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圓形與十二個橢圓交叉,看上去好像時鐘,但是橢圓以不規則的朝向分布在圓弧上面。
從木門上面可以看出歲月的痕跡,可這個圖案顯得異常清晰,仿佛剛刻畫上去一般。
這樣的圖案,林陌見過,就在那間小黑屋中,是那雙眼睛的眼瞳。
儘管他的大腦沒有記憶住這些,可視網膜記住了,頓時令林陌感覺要被漩渦吸走,連忙扶牆。
「你怎麼了?」發現他的臉色白的可怕,小陸離連忙過來查看。
「沒事,是累的吧,話說這個是什麼圖案?」
林陌擺擺手表示沒事,隨手指向木門上的圖案。
聽到他說還好,姬子也沒多想,一路走來她知道林陌的厲害,掃一眼木門然後用眼神讓小陸離解釋解釋。
後者則上去撫摸著圖案,只是說可能是創造秘境之人的徽記吧,家族也沒有記載有關信息。
「好了,既然他沒事,姬子大姐你先進去就職吧,反正每次只能一人進行。」
小陸離沒再多說,反過來勸姬子進去。
吱呀一聲木門被從中拉開,姬子鬆開拉環便徑直走到模糊的光影裡面,最後還不忘揮手跟林陌打招呼。
瞧見被她走路虎虎生風拉起的紫色發梢,林陌忽然有種奇怪的想法,腦海里閃過無數這樣的情景,大約是動漫里立了flag,一去不回的人。
但當木門重新合併,意外卻出現的很突然。
突然到林陌根本不相信,覺得是假的。
不知什麼時候小陸離出現在他背後,手持短劍。
此時只剩短劍的劍柄外露,劍刃部分完全刺進林陌的後背,從他心口的位置。
「咳,你……」
林陌額頭的黑色劉海瞬間打濕,眼瞳中閃爍的是迷離。
他不懂,這個沒有絲毫殺氣,看上去還很笨拙的老小孩,為何會突下殺手。
他能清晰感覺到心臟的疼痛,還有生命力的決堤。
他使勁背過手臂,想去阻止小陸離把短劍拔出,但已經使不上力氣。
最後,他無力的貼著牆跪倒。
「你不該!」
背後小陸離帶著喘氣的吐字,仿佛壓制著滿腔憤恨。
「十年,我們家等了十年,我受了多少苦痛,忍耐了多少,都是為了今天,可是都被你毀了!」
小陸離咆哮著,大口喘氣的,一隻手發了瘋的抓下來一把白髮給林陌看。
「原本只需要協助姬子完成轉職,我在這裡獻祭,奉獻出所有幫她獲得那個祝福,我就能被追封芙蕾雅的姓氏,我們家,我的父母,我的弟弟妹妹,他們就能從悲慘中解脫!」
說著他更加用力,幾乎想把劍柄也穿透進林陌的心臟,讓後者發出慘叫。
「你不知道啊!為了今天,我要用十年過完人的一生,只有完整的生命歷程,才是最完美的祭品,差點就毀於一旦!所幸家族與秘境溝通過了,殺了你,我還能繼續發揮作用!」
「你,瘋了!」林陌感覺到意識在消失,卻還是被氣的發出野獸般的怒吼。
這種神經病的前因後果,他才是受害者吧。
回答他的是小陸離斷斷續續的笑,時而哼笑時而自嘲時而哈哈大笑。
最後他猙獰到扭曲的眼角甚至撕裂,導致鮮血流下,在臉頰上畫出兩行血腥之路,它們看不到盡頭。
剎那間,他另一隻手也握到劍柄,作勢欲拔。
林陌能感覺到死神的鐮刀已經斬下,是那麼的快捷,快到他來不及走馬觀花。
但下意識的疼痛沒有降臨,原本的鑽心之痛也仿佛消失。
「咦?」
林陌睜開眼,即使被汗水浸入,也沒有眨眼。
只見原本搖曳的火光靜止不動,有一個身形站在不遠處,以他的視角只能看見對方踩著一雙閃亮的皮鞋。
「愚蠢,完美的血脈不容玷污。」
一個充滿不可置疑語氣的聲音響起,從林陌的腦海蕩漾而過,令他產生腦子進水的荒誕。
跟著他看見很多很多。
原來這個秘境的來歷是那麼的血腥,繼承了它主人的血腥。
血腥之刃阿狄芙,六百年前的天才,最後被圍殺在海里,只留下來一個秘境,它的名字也叫阿狄芙。
通過犧牲一名同伴,使自己獲得強大的祝福,彌補潛質上的缺失,是原本阿狄芙的誕生原因。
但經過太多年的流傳,彌補潛質缺失這點被遺忘,加上一品潛質的覺醒者少之又少,獲得阿狄芙的家族早已習慣性選擇獻祭,乃至豢養適合者,便是小陸離這樣的可憐蟲。
而如果姬子的一品潛質接受這樣的祝福,反而會污染她的純粹,便是來人所說的玷污。
「你,您是誰?」林陌仍舊無法行動,只好貼著牆詢問。
等了一會,他沒有得到回應,又問一次。
這一次對方說話了,「我剛才回答過了,但你聽不見,那是資格不夠。」
瞬間氣氛陷入安靜,林陌是被憋的,對方好像在做著什麼沒說話。
良久,撲哧聲打斷這樣的氣氛,一把短劍被丟在地上。
林陌發現自己可以動彈,連忙去捂胸口,詫異的表情爬上臉頰。
「癒合了?」原來被短劍刺穿的心臟,詭異的無事發生。
他撕開上衣,看到心口的位置連傷痕都沒有,頓時跟買十塊錢彩票中了一百塊錢似的,十倍的開心。
「謝……」
等他起來轉身,開口道謝時,發現走道里已經沒有那個人的存在,甚至回想剛才,連對方的聲音特性也沒能記住。
這時牆壁的火光恢復搖曳,把走道里照的忽明忽暗,將林陌與小陸離兩人的影子不斷撞擊在一起。
「別動!不然弄死你!」林陌發現小陸離的眼神恢復,立刻抓起短劍架到他脖子上。
「發生了什麼?你怎麼……」
剛才還好好的,他立刻就能完成使命,可連眨眼的功夫都沒有,一切變得那麼荒誕,被刺的人卻拿劍架住自己。
小陸離以為是幻覺,狠狠砸自己的腦門,全然不顧被短劍劃開的皮膚在流血。
「哼哼,現在你想怎麼死!」
林陌沒有可憐他,使勁一腳踹翻又踩上去,將劍尖抵在後者的咽喉上,目光里閃爍的全是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