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恙9

  無恙9

  十月。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南臨小學國際部開學已經一個月。

  眠眠在一年級四班, 告別了幼兒園的小夥伴以後,她在新的環境裡適應的很好。

  也不知道是像了沈鐫白和岑虞中的誰, 小傢伙在孩子群里天然成了孩子王, 上課會幫老師組織紀律,班上調皮搗蛋的小男生不知道為什麼,就算不聽老師的, 也會聽她的, 好像她一板一眼稚嫩的眼神里,天然透著威壓, 讓人不敢抗拒。

  下課了小傢伙就召集大家玩遊戲, 每次她想出來的遊戲, 都比老鷹抓小雞、捉迷藏這些的有趣多了, 就連別的班也好奇, 忍不住加進來一起玩。

  原本孩子剛剛進入小學, 會有很長的適應期,結果一年級四班的三十多個孩子,短短一個禮拜就變得特別有凝聚力, 親切得就跟一家子兄弟姐妹似的。

  班主任也特別省心, 岑虞去接她, 都要夸眠眠聰明, 然後委婉地提醒, 如果作業能夠好好寫,就更好了。

  「是不是你們工作都比較忙, 所以沒時間教孩子做作業呀?」

  眠眠的班主任林晴眨巴著眼睛, 小心翼翼地問。

  林晴是個二十七八歲左右的年輕老師, 在幾年以前,還是閒得沒事, 天天網上衝浪的女大學生,那會兒可沒少磕岑虞和沈鐫白的CP,微博白魚CP的超話,她連著簽到了將近一年,超話等級也到了十四級。

  只是後來因為白魚夫婦是真的低調,基本上很少暴露在公眾的視野里,岑虞在圈子裡,對家人也很保護,從來不會把丈夫和孩子拿出來當談資,每次採訪問及,也只是笑笑不說話。

  林晴在B站、豆瓣、微博把關於他們的糖全都磕了個遍,一點糖渣都沒放過,就連從岑虞的採訪里,看她笑容靦腆,桃花眼澄澈盈盈,即使避而不談,依然能感覺得到他們感情生活的甜蜜。

  但也因為這樣,媒體和娛樂的關注度也漸漸不再把視線落在他們兩個的戀情上,畢竟岑虞和沈鐫白基本上都在各自的領域,不斷地有作品出來。

  只有岑虞和其他男演員在什麼電影、電視劇里有劇作CP出現時,原本沉寂的白魚CP才會重出江湖,領軍出戰,反正怎麼著都要壓那些歪屁股CP一頭,畢竟開玩笑,他們粉的CP才是國家給發了證的官配。

  一般這種時候,林晴就是帶頭的那個。

  在她的微信小號里,還管理著一個幾百人的CP粉絲大群。

  原本在她平平無奇的教書生涯里,她以為會一直那麼波瀾不驚,永遠離不開小孩子們的屎尿屁下去。

  直到新生開學報到時,她看見從校門口走來的那一家人。

  男人的身形挺拔修長,長相俊朗,懷裡抱著個坐在他臂彎里的小女孩。

  六歲的小女孩,樣子還沒長開,粉雕玉琢的小臉,不難看出其中精緻的五官,比很多GG里的小孩子都要可愛。

  旁邊的女人長髮披肩,淡色的長裙隨風飄起,比起在鏡頭裡出現的她,多了幾分的柔和,顯得更加真實,但漂亮的程度卻一分沒有減,反而真人比屏幕里更好看。

  一家三口,光是出現在校園裡,就像是有一道追光打在他們身上,周圍是漆黑,所有人的視線都不由自主地聚焦到他們。

  很快有其他帶孩子來報到的家長認出了他們,好在能進南臨小學國際部的家長們,都是經過學校篩選和面試的,背景和素質相對較高,還算是收斂,並沒有做出拍照的舉動。

  林晴站在一年級四班的門口,呼吸幾乎停滯,表面上她雲淡風輕,但其實內心早就波濤洶湧。

  他們走得越近,她的內心越是不淡定。

  林晴看見岑虞仰起頭,眉心微微蹙起,好像是有些不高興,她的聲音溫懶,「你別抱她了,你看看哪有上小學了還成天抱的。」

  別把孩子慣壞了,以後路都不肯走了。

  沈鐫白掂了掂懷裡的小傢伙,「不行,我少抱了三年,得補回來。」

  「......」岑虞見自己說沒用,瞪了他一眼,然後看向小傢伙。

  眠眠轉了轉圓溜溜的大眼睛,鬆開勾住沈鐫白脖子的手,糯聲糯氣地說:「爸爸,我想下來自己走。」

  岑虞抿著嘴角含笑,輕輕捏了捏小傢伙的臉頰,不愧是她生的。

  沈鐫白無奈地問:「眠眠不想爸爸抱嗎?」

  眠眠歪著腦袋,夾在爸爸媽媽中間,誰也不想得罪,最後說道:「想的,但是爸爸也要抱抱媽媽。」

  沈鐫白挑了挑眉,拖著長長慵懶的尾音,「哦——是這樣啊——」

  他似笑非笑地側過臉,目光凝著岑虞。

  「......」岑虞勾起的嘴角驀地一僵,被他看得臉頰升起淡淡的粉色。

  沈鐫白把小傢伙放下來,順手理了理她被壓亂的衣服,然後直起身子,一隻胳膊朝岑虞的方向過去,攬住她的腰。

  岑虞沒閃也沒躲,由著他攬著,另一隻手牽住眠眠,往教室的方向走。

  林晴抬手掐住自己的人中,救命,糖分過高,她快暈了啊啊啊。

  直到旁邊的家長叫了她好幾聲林老師,才回過神來。

  「唉,林老師,明星的孩子和我家孩子一個班,會不會影響孩子上學啊,到時候天天有狗仔來蹲守,我現在能申請換個班嗎?」

  中年男人有些不高興地問。

  林晴收回了視線,「學校的安保措施很嚴格,一般不會打擾到孩子的,這點您可以放心。」

  以前也不是沒有公眾人物的小孩在他們學校就讀,都處理出經驗來了,不然這些人也不會選他們學校。

  「不行,我就是不放心。」

  中年男人提高了音調,「我要給我家孩子換班。」

  其實他早就想換班了,明明入學前打了招呼,沒想到給他孩子分到的,還是一個年輕的班主任,看起來就沒什麼經驗,怎麼帶得好學生。

  而他看準的班級,是那個老老師當班主任的一班,只是之前一直找不到理由,這下好不容易有個理由了,當然得抓住。

  男人的妻子也在旁邊,臉色僵硬,覺得有些難堪,她小聲地提醒,「算了吧,老師都說了沒問題了,也不是什麼大事。」

  「......」男人嫌棄妻子拖他後腿,不客氣地瞪她一眼,「你懂個屁。」

  林晴頗為為難地看著他,分班是早在學生報到前就定好了的,每個班級的名額都是有限的,就算她這邊可以轉班,別的班也沒辦法接收。

  眼看著學生家長的聲音越來越大,惹得其他人頻頻側目,林晴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

  這時,教室里走進兩個小糰子。

  眠眠牽著一個比她矮半截的小男孩的手,探著頭。

  小男孩長相清秀乾淨,眼睛像是小鹿一樣澄澈,眼眶紅紅的,衣服和褲子上沾了泥土,時不時低低地抽噎,攥著眠眠的手緊緊,乖巧地跟在她後頭只有半步遠的距離。

  沈鐫白和岑虞在更後面走著,習慣了不插手小孩子之間的交往,樂於見得眠眠自己去處理碰到的狀況,比如幫助其他的小朋友。

  眠眠越長大膽子越大,教室里還有不少其他的家長和孩子,她也一點兒不生怯,認認真真地問道:「請問卓一的爸爸媽媽是誰呀?

  他剛剛在外面摔跤了。」

  正在和班主任爭論的中年男人回過頭,就看見自家的兒子像個小媳婦兒似的被個小姑娘牽在後頭,哭哭啼啼。

  他面色一滯,倒是他妻子反應更快,著急忙慌跑過去,把孩子抱起來,問東問西。

  「就賴你在這胡攪蠻纏,兒子在外面摔了都不知道。」

  女人拉下臉來。

  男人不服氣,「怎麼叫胡攪蠻纏,我是在想辦法幫他創造更好的學習環境。」

  說著他頗為心虛地看了一眼走進來的岑虞和沈鐫白。

  不知道為什麼,背著人時他趾高氣揚,而等到對方出現時,就瞬間隱匿於對方的氣場裡。

  「卓一,你喜歡一還是四?」

  男人看向孩子問道,「你看你名字就有個一,是不是更想去一班上學?

  我們不在四班了好不好?」

  「......」

  林晴沒再管他們,繼續處理著後續家長的報到手續,當她接過從岑虞手裡遞來的文件時,誰也沒發現她激動的心臟停了一拍。

  啊啊啊。

  這空氣里香甜又冷冽的無人區玫瑰味,擾亂了她的心神。

  岑虞牽著眠眠,晃了晃她的小手。

  都不用說,眠眠就乖乖巧巧地仰起頭,朝林晴甜甜地笑,糯聲糯氣地叫人,「林老師好——」聲音奶奶的,像極了小綿羊。

  林晴盯著小傢伙的小臉,不誇張的說,是她見過長得最好的孩子,不愧是繼承了父母的強大基因。

  那一聲林老師喊得比誰都要甜,把她的心都融化了,完全忘記剛才惹事的家長帶來的不快。

  被媽媽抱在懷裡的卓一,揉了揉眼睛,小手裡攥著一塊小小的卡通創可貼,嘴角緊抿著,透著孩子般的倔強。

  他的視線垂下,又長又翹的眼毛上還沾著水珠,盯著講台旁邊看。

  小女孩眨巴眨巴著大眼睛,一字一頓,告訴林晴她叫什麼,「我叫岑眠,眠就是睡覺覺的那個眠。」

  「我不喜歡一。」

  卓一說。

  「......」男人有些不滿意他的答案,「四多不吉利。」

  和老師打完招呼的眠眠似乎感覺到了來自不遠處的光壓,下意識扭過頭去看,正正對上了卓一的眼睛。

  「......」卓一肩膀一顫,轉身抱住媽媽的脖子,把臉背對她。

  「四更好。」

  他小聲嘟囔。

  「聽到沒?

  就你事多。」

  卓一媽媽幫腔道。

  聽到自己孩子都這麼說了,男人也只好把換班的念頭作罷。

  —

  「班上原本最乖的孩子就是程卓一了,安排座位時我把他和岑眠放到了一起,想著能影響影響她,結果倒是岑眠把他影響了,連他今天也不好好交作業了。」

  林晴語氣還算柔和,甚至是刻意地放低,照顧著岑虞的情緒。

  「每次找的理由,不是忘帶了,就是掉水裡了,有時候——」林晴頓了頓,看了眼岑虞的表情,才繼續道:「岑眠爸爸還會打電話來給她請假,說是起晚了不能上早讀課。」

  「一次兩次倒也沒什麼,只是這一個禮拜就遲了三次,總歸是會影響到其他學生的...」

  「......」岑虞艱難地扯了扯嘴角,她這半個月因為要進組拍戲的原因,一直不在南臨,好不容易回來,想著來接眠眠放學,路上碰到了林老師,就被請進了辦公室。

  她坐在老師辦公室里,聽著林老師細數眠眠的劣跡,算是知道前頭的誇獎,說眠眠有組織和領導能力,只是在客氣的鋪墊。

  沒想到她不在的時間裡,眠眠幾乎沒交過幾次作業,還三天兩頭遲到,也不知道沈鐫白是怎麼帶孩子的。

  每天她打電話,就多嘴沒問他一句作業的事兒。

  要說眠眠上了小學以後,唯一讓岑虞頭疼的,就是輔導她寫作業。

  小傢伙聰明得異乎於平常的小孩子,什麼知識都學得很快,作業本攤開問她,都能答得上來,就是懶得多餘去寫,情願把時間花在玩遊戲上面。

  沈鐫白從小也不是什麼規矩的,竟然也由著眠眠不寫作業,她在家的時候還能管管,她不在家了,父女倆一個個的糊弄她。

  從辦公室出來,正好小學第二節課下課。

  岑虞徑直去了一年級四班去接眠眠。

  小傢伙近半個月沒見到媽媽,看見她,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來,也不管旁邊還在和她說話的卓一,背著個大大的書包,撒歡兒似得朝她跑過去。

  卓一凝著她的背影,臉上的表情淡淡,雙手攥著兩邊的書包帶子,半晌,低著頭獨自往回家的路走了。

  岑虞看見她跑來,斂去了表情里的不高興,眠眠在學校里沒做好,其實不怪她。

  眠眠剛從幼兒園升小學,依然還是習慣了幼兒園裡的模式,幼兒園裡沒有作業,也沒有那麼多規矩,

  要怪就怪她爸沒教好,岑虞心裡憋著的氣,要等著回去沖沈鐫白髮的。

  她表情柔和,笑了笑,蹲下來和眠眠平視,抬手揉著小傢伙的腦袋,「想不想媽媽呀。」

  眠眠勾住她的脖子,咯咯地笑,拖著又長又奶的尾音撒嬌,「想——」

  小傢伙渾身軟軟的,淺淺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脖頸間,攜著些許的濕潤,瞬間就帶走了岑虞工作後一身的疲憊。

  「岑眠,這是你媽媽啊。」

  一道男孩的聲音傳來。

  眠眠鬆開抱住岑虞脖子的手,轉過頭,看見了她的同班同學周鐸。

  周鐸是個體型圓滾滾的小胖子,唇紅齒白。

  平時眠眠和他玩得很少,因為小胖子不怎麼愛運動,課間也從來不和他們一起玩。

  因為不是很熟,所以路上周鐸和她打招呼,眠眠還挺奇怪的,她點點頭,「是啊。」

  周鐸盯著岑虞,歪著腦袋打量,然後笑了笑,嘴很甜的喊人,「阿姨好。」

  岑虞看向他,報之以友善的笑容,「你好啊。」

  周鐸直愣愣地看著她,在他短暫的生命年限里,從來沒有看過像岑眠媽媽一樣好看的人。

  甚至比他姐姐的芭比娃娃還要漂亮。

  他不由自主的,像是親芭比娃娃一樣,吧唧一口親上了岑虞的臉。

  「......」

  眠眠皺起眉,頓時不高興起來,好像是小動物天然的主權意識,「你幹什麼啊!」

  就連岑虞一瞬間也蒙了,等回過神來時,看見的是一個六歲小男孩懵懂天真的眼睛。

  「......」她拉過一邊跳腳的眠眠,然後儘量讓自己的語氣柔和,「你為什麼要親阿姨呀?」

  周鐸愣愣的,察覺出了眠眠的不高興,好像知道自己做錯了,但又不知道錯在了哪裡。

  他怯怯地說:「因為阿姨你很漂亮,我很喜歡。」

  「下次不能這樣哦。」

  岑虞認認真真地看著他,「喜歡有很多種方式,但不能像剛才那樣直接去親別人,至少要得到對方的允許才可以。」

  「......」周鐸仰著頭,盯著女人漂亮的眸子,溫柔友善,不像他媽媽,每次看見他玩姐姐的芭比娃娃、穿姐姐的裙子就要罵他,也不說理由,好像他就是做的不對。

  周鐸囁嚅了兩聲,「我知道了,對不起。」

  —

  回家的路上,眠眠還是很不高興,小手按在岑虞的臉上擦了好久,好像是想要擦掉被周鐸親過的痕跡。

  岑虞覺得好笑,以前沒發現小傢伙原來有那麼強的占有欲。

  到家的時候,門口玄關處放著車鑰匙,廚房裡傳來窸窣的聲響,油煙機嗡嗡。

  沈鐫白知道她今天回來,提前下了班,親自準備晚飯。

  「我們回來啦——」眠眠坐在小板凳上,手忙腳亂地脫了鞋,朝著房子裡喊。

  沈鐫白推開廚房的門,一眼就看見了岑虞,目光灼灼地凝望她。

  「你回來了。」

  他說,漆黑的眸子裡亮亮的,攜著不曾掩飾的歡喜。

  岑虞看見沈鐫白,就想起下午眠眠班主任反映的情況,臉色一沉,沒搭他的腔。

  她垂下眼睫,唇角抿成一條線,自顧自地低頭脫高跟鞋。

  「......」沈鐫白皺了皺眉,察覺出她情緒里的異樣,卻又不知道是因為什麼。

  「爸爸你在做飯啊!」

  眠眠甩掉了書包丟在沙發上,跑到廚房門口探頭,表情期待又興奮,「晚上吃什麼呀?」

  沈鐫白食指指尖抵著她的額頭,把人往廚房外面推,「等會吃的時候就知道了。」

  經過幾年的鍛鍊,沈鐫白的廚藝已經有了質的飛越。

  可以說在做菜上變得相當拿手,把岑虞和眠眠的胃都養刁了。

  岑虞這段時間為了拍戲,飲食又被唐婉嚴格的控制,每天低鹽低卡,碳水嚴格限量,吃得最多的就是草。

  講實話,聞到空氣里瀰漫著濃烈的肉香,她的饞蟲瞬間被勾了出來。

  等一道道菜被擺上桌。

  「來吃飯吧。」

  沈鐫白朝坐在客廳里的她說。

  「......」岑虞抱著靠枕,輕咳一聲,決定等吃完飯再找他算帳。

  晚飯里最受歡迎的菜是糖醋排骨。

  這還是沈鐫白特意跑了岑宅幾次,找岑舒毓學的,倒不是岑虞自己提的,而是每次在岑家吃飯,他看岑虞吃得最多最香的就是糖醋排骨,就那麼記上了。

  小傢伙吃得也是津津有味,腮幫子鼓鼓的,「我已經好久沒吃過爸爸做的菜了,媽媽你不在的時候,都是阿姨來家裡燒的菜。」

  她咬著糖醋排骨告狀。

  聞言,岑虞夾菜的動作頓了頓,抬起眸子,看了一眼沈鐫白,然後又低了下去,語氣似漫不經心地附和,「這樣啊。」

  沈鐫白做飯的人,自己倒是沒吃幾口就放下了筷子,他眉心微微皺著,單手托著側臉,就那麼盯著岑虞吃飯,礙於眠眠在場,也不好問她怎麼剛一回來就不高興。

  吃過飯,沈鐫白收拾餐桌,眠眠也跟著幫忙。

  雖然他有些時候是很溺愛孩子,但也會教眠眠做家務,不至於把她養成個小廢物。

  岑虞累了一天,先去洗澡。

  眠眠搬了個小凳子,踩在上面,雙手捧著碗,慢騰騰地刷。

  她歪著腦袋,盯著細細的水流出神,許久才猶猶豫豫地開口,「爸爸,我感覺媽媽今天好像有點不開心。」

  「......」沈鐫白擦流理台的動作停頓,而後淡淡地『嗯』了一聲。

  眠眠拍了拍池子裡的水花,癟嘴道:「肯定因為下午放學的時候,周鐸親了媽媽,所以她不開心了。」

  「什麼?」

  沈鐫白一愣,漆黑的眼眸漸沉,「周鐸是誰?」

  眠眠沒有注意到背後男人神情的變化,自顧自地說:「周鐸是我班上的同學,爸爸你之前不是和我說,除了你和媽媽,誰都不可以親我的嗎。」

  「那媽媽不該也一樣,除了你和我,誰也不可以親她吧?」

  沈鐫白把手裡擦到一半的流理台放下不管,有些沒了心情,「是這樣的,誰也不可以。」

  他腦子裡已經想像出來一個六歲小混蛋的臉。

  沈鐫白走到了客廳,聽見浴室里的水聲停下,然後重新回了廚房,「眠眠,媽媽洗好了,你也去洗澡吧,剩下的我來弄。」

  聞言,小傢伙乖乖地應聲,跳下板凳去準備洗澡,她五歲的時候,就已經可以獨立自己洗澡了。

  眠眠前腳剛進了浴室,岑虞身上裹著浴巾去了主臥,濕漉漉的頭髮被捋到肩膀一邊,彎腰在斗櫃裡一層層找吹風機。

  臥室的門被人輕輕闔上,啪嗒上了鎖。

  岑虞聽見鎖門聲,條件反射地打了個激靈,回過頭去,正對上了沈鐫白漆黑幽沉的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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