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丑的衣著顏色沒有任何改變，但林陌卻能清晰感覺他換了一個人。
而這也是他想看到的。
不怕對方神秘，就怕是來幹掉自己的，而越神秘，是殺手的可能性越低。
特別是確定他是黑桃三時，致命指數從百分之九十九跌到五十。
「黑桃三這個稱呼，我並不喜歡，太抽象，還是叫我小丑，這樣更親切。」
小丑坐在茶几上，身體前傾與林陌正面相對，兩張臉相隔不到半米的距離。
但小丑背著燈光，坐在黑暗裡。
「那麼，小丑先生，請問你為何而來？」
林陌迎著燈光，禮貌的微笑，卻把黑暗都留在背後。
禾辭抓耳撓腮，練劍他比誰都強，但其他方面更像個呆子，仿佛一個第三者在強大的原配面前無所適從。
「嘿嘿嘿，那你得先回答，我記得沒有任何書籍詳細記載過我呢，書呆子。」
「跟你一樣啊。我將在所有看似正常的故事裡，挑出詭異的，沿著時間線串聯，得出一個驚人的答案，黑桃三擁有十二套互不干涉的技能模組。」
「哈哈哈，你真有趣。」
小丑聽後側過臉，亮白的臉頰暴露在燈光之中，忽明忽暗。
很快一個燦爛的笑容被咧起，禾辭應聲倒地。
林陌則是把藏在背後那攥緊的拳頭鬆開，心中鬆一口氣，至少小丑沒有殺人滅口的打算。
而且他也沒有否認，說明一切猜測都是正確的。
「你是個非常聰明的人，沒錯，十二套技能組成時間的十二個時辰，我確實可以窺探時間銀河。」
小丑似乎放下了矜持，躺倒早茶几上面，翹著腿好像一個在吊床上享受生活的糟老頭子。
不過下一秒，他從林陌的身後倒吊出現，倒豎著的腦袋離林陌的臉頰不到一厘米。
前者先是吸一口冷氣，才迅速恢復冷靜。
特麼的嚇死個人，林陌在心裡吐槽。
小丑一眼看穿這些，哈哈大笑的，雙手墊在後腦勺上，顯得格外輕鬆。
「這個世界的時間銀河太過無趣，直到我發現了你，哈哈，一個裝著無限可能的小腦瓜子。」
跟著小丑的鼻子變成摩托汽車飛機，鼻樑上爬出一座萬里長城，臉龐更是不斷變換，一副副地圖顯現而出。
林陌一開始驚訝，以為他也是穿越者呢，可後面看見的東西，心中閃過一個不好的猜測。
「你讀取，應該是能閱讀我的記憶？」他問。
「不不不，記憶這東西太片面，我是從你身上，準確說是靈魂之上的時間刻度，讀到這些東西，簡直太偉大了有沒有，中華上下五千年，完爆這個世界！」
小丑激動起來，掉在沙發上滑到地面，張開雙手仿佛在擁抱什麼。
跟著他跳躍而起，雙手抓住林陌的肩膀。
「我們打個賭吧，俄羅斯輪盤，一把定勝負，你贏了我就離開，輸了就讓我跟著。」
小丑遞給林陌一把左輪手槍，打開彈夾展示只有一顆子彈，讓他自己轉。
「跟著我幹嘛？」
「沒有你的允許，我只能看到概況。你不知道，這種感覺就像無數螞蟻在心裡爬啊爬，最後我決定來見你，偉大的朋友！」
眼前的小丑，時而激動站的筆直，時而誇張揮拳鼓氣，時而軟綿綿時而哭戚戚，把林陌整不會了，暗罵一句神經病。
形勢所迫，他只能將冰涼的子彈塞進轉輪彈夾，然後嘗試控制力道，讓彈夾轉個整數，最後再利用手法搖停，確保子彈留在下半圈。
誰特麼要被個神經病整日跟著！他發誓。
但事情的發展沒有向他操作的進行，只見這個彈夾轉起來沒完沒了，更永動機一樣。
它越轉，林陌的額頭越是冒汗。
再與小丑那神秘莫測的眼神相對，他心慌的厲害。
突然有個不好的想法冒出他腦海，莫非這一個是擅長偽裝的神經質殺手，一切都是演戲，為了這一槍服務。
他已經忘記，對方可以變換出各種古代地圖的事情，心已經被彈夾轉走。
人一旦失去冷靜，離失敗便不遠了。
只聽砰的一聲，那是撞針抨擊子彈的動靜，一閃而過的火花迸發，映的林陌的眼珠子發紅。
然後一面小小的旗幟出現在槍口，還寫著『你輸啦』。
小丑輕快的拍打著手掌，接過手槍推開彈夾，從裡面一顆一顆一顆的拿出子彈，每拿一顆都會在林陌面前顯擺一下。
「我靠，你作弊！」
一個彈夾六個孔位，全部都有子彈，神特麼的俄羅斯輪盤，見鬼去吧。
「我作弊，你有證據嗎？」
小丑只是隨手抹過，五顆子彈已然消失不見，簡直殺人誅心。
他還攤開雙手做出感謝觀看的姿勢。
而這回，終於等來了掌聲。
「那也是你的技能，巫師的契約簽訂吧！」林陌咬牙切齒，原來自己從一開始就上當了。
人與人之間的契約簽訂條件十分苛刻，首先需要一個彼此互相信服的自我介紹，這是最難的。
而小丑通過巧妙的謊話，讓林陌自己猜出他的身份，輕鬆達成。
第二步就是交心，小丑說出的全是心裡話，林陌卻是被帶著跑，兩人又達成共識。
最後便是確認契約，被小丑說成俄羅斯輪盤，而且結局已定。
原本是用在軍隊裡的技能，被小丑玩出花來。
林陌不得不認栽，被智商碾壓，打又打不過，能怎麼辦呢。
好在這個契約的限制是不能背叛，起碼生命沒有危險。
「看來你想通啦，不愧是你，那麼……」
說話間，小丑將彈夾拍回去，舉起空的手槍朝林陌的眉心扣下扳機。
砰的一聲，屋裡的燈光盡數熄滅。
林陌只覺眉心疼痛，後腦勺涼涼的，伸手去摸當場嚇死，怎麼有個大洞。
「放心，一點副作用，過兩天就恢復啦。」小丑的聲音從地上傳來。
「你妹啊，我頂著個空腦勺出門，不被當怪物抓起來！」
林陌憤憤不平，低頭想去瞪躲在地上的小丑，只看到自己的影子。
想起一本關於靈魂的書寫過，人的靈魂藏在影子中，他便瞭然。
但以後可怎麼辦？他一個頭兩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