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鋼琴？」
獲得權柄後，林陌按照本能的指引，招出來的卻是一架古樸的鋼琴。
這架鋼琴的工藝可以說是巧奪天成，完全看不出任何組裝的痕跡，仿佛它生來就是一架鋼琴，每一個零件都是其身體的一部分。
「你會彈嗎？」
林陌看向戴麗娜，想來高貴的女士一般都會來個一兩首吧。
結果戴麗娜把臉一撇，當做沒聽見。
這可把林陌難到了，他那點藝術細胞，還配不上這麼高雅的藝術，當即詢問小丑，得到的是來自空氣的寂靜。
「要不你試試，要相信自己！」戴麗娜蹦起半米高的身子，坐到不知從哪搞出來的矮凳上。
「試個鬼，我連琴鍵都分辨不了，亂按還行。」
突然他想到一個辦法，琴鍵記不得沒關係，可以標出來，然後把敏捷屬性調回正常，以覺醒者的反應力應該能糊弄一把。
想到就做，那東西逃走去恢復靈魂，暫時不會過來，但無法確定需要多少時間，還是抓緊的好。
利用繃帶在每一個琴鍵上標註完畢，接下來就得考慮用什麼曲子。
反正隨便按的結果林陌嘗試過，只有響聲，可是沒能調動黑白方塊的出現。
關於曲譜，則完全難不倒他。
因為他只記得一張曲譜，還不是鋼琴的。
以前在一家公司，老闆是個退伍軍人，就喜歡搞各種活動，比如合唱國歌。
林陌由於音樂細胞都長到手上，就勉強當了指揮。
合唱這東西大家可以憑感覺走，但是指揮嘛，曲譜不背下來那就是上台丟人。
而丟人事小，丟工作事大，所以這個曲譜他可以說是滾瓜爛熟。
「喲，架勢還挺專業的。」
當林陌坐在鋼琴前，把身體繃的筆直，惹來戴麗娜的調笑。
他回了個白眼，當即找到第一個鍵，也不講究什麼手法，伸指就按下去。
瞬間，一股濃烈的直面壓迫的不屈與反抗響徹空間。
那是來自靈魂的吶喊，喚醒推翻命運的決絕，恢弘且壯烈。
當即戴麗娜的下巴都快掉地上去，就連小丑都不由自主的從影子裡出來，靜靜的聆聽。
終於，黑與白的方塊隨著音符的飛舞，好像千樹萬樹梨花開那般，不斷出現掛滿了周遭的空間。
它們被喚醒，很快就遵循存在的意義，像一隻只小鳥飛翔，然後穿透空間消失不見。
而林陌也迎來了彈奏的尾聲，重重呼出一口氣，收回鋼琴上的雙手，抹去額頭的汗水。
「哎呀媽呀，累死了！彈鋼琴比玩音游簡直是一個天一個地！」
「恭喜你，成功了。」
戴麗娜從矮凳上跳下，走到林陌面前，伸出白皙的手掌，然後看到這傢伙的手心還有汗水便默不作聲的收了回去。
被晾在半空，林陌尷尬的抬手撓鼻子。
他瞥見戴麗娜在偷笑，乾脆轉移話題。
「現在第二步也完成，我們該去你說的地方了。」
「恩，你得做好準備，去那裡的話難度很大。」
戴麗娜嘴上說著，腳步卻一點都不慢，轉身已經踩在虛空上，並且一步一台階的攀登往上走。
小丑咧嘴笑笑，跟林陌比個鬼臉，然後跟跳水一樣，跳進他的影子裡。
如果沒有奪取到權柄，林陌可能不知道戴麗娜是怎麼做到的，但現在他看的很清楚。
這女人每一步都在調整屬性，契合著每個台階的排斥。
「盜境者原來是這樣的，難怪現在倖存的都只能當個秘境維護人員，這簡直不要太考驗天賦。」
幸好這方面難不倒他，別人需要強力集中精神調整屬性，但他只需要在面板盯一眼就完成。
於是林陌依樣畫葫蘆，亦步亦趨的跟在戴麗娜身後，也腳踩虛空不斷攀登。
難怪戴麗娜會說難度很大，他登了有五十階，就感覺在走鋼絲。
一個大意，可能就被排斥力擠下去，形象點說他覺得自己跟蚯蚓一樣。
他遊走在充滿鹽粒的世界裡，必須找到僅有的泥土前行，萬一錯了一步，很可能就被滿滿的鹽粒淹沒，然後脫水成蚯蚓干。
戴麗娜的腳步則是越來越慢，有時候需要停滯個兩三秒才繼續前進。
「到了這裡，難度升級，你可不要掉隊啊！」她開口提醒。
沒等林陌回答，她已經跳起，踏在的地方與林陌的位置呈現一個直角。
霎時間，林陌頭皮發麻。
這區區一跳，可比飛躍黃河還精彩。
期間戴麗娜調整了三次屬性，在落下後又調整了一次，一共是四次。
她的天賦之強大，令林陌咋舌。
可當看見他輕鬆寫意來到與自己同階的位置時，戴麗娜卻是懷疑人生的。
她原本是等在那裡休息恢復，想著以林陌的天賦半個小時應該能做到。
可特么半分鐘都沒過去，他就已經跟上了。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戴麗娜覺得以前自己的族人全都活到狗身上去，連一個才入門幾天的小傢伙都比不上，死了活該。
當然是泛指死在盜境過程中的那些人。
接下來，兩人走的路線呈一個螺旋狀，幾乎每一階都需要跳躍，最多的一次調整了九次屬性。
即使是戴麗娜也不得不停下來休息了有十分鐘。
反倒是林陌跟郊遊一樣，把她氣的臉鼓鼓的。
「前面是最後一階，一定不能有錯，否則被流放去哪我也不得而知。」
戴麗娜雙腳朝上，整個人看上去是倒吊的狀態，小臉蛋充血變得紅撲撲的，一邊解釋一邊恢復氣息的節奏。
「恩，看到了，你真的進去過去？」
林陌被眼前看見的所震懾。
形象點說，面前有一層階梯，但是它時刻都在運動，以沒有規則的軌跡。
很可能他剛跳起，那階梯已經變換了十幾次位置，完全捉摸不透。
而戴麗娜居然已經成功踏上一次，簡直是妖孽。
「不要進入它的節奏，也別記住我的步伐，要靠你自己。」
戴麗娜說著已經從階梯上躍出，朝著一片空白而去，仿佛跳蹦極一般，看的林陌心跳加速。
只見這個女人如翩翩起舞的蝴蝶，她的身形飄逸。
可在林陌眼裡，她始終與那層階梯保持著一致，仿佛兩者連著一條線，精彩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