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諾心裡咯噔一下。
眼看男人臉上徹骨的冷意越發深邃。
她連忙開口，「我是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隨口說的。」
封夜宸臉色緩和了些，鬆開她的下巴，黑漆漆的眸子睨著她。
「你最好沒有。」
林諾不想自找不快，努力扯出一抹笑，「你放心，我可以保證在我們關係存續期間……身體乾淨。」
她睫毛顫了顫，心口有些悶。
為了討好金主說這樣的話，讓她有種自輕自賤的感覺。
關係？
封夜宸冷不丁開口，「我們是什麼關係？」
林諾小臉一白，不知道他為什麼還要這麼問。
是怕她忘記嗎？
非得一遍遍提醒，把她僅剩的自尊碾成粉齏，才高興嗎？
她深深的咬唇，強顏歡笑，「我們是床伴關係。」
男人眸色漆黑，表情平和，看不出任何情緒。
他應該放心了吧。
林諾垂下眼帘，「我還沒洗澡，我先去……」
剛走一步，她手腕被猛地拽住。
封夜宸盯著她，眼眸幽幽的問，「你好像對這個床伴關係不滿意？難道——」
他一字一句，嗓音清洌，「你想做我女朋友？」
林諾被問得怔住，一度以為自己幻聽了。
他什麼意思……
封夜宸邁進一步，幽深的眸光鎖著她，「回答我。」
林諾這下確定自己不是幻聽了。
觸及男人清冷淡漠的眼神後，她一瞬清醒。
他是……還不放心她？
她視線垂落，抿了抿唇，「沒有，我沒有這樣想。」
封夜宸又向前一步，不動聲色把人鎖在方寸之內，語氣淡淡的。
「是不想，還是不敢想？」
林諾整個人被男人身上那股清冽好聞的氣息包圍，心跳砰砰加快。
「真、真沒有。」
她後退一步，拉開距離，語氣結結巴巴的。
封夜宸冷冷眯眼，「我要聽實話。」
林諾有些崩潰，不知道他為什麼一直逼問她。
她索性仰頭回他，「我還這麼年輕，想要有一段正常的戀愛也是人之常情吧。」
封夜宸似乎怔了一下，隨後，淡淡扯唇。
「你還想談戀愛？」
語氣是預料之中的冷嘲。
林諾突然抬眸看他，「不可以想嗎？」
視線交匯，空氣似是靜止。
兩人的眼神像是在進行一場拉鋸賽，無聲角逐。
終於，沉默被打破。
封夜宸抬手捏了捏她的臉，寵溺的動作，「乖乖聽話，房子，車子，地位，錢，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
林諾眼眸一瞬沒了光。
不知道自己剛剛是在隱隱期待什麼。
房子，車子，地位，錢……
這些普通人渴求一生，都不一定能得到的東西。
她，只要張張腿就能得到。
真是容易啊。
看似闊綽，實則只是有錢人打發廉價事物的常用手段。
對他們來說，時間就是金錢。
她這樣的，根本不值得對方浪費時間。
「封總放心，我沒想過高攀你，我會乖乖遵守協議的。」林諾一臉討好的笑。
她不會聽不出，封夜宸剛剛那話里有敲打她的意思。
不該想的，別想。
林諾這副把情事當公事辦的樣子，讓封夜宸莫名不舒服。
「不想高攀我，那你想高攀誰？」他薄唇譏誚一扯，「那個姓沈的？」
林諾：「……」怎麼又扯到沈知禮了？
她攥了下手指，放低姿態。
「我沒有那麼不知廉恥，只要我們的關係存在一天，我都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
封夜宸眼眸陰鬱了幾分。
所以，她只是被這個關系所束縛，而不是不想。
林諾見封夜宸沒話要說，轉身去洗澡。
還沒走到浴室門口，腰上突然一緊，她整個人懸空，被封夜宸抱在懷裡。
「你……」
「一起洗。」
封夜宸抱著她進浴室，衣服都沒脫就抬腳踏進浴缸里。
溫熱的水浸濕林諾身上的睡衣，黑色的，是封夜宸的睡衣，貼在身上曲線玲瓏，再加上那張純欲惹人憐愛的小臉，完全不一樣的濕身誘惑。
封夜宸眼眸一下晦暗，喉結滾了滾，大掌貼了上去。
「你吃飽了，是不是該餵飽我了，嗯？」
林諾小臉染上薄紅，知道今晚是怎麼都逃不掉了。
封夜宸屈著修長的手指，隨手扯下領帶的動作，性感到犯規。
「今晚玩點不一樣的。」
林諾一臉不解，下秒，男人傾身過來，黑色的領帶綁在她的眼睛上，在腦後牢牢打了一個結。
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我……我不想這樣……」林諾緊張無措，抬手想扯下領帶。
手腕被一下摁住。
林諾感覺到手腕被什麼東西細細纏住，一圈又一圈，觸感冰涼……
未知的恐懼，讓她小臉愈發的白，也顯得那條領帶黑得神秘。
一黑一白，讓人眼膜噴張，極致刺激。
林諾嚇得整個腦袋空白。
陌生，惶恐，不安，讓她嗓子染上哭腔。
「可不可以不要……我們換個方式……」
即便眼睛被蒙上，封夜宸也能想像到，那雙清澈的眸此刻該是如何的驚怕不安，濕濕的，盛滿水。
瞬間，心底陰暗的慾望拔地而起。
「不行，寶寶。」
男人叫著寵溺的愛稱，無情拒絕她的請求，讓她趴下去。
身體觸及冰涼的浴缸邊緣，林諾哆嗦了下，掙扎著往後躲。
她崩潰地喊，「封夜宸……」
「別怕，不會傷到你。」封夜宸緊實有力的小臂攏在腰際，不容抗拒的強勢，「你會喜歡的。」
浴缸的水似大雨傾盆，晃個不停……
……
凌晨兩點。
戰場早已從浴室轉移幾處，最後輾轉來到床上。
林諾不堪重負，啞著嗓子癱軟在床上，昏昏欲睡。
迷糊中，感覺一隻手臂從後面攏住她的腰，把她嵌進懷裡。
纖瘦的背得到支撐，溫柔舒適，讓林諾徹底放鬆下來。
鼻息間，熟悉的冷香飄入，清洌好聞。
是封夜宸在抱著她睡？
這個念頭閃過，林諾迷迷糊糊，想睜開眼求證，卻累到睜不開。
最後沉沉睡去……
清晨。
林諾睜開眼，想到是周一，整個人都慌了。
她摸起床頭的手機，竟然已經九點。
遲到了！
她慌張想起來，可四肢太過酸軟，無力到爬不起來。
這時，手機界面跳出一條未讀信息。
是封夜宸發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