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隱患和昏招
「我倒是覺得，聯盟這麼做還是想推動工資帽的實施。」
路易相信這份計劃不是奧布萊恩那個對職業聯賽漠不關心的政客的手筆。
典型的魯迅開窗戶理論，先提出一堆你不可能接受的條件，等你歇斯底里再拿個稍顯溫和的來談。
「怎麼說？」安吉並不為他的未來煩惱。
NBA打不下去就去打MLB得了，又有什麼大不了的。
「繼續看吧。」路易還得安撫下球員的情緒。
大部分人不需要他的安撫，他們需要一個交代，很明顯，工會和聯盟的鬥爭已經輻射到了所有人的身上。
只要是這一行里的人，就會受影響。
九月底，球員工會精英盡出，現任會長鮑勃·蘭尼爾、弗萊舍、格蘭瑟姆、布里奇曼和莫里斯·盧卡斯全部出席。
NBA里，除了總裁奧布萊恩、斯特恩，還有幾位受人尊敬的老闆，包括會議舉辦地的地主華盛頓子彈的老闆安博·波林也在現場。
波林對聯盟的發展憂心忡忡，隨著簽約球員的成本變得越來越昂貴，像他這種小個體很難跟上腳步。
他代表所有迫切地想要一個工資帽來控制運營成本的老闆。
波林花了十幾分鐘來訴苦。
等他說完，蘭尼爾身為工會主席，第一時間跳出來質問：「如果聯盟的財政問題真的像你們所說的那樣艱難，為什麼費城願意給摩西·馬龍一份每年200萬美元的合同？」
會議完全不像是百萬富翁的談判，而像是一群沒文化的流氓互相揭短。
球員不相信聯盟處境艱難。
而那些真的處境艱難的人不得不硬著頭皮去為那些花錢大手大腳的球隊解釋。
即便他們解釋的通有的老闆不在乎錢，有的老闆真的沒有錢，卻也解釋不通唐納德·斯特林和泰德·斯特皮這對臥龍鳳雛在毀滅了自己的球隊之後為什麼要由球員來負責。
聯盟提出的那些提案激怒了工會，而雙方在九月份的會面，同樣沒有取得一點進展。
多地的媒體全程跟進此事，他們想知道NBA是否會像NFL那樣停擺。
但在1982年10月29日，揭幕戰正常進行。
細數各隊的球員名單，有很多球隊沒有湊到足夠的人手，還有些明明有實力打NBA的球員沒有受到青睞。
摩西·馬龍和伯納德·金等人的簽約完成之後，那些經濟出現狀況的球隊堅持不簽自由球員。
甚至許多在選秀大會上被選中的新秀無法參加訓練營，因為他們還沒有和球隊完成簽約。
路易和球隊一起參加了揭幕戰。
對手是聖安東尼奧馬刺，這支拮据的球隊，為了省錢還沒有和上賽季的隊內助攻王，場均送出9次助攻的約翰·摩爾（Johnny Moore PG）達成協議。
這是路易見過的最不激烈的比賽，這也是路易進入NBA以來，所見過的最前途未卜的賽季。
場外的風波影響了比賽的激情。
球員出場打球只是為了完成任務，凱爾特人輕易地贏下比賽，但場外的問題可沒有得到解決。
菲奇對球隊的表現不太滿意，尤其是桑普森。
他有好幾次在完成擋拆後沒有按照戰術所布置的那樣衝擊禁區。
「你喜歡投籃嗎？」菲奇質問道，「如果你喜歡投籃，為什麼你他媽不去打後衛？」
桑普森的心中雖然不滿，但臉上沒有其他的表示。
菲奇像過去一樣大發雷霆，哪怕贏了球，表現不佳的球員也會被他痛罵。
強大的帳面陣容讓凱爾特人打出了四連勝的開局。
可是第五場，他們碰見了過去幾年的苦主費城76人。
儘管他們失去了道金斯和考德威爾·瓊斯兩員悍將，但是馬龍的加入可以輕易地彌補這兩人的損失。
馬龍和76人簽約的時候，J博士很生氣，因為球隊給了馬龍一份超出他想像的合同，也有媒體懷疑J博士和馬龍的合作，會像幾年前他與喬治·麥金尼那樣失敗。
J博士到底是J博士，他很快就想通了。
他確信自己和馬龍不存在衝突，因為他們一個是側翼，一個是中鋒，場上的職能都不一樣。
而且，博士和馬龍，都是很罕見的，可以把球隊帶進總決賽，可是關鍵時刻攻堅能力不足的超級巨星。
這也是馬龍到來之後，76人仍然存在的問題。
攻堅能力，還是76人的死穴。
如果安德魯·托尼能夠持續地成長，或許他會成為問題的最優解。
這場比賽打得很激烈，雙方都忘記了場外的節奏。
安德魯·托尼連續單挑拿分，他在伊賽亞·托馬斯的臉上投籃很容易。
而托馬斯的進攻能力，有點被團隊封印了。
路易對托馬斯的印象建立於後者在紐約總管一支球隊的愚蠢，惡化於此人球員時期的種種不堪。
他知道托馬斯很厲害，但始終沒有概念。
在凱爾特人，他有機會認真地了解此人。
今晚，他被托尼摁在地上磨擦，進攻也被奇克斯拿捏的不舒服。
他沒有因為這些問題就意氣用事地釋放自己的情緒，竟然甘願犧牲自己的數據讓隊友參與進來。
他絕不為了助攻數據而傳。
他會為了創造出一個短角區的空位而把球傳給隊友，再期望那個隊友像他所想的那樣把球傳到短角區。
如果隊友沒那麼做，他會大吼出聲。
他想讓所有人都參與進來，他很清楚自己打得開心是贏不了的，如果自己不開心，而其他人都開心的話，比賽一定會很輕鬆。
托馬斯的臉上掛著甜美的笑容，酒窩深處，藏著的是一顆渴望把對手的血吸乾的惡毒殺意。
蘭比爾面對馬龍的時候，表現得很掙扎。
因為馬龍不是進攻型的巨星，你防住他一次兩次進攻是不會有成就感的。
真正要防的是他的籃板球，籃球比賽里有100種卡位技巧，馬龍會101種，他比羅德曼還執著於籃板，比保鏢籃領還喜歡在內線對抗搏殺，你對他做小動作，這難不到他，他只會加倍回應你的挑戰。
一旦你退縮，他會羞辱你。
除了廢掉他，蘭比爾沒有能夠對抗馬龍的辦法。但即使要廢掉他，也不是那麼容易的。因為和馬龍對位就已經讓他渾身酸痛了。
76人就像凱爾特人的克星，尤其是凱爾特人無法活用自己陣容的時候。
第一節，雙方死戰，24比23，76人領先。
K.C·瓊斯問路易：「如果讓你來執教，你怎麼布置對位？」
「我嗎？」路易笑道，「首先，我會讓拉爾夫進入首發。」
第三個賽季，桑普森依然沒進入首發名單。
過去兩個賽季，菲奇都想讓桑普森進入首發，這次，桑普森已經成熟到足以進入首發，卻被菲奇強行摁在板凳上。
因為桑普森越來越離經叛道的比賽方式每一秒都在挑戰他的底線。
菲奇把桑普森稱為「Son」，並不是「小子」的意思，按照他每次這麼稱呼桑普森的語氣，這個稱謂的正確翻譯應該是「小雜種」。
K.C聽見路易的話，苦笑了下。
「其實，我也感覺隊裡的氣氛不對了。」K.C淡淡地說，「有很多人對比爾不滿。」
如果沒有很多人對菲奇不滿，那才是不正常。
比賽打到第四節，伯德的絕殺沒能命中，雙方進入加時。
凱爾特人只有一個問題，怎麼防馬龍的進攻籃板，還有，怎麼防托尼的單挑。
這兩項都是防不勝防的。
防人家沖你的進攻籃板很難防嗎？把位置卡好。可是沖你籃板的叫摩西·馬龍。卡得再好都沒用，他就是能搶到。
單挑就更沒譜了，托尼之前還會掉進路易給他布置的陷阱，現在他只在自己舒服的位置出手，哪怕機會不好都要干拔。
這個人，真的不把任何的防守者放眼中，手感好就是拔。
在路易眼裡，托尼已經無限接近矮了5厘米，性格更好的科比。
咦，這不就是韋德嗎？
第一個加時打完，雙方仍是平手。
「我們需要增加防守端的活力！」專門負責防守訓練的麥可·馬修大聲說。
路易笑出了聲。
「你笑什麼？」
「沒什麼，我非常欣賞你的建議。」路易就像局外人，不提出任何的建議。
第二個加時，菲奇採納了馬修的建議，強化防守，為此換下馬克斯韋爾，換上桑普森打雙塔。
「路，你是不是有其他的看法？」K.C問。
「你覺得我們的問題在防守端嗎？」路易話音一落，J博士強攻不中，馬龍抓住進攻籃板。
K.C似乎聽明白了，又沒有完全明白。
「他們的進攻效率確實很高，但我們的進攻效率也太低了。」路易看了看數據統計表，「我們只有45%的命中率，而費城接近50%。」
這話，路易只對K.C說。
「強求防守強度只會捲入低效率的泥潭，畢竟，全力防守也是很耗費體力的事。」路易被菲奇和助教的布置逗樂了，「如果是我，我就把陣地拉開了，讓拉里和伊賽亞跟他們好好的拼一把刺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