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西門無情這個城主的壓力是最大的,他感覺心頭仿佛壓了一座大山,整個雪城數十萬人的命掌握在他手中,他要為他們負責。記住本站域名
雖不說人命如草芥,但看到一個個鮮活的生命倒下,他心中的愧疚就多一分,對城外的妖兵就恨三分。
可是恨著恨著心中的惆悵升起,都是為了生存,人族為了生存,奴役妖獸,捕獲妖獸當獸寵,再繼續對抗妖獸。而妖獸為了生存,奮起反擊無可厚非,沒有誰對誰錯,都是為了生存。
雙方的投石車不知疲倦地互拋。
直到妖軍的鐵球先用完。
守軍的城頭壓力減了許多。
在持續了足足一個多時辰的血戰中,守軍再次奪回城頭。
這期間,還有守軍抱著攻上城頭的妖兵,一起跳下城牆,死得悽慘,亦為悲壯。往城下面跳的摔在下面,身體抽搐了幾下,便不再動彈。
有些妖兵看著沒有自己的位置,也不著急,便沖向那些守軍士兵的屍體瘋狂撕咬,然後大口大口吞入腹中,妖族人為了激起這些妖獸們的獸性,可不會給它們吃飽,甚至直接餓著,想填飽肚子就給老子衝上去,到了上面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城樓上,守軍軍官喊道:「兒郎們!殺啊!」
妖軍中的妖族人也怒吼道:「殺了這些死狗!」
妖兵依然還在不停往上爬。
不得不佩服他們的戰鬥意志和武力,他們揮動武器的力道比人族更大,速度更快,殺伐更加果斷,更加狠辣。
這種血脈上的天賦,身強力壯可不是一般人根本沒有辦法做到的。
而此時,城外的下面,屍體已經堆積得像小山丘一樣,餓急了的妖兵可不管你的屍體主人是誰,自家陣容也是照吃不誤。
一開始妖族人還不怎麼管束它們,畢竟又想要馬兒跑,又不給吃草可不行,但漸漸的越來越多的妖獸開始大吃特吃,有敵軍的屍體,也有自己軍的屍體。
那妖將看到這樣的場景都心頭沉下來。
一旦妖獸吃飽了想要在使喚它們可不容易。
果然
「報~左翼先鋒全軍覆沒!」
一個先鋒隊大約是三百人,設一名百夫長
百夫長並不是說只有一百人,而是三百人,妖族人學著人族那樣劃分,但一個百夫長可不單單是統轄人,其中更多的是妖獸。
一個妖族人大約能控制10隻妖獸,所以,一個先鋒隊就是三千人和·獸。
「報~左翼中軍潰敗!」
「報~左翼後軍潰敗!」
「……」
大旗下面,妖將聽著這些匯報,心頭髮沉。
守軍在奪回城頭後,開始用長刀砍下面的雲梯,砍斷上面部分,雲梯的高度不夠,下面的敵軍就沒法爬到城垛上來。
還有人用鐵鉤撬動雲梯。
鐵鉤勾住雲梯,大約十來個人同時用力往外一推,雲梯上一長串妖兵從上面摔下去,直接摔死。
戰爭已經持續了好幾個時辰,雙方顯然都疲憊了,城樓下的屍體堆里不停傳來慘叫聲,那些沒有死透的人和妖獸正在艱難地爬行。
「快救救我,我還沒有死!」
「嗷嗷嗷~嗚嗚嗚~」
沒有人理會他們。
便在此時,城樓上的守軍用繩子吊上來一鍋鍋燒開的熱油。
然後開始往下面倒。
那些熱油傾斜而下之後,快速灼熱鐵甲,和皮毛血肉,很多從鎧甲的縫隙間滲入進去,雲梯上的妖兵發出痛苦的哀嚎,紛紛墜落。在不少地方,守軍還從城下拉起了用鐵容器承裝的、融化的鐵水。
風雪落到鐵水中,沒有絲毫漣漪。
「大家一起使力!」
一些體格強壯的守軍用盡全力拉動繩子,將那一罐罐鐵水拉上來。
放到木板上,推動板車。
裡面的鐵水微微蕩漾。
一片片濃烈的熱氣從裡面騰出來,稍微離近一點點都感覺到眼睛睜不開。
其餘守軍則快速將已經戰死的人屍體推到一邊,騰挪出位置來。
「都讓開!」
「大家一起使力!」
一群人推著大的板車,握住鐵罐伸出來的手柄,使之平穩。
到了城垛處,再猛力撬動板車。
裡面金黃色的鐵水噴薄而出,仿佛火山口噴發出來的岩漿一樣。
當第一個妖兵被淋到的時候,還沒有來得及發出任何聲音,它的頭部瞬間坍塌下去,隨即整個身子像一塊報廢的廢鐵墜落。鐵水傾斜而下,輕輕一觸碰到,就灼穿了鎧甲,融化了血肉和骨頭。
雲梯上的敵人根本來不及反應,一大片金黃色的鐵水滾滾涌下來。
十幾隻痛苦地死去,面目全非,甚至有的連大半個腦袋都被溶了。
等下面的敵人看清楚的時候,已經來不及逃跑了。
更多的敵人被淋到了頭部。
鐵水的高溫高達1000度,比之火油不知高多少,在觸碰到頭盔的時候,灼穿頭盔。
他們的命運和上面那些同伴一樣。
而且鐵水在落下的時候,灑在屍體堆里,濺起一大片「水浪」。
附近的妖族人和妖獸都被灼燒到,他們想要逃,但根本逃不了,因為現在在攻城,妖軍都在一窩蜂往前涌,擠在一起,只有往前走的份,哪有絲毫退路可言。
哪裡逃呢?
這樣的鐵水,守軍足足準備了二十多灌,在不同的地方倒下去。
從遠處望去,仿佛二十多條金黃色的怒龍從城頭傾斜而下。
凡是觸碰到它的,都坍塌下去。
後方督戰的妖將的手在微微顫抖已經打了近三個多小時了!
這座城仿佛用金剛鑄造的一樣!
每次眼看著城頭就要被攻下,守軍總是能奪回來,無論做出怎樣的犧牲,他們都能奪回來!
這一點讓他感到頭疼。
戰到此時,妖軍明顯感受到了懼意,許多妖兵已經不願意再繼續往前,尤其是那些已經吃飽了的妖獸直接趴在地上梳理自身毛髮。
即便是軍官們用殺頭這種方式威逼,但這種方式只能威逼一時,時間長了容易引起譁變。
妖將騎著象妖獸,朝冰狼王的方向奔去。
「主帥!」
冰狼王臉色凝固,一動不動,仿佛帶了一層鐵青的面具一樣,眼睛直勾勾盯著前面的城牆。
「何事?」
「我軍傷亡慘重!」「本帥知道!」
「主帥,我請求退兵!」
冰狼王鋒利的目光釘在了妖將的身上,那眼神仿佛能刺穿人的身體一樣。
妖將也不是善茬,他可是國師大人的人。
國師在妖族人的地位可比那些族群王者還要高一等,冰狼王不過是冰霜巨狼族的族長,一個狼王可不敢公然和國師叫板。
冰狼王冷冷盯著他,盯了好一會兒,才深吸了一口氣,不甘道:「傳本帥令,退兵!」
很快,妖軍開始鳴金收兵。
在城下的吃飽打盹的妖兵聽聞後,如同潮水一樣退了回來。
「退兵了,獸潮退了!」
城頭上,有人大聲喊道。
「妖軍大軍退了!」
「……」
城內的人一聽,立刻抬起頭來。
同時心中鬆了口氣的同時又揪起,死了那麼多人,希望自己期盼的身影能安安穩穩出現才好?
「兒啊!」
人群中,一個老婦看到幾個士兵抬著的擔架上,上面蓋著一塊染血的白布,一隻手耷拉著在打架外隨著晃動而晃動,那隻血手裡面還抓著一個護身符,上面雖然染著血,可那婦人一眼就看出來了,因為那護身符正是她親手縫製而成送給兒子保平安的。
老婦人奮力衝破人群,連滾帶爬衝到擔架旁,抓著那隻血手跪在地上已經哭得撕心裂肺,那兩個抬著擔架的士兵默契的停下來不動了,等對方做最後的道別。
不過,細心的人就能看到他們眼中已經沁滿了淚水,人心都是肉長的,萬一下次躺在擔架上的人就是自己,到時候家人看到
終於,過了片刻,眼看大路被堵著,後面的人雖然沒有催促,有人還是跑過來安慰老婦,溫柔的將她拉起:「大娘,人死不能復生,請節哀!城主大人說了,戰死者」
來人剛要說會發放撫恤金,可是,撫恤金對現在的戰死者家屬來說,不是安慰,更像一把利刃插在他們的傷口上。
再多的錢也沒有人命重要,尤其是對那些在乎的人而言,簡直就是傷口撒鹽罷了。
老婦幾欲哭暈,兒子已經是她唯一的親人了,幾年前丈夫就是死在雪城城牆之上的,沒想到幾年之後的今日,自己又目睹兒子的慘狀,沒有什麼比這更打擊她了,白髮人送黑髮人莫過於此。
想到這裡,老婦萬念俱灰,心中萌生了死志,也不見她有什麼動作,突然就發出一聲悶哼,在眾人大驚失色的注視下,她身子一軟,人已經朝著架著兒子屍體的擔架靠去,嘴角一抹血跡觸目心驚。
咬舌自盡了!
「大娘!大娘」快來人,救命!
然而,等幾個治療師匆匆跑過來之後,老婦的身體漸漸失去了溫度。
「唉!」
一聲嘆息,道不僅哀愁與憂傷。
「老宋一家,算是可以團員了,只是,以後這雪城再無宋家,可嘆可悲也。」
人群中看著這一幕的人頓時唏噓不已。
幾日前,他們還勸老宋家那兒子不要上城牆,畢竟,老宋家已經死的只剩下他一個男人,西門城主大人可是有規定的,家中不能沒有一個男丁,可他偏偏
現在,說什麼都是多餘的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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