路易突然說。
貝勒看著他，不知道這回唱的又是哪出。
「這麼說...」
「沒錯，斯科蒂無疑是本屆選秀最好的球員。」路易這番話的背景，可是建立在大衛·羅賓遜都不如皮彭的前提下，「所以，我代表尼克斯向你們承諾，我們將以首輪第七順位在選秀大會上選中斯科蒂。」
塞克斯頓呼吸加劇了。
幾個月前，皮彭尚且只是一個默默無聞的二級聯盟明星球員，選秀前景大概也就是二輪秀、三輪秀、四輪秀這樣。
路易的認可，和兩篇紐約時報的報導讓他名聲大振。
即使這樣，選秀行情也只是提升到首輪末。
尼克斯是他們試訓的第一站，塞克斯頓萬萬沒想到，一向謹慎的路易，居然在第一次試訓結束就急匆匆地給予皮彭選秀承諾？而且是他們手頭上選秀順位最高的第七順位？
「吉米，你應該知道，我這人從不信口開河。」路易笑道。
塞克斯頓點頭道：「沒錯，路教練是這個行當里難得一見的忠厚人。」
「你知道就好，所以你也應該知道我是認真的。」路易笑道，「如果你們從今天開始就停止試訓的話，我會很高興。如果你們要繼續試訓，我也無所謂，因為斯科蒂一定會為尼克斯效力，沒有球隊可以和紐約競爭。」
「我相信斯科蒂未來一定會在紐約打球，但我們還是需要繼續試訓。」塞克斯頓職業地說，「這種事永遠是價高者得。」
路易表示理解。
他們就此分別，皮彭興奮不已，因為尼克斯給了他選秀承諾，路易還親口說他是這屆選秀大會上最棒的球員。
路易是何許人也？他會胡說八道嗎？
如果他是胡說的，也沒必要給他這么正式的選秀承諾。
他們走後，貝勒不解地問：「我親愛的路，你這是鬧哪出啊？」
「雖然我一直在幫斯科蒂提升行情，但還是太慢了，事已至此，我這個忠厚人一定要幫幫場子！」
最可怕的事情就是把一個可怕的謊言當真了。
就這還忠厚人...貝勒越來越覺得裡頭有詐：「為啥呀？」
「從今天開始，吉米·塞克斯頓可以帶著我們的選秀承諾在各家俱樂部面前抬價，也就是說，想要得到斯科蒂的球隊，都不能再抱著僥倖心理等他從高位落下，至少得擁有首輪前六順位選秀權的球隊，才有資格得到他。」
這便是路易想看到的。
貝勒還是不懂：「既然你那麼喜歡他，還說他是這屆選秀大會上最好的球員，為什麼要這麼大張旗鼓？』
路易輕易地揭開謎底：「因為我從沒想過要得到他。」
「所以你從一開始就在設局讓人以為斯科蒂潛力很大？」
「不，他潛力很大是真的，我喜歡他也是真的，實際上，像他這種攻防兼備的小前鋒，我愛死了好嗎？」路易搖頭嘆道，「可惜我們已經有Benj和約翰了。」
「好球員還嫌多？」
「好球員不嫌多，但如果你整個帳面上有10個明星球員，你要如何分配他們的出場時間呢？」路易反問，「這就是問題所在，我們沒有足夠的時間給斯科蒂，與其讓他在我們這鬱鬱寡歡，不如放飛他的夢想。」
貝勒這回是真看不懂了。
「如果你不想要他，又覺得他很棒，為什麼要給他選秀承諾，為什麼要這麼興師動眾？」
「因為我希望斯科蒂這樣的人才以他應有的順位進入聯盟嘛，不然又要有很多球迷覺得自己比像你我這樣的專業人士懂球了。」
貝勒已經看出路易在胡扯了，可是他不把真正意圖說出來，貝勒也沒轍。
皮彭來到藍宮外面的時候，已經想著在紐約買房子了。
「吉米，曼哈頓區的房租一定很貴吧？」皮彭問。
「斯科蒂，我們不會再來紐約了。」塞克斯頓笑道。
皮彭愣了下：「為什麼？」
「因為這不是一支適合你的球隊，如果你來了紐約，你知道你要面臨著多麼激烈的競爭嗎？他們已經有了班傑明·威爾遜，三號位上沒有你的位置。二號位的戴爾·艾利斯是全聯盟最好的射手，這方面正好是你的短板。在這裡，你永遠都打不上首發。」塞克斯頓回頭看了眼藍宮，「Little Lu喜歡你，這是我們的機會，你知道他的外號是什麼嗎？」
皮彭難得幽默地說：「Little Lu？」
「不，他還有另一個外號——『追光者』。傳說，他能找到那些身上散發著光芒的球員，顯然，他認為你是未來的明星球員，否則他不會這麼大張旗鼓。」塞克斯頓已經有計劃了，「我們要利用Little Lu的重視，在全聯盟範圍內為你造勢，斯科蒂，你今年的選秀順位一定在前五，到時候我會為你爭取一份百萬年薪的大合同！」
來自阿肯色中部的皮彭從未想過他能擁有百萬美元。
這個誘人的前景讓他的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什麼曼哈頓，什麼路易的欣賞，什麼紐約尼克斯，統統被他拋到了腦後。
他興奮地問：「我該怎麼做？」
「聽我的，我們這樣...」
皮彭在經紀人的幫助下，開始大範圍地試訓。
他的第二站是芝加哥。
傑里·克勞斯對皮彭的試訓表現無比滿意，與皮彭共進晚餐，並承諾要用首輪第六順位在選秀大會上選中他。
克勞斯希望皮彭就此止步，不要再到處試訓。
這讓皮彭的經紀人塞克斯頓更有信心了。
他帶著皮彭在幾天內，逛遍了擁有前七號順位選秀權的球隊。
這些球隊裡，只有聖安東尼奧馬刺和新澤西籃網，對皮彭是沒有興趣的。
路易的名聲很響，但大衛·羅賓遜是一個註定能打出來的中鋒。即便是在2018年，都有球隊會為了不一定能打出來但潛力高到沒邊的中鋒放棄18歲便成為歐冠MVP的盧卡·東契奇⑴，何況1987年？
籃網隊總經理哈里·威爾特曼接著電話。
公牛隊的傑里·克勞斯突然打電話過來，想用他手裡的兩個首輪換籃網的第五順位選秀權。
令他無法理解的是，前幾天試訓的斯科蒂·皮彭的經紀人告訴他，尼克斯和公牛都給了皮彭選秀承諾。
公牛比尼克斯的順位高一位，應該無憂，為什麼突然要交易？
「這件事，我要再考慮一下。」
說罷，威爾特曼掛了電話。
說句實話，他不相信皮彭有什麼天賦，路易的舉動太反常了。
他是一個和路易交過手的人，他知道此人有多狡猾和謹慎，如果他真的想要皮彭，有必要弄得滿城風雨嗎？
越是想要某個球員，越應該低調行事不是嗎？
他這是什麼意思？
告訴全世界「皮彭我非要不可」？
路易不是那麼莽撞的人。
威爾特曼在路易手下吃過大虧，他極為討厭路易，但現在，他真搞不懂那個傢伙想做什麼。
克勞斯想要交易第五順位就更令人奇怪了，難道路易得到了更靠前的選秀權？可是，如果路易得到了更靠前的選秀權，他交易到第五順位有什麼用？還是說，他提出這個交易，只是想確保能夠得到皮彭？
那皮彭，值得這麼重視？
傑里·克勞斯？哼，那個短視的死胖子看上手都不奇怪，去年公牛還死了一個榜眼呢。
這時，威爾特曼的電話又響了。
他接起了電話。
「嘿，哈里，好久不見，近來如何？」
這聲音，這語氣，仿若能讓人看見他笑容的腔調，那張可惡的臉已經出現在威爾特曼的腦海。
威爾特曼連應都沒應，直接掛掉電話。
⑴太陽選艾頓還情有可原，國王選巴格利...這背後還有一段故事，國王的老闆是一個二百五，他在2014年的時候干涉球隊選秀，管理層想要佩頓，他想要斯陶斯卡斯，態度強硬，不容抗拒。國王管理層硬著頭皮選了。雖然佩頓也不是一個很好的選擇，但比斯陶斯卡斯還是強得多。爆炸的節目效果在2018年，這一次，總經理迪瓦茨想選巴格利，老闆想選東契奇。結果，老闆這回沒有堅持到底，畢竟上次看走眼了嘛...於是國王選了巴格利。嗯，幸好我不是國王球迷，稍微代入一下腦子就開始溢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