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恆進說著話,隱隱透著悲意,說到最後帶著頹然的悲痛,低頭悲戚。
從長壽宮跪到御書房的秦宗衡,聞言抬頭,眼睛瞪的溜圓,正欲駁斥時,就感受到身旁秦宗良冰冷的視線,落在自己臉上,隨即將話硬生生憋了回去。
秦國舅和秦宗良,在岳恆進說完話後,齊齊下跪請罪。
皇帝面無表情的沉聲道:「罪在何處啊?」
秦國舅:「陛下,宗衡性子張揚單純,也不知在何處惹了仇家,昨日才鬧出那般醜聞,微臣深感愧對岳家,安頓好府中賓客,便備了厚禮登門請罪。岳老大人豁達寬宏,接受了國公府的歉意,預備改日兩家再定婚期。」
秦宗良面帶悲痛道:「陛下,岳老大人能原諒小弟,國公府感激涕零。昨日回府路上,父親還教育小弟,和明珠成婚後,要好生孝敬岳老大人。卻不想,岳老大人突發急症,竟未能給我們報答的機會。」
秦國舅以頭搶地,痛呼道:
「微臣教子不嚴,縱得犬子性子孟浪,才被有心之人鑽了空子。雖知岳老大人死的蹊蹺,可昨日之事,國公府確實對不住岳家。若岳大人讓國公府,對此事負責,微臣願以命相抵,絕無二話!」
秦國舅話畢,在場眾人除了秦宗良外,皆震驚不已。
皇帝:「你說要給岳老大人抵命?」
秦國舅直起身子,看向皇帝,老淚縱橫言辭懇切道:
「陛下,國公府的榮耀都是陛下給的,微臣一家對此感恩戴德。岳老大人是陛下的娘舅,微臣怎敢輕視半分?昨日之事,微臣深覺愧對岳老大人,本想日後好生補償,卻不想天人永隔再無機會……」
秦國舅悲痛的跪立不住身形,還是身旁的秦宗良將其扶正。
「事到如今,哪怕是有心之人借刀殺人,栽贓嫁禍,可岳老大人終究是不在了……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微臣良心如何能安……」
立在一旁的秦國丈,往日健朗的身形,此刻也帶著頹廢,彎下腰身以手撐地,慢慢跪在秦國舅身旁:
「陛下,岳老大人若真是,因有心人打壓國公府之故,才遭此禍事,那也是受國公府牽連。秦家未能管教好後輩,才能讓人抓住把柄。臣年事已高,願為岳老大人償命,只求岳大人和陛下,能寬恕了秦家後人。」
秦國丈蒼老的聲音中,帶著悲涼之意,一字一句說完話,俯首叩頭。
秦國舅三人皆叩首攬責,各自提出償命之言。
岳恆進震驚的看向秦國公府一家,又抬頭掃了眼皇帝,對上視線後,慌忙低下了頭。
皇帝眼睛微眯,目露精光的盯著下面幾人,沉默了許久,才沉聲道:
「此事朕會派人徹查,待查清後再議,現在最重要的,是養好母后的身體,還有安頓好岳老大人的喪事。」
翠微宮裡。
楚承曜聽完消息,眼中閃過遺憾之色:
「可惜了,若是秦家多辯駁些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