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張奶奶啊，你怎麼還沒回家，家裡人不擔心嗎？」
看到從窗口探出頭的張奶奶，牛爺爺緩緩停下腳步。
面上看不出喜怒，手上卻把林宇抱的更緊了些。
「嗬嗬嗬，我家裡人你還不知道？」
「孩子們都起早貪黑的，就我一個老太婆無聊，待在這唄。」
張奶奶眼泛紅芒，嘴角揚起了一抹詭異的笑，「你還沒告訴我，你要和圖圖去哪呢。」
「圖圖生病了，俺帶他去醫院。」牛爺爺舉手示意了下，「對了，這是俺做的紅燒肉，送給你吃吧。」
「去醫院？」
張奶奶接過紅燒肉，聞了聞，眼中多了一抹陶醉，「嗬嗬，牛爺爺做的紅燒肉還是那麼好吃……我收下了。」
「不過，前幾天我記得小麗不是才帶圖圖去過一次嗎？怎麼又要去？」
「我也不清楚，可能是吃壞肚子了。」
牛爺爺搖搖頭，不打算多說，繞過張奶奶就想走人，「張奶奶，俺先不跟你說了，圖圖的病要緊……」
「等一下。」
張奶奶單手一撐，整個人從窗口直接翻了出來，「走吧，我跟你們一起去。」
「你也去？」
牛爺爺一聽，連連擺手，「哎呀張奶奶，你就別添亂了，現在外面那麼亂，你就安安穩穩的擱這待著吧。」
「俺跟圖圖去完醫院，也馬上就回來了。」
「我添亂？」
張奶奶笑了，「我說你這個老頭子，怎麼還是這副倔脾氣，誰的話都聽不進去。」
「圖圖每天按時回家，還不躲著咱們這些老傢伙，我喜歡這小傢伙還來不及呢。」
「別看咱老了，但還不至於連路都走不動！」
如果林宇這個時候睜眼，就會發現。
原本張奶奶一動不動的好感度，這個時候卻已經飆升到了「摯友」（50點）階段。
見牛爺爺還打算說話，張奶奶一嘴將其堵了回去：「反正也用不著你同意，你們走就是了，我老太婆出去散個步你也管？」
「這……唉……」
說不過，牛爺爺嘆了口氣，索性不管了，悶著頭朝前跑去。
在他的理念里，只要認定一件事，就一定要做到。
反觀一字不落的林宇，內心倒是相當懵逼，搞不清張奶奶是要玩什麼花樣。
「這種時候要求跟過來？玩呢？」
「除了按時回家外，過去幾天我跟張奶奶應該沒什麼大的交集吧？為什麼突然提出這種要求？」
林宇表面平靜，心裡卻有些不安。
他討厭不穩定的因素，尤其是在關鍵時刻冒出來的東西。
更別提張奶奶可是在規則上特意提到過的人，可不像那些路人甲乙丙丁，受到嚴重的污染也很正常。
只要她願意，在特定的時候，很容易就成為事件中的變數。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剛才張奶奶說話還算和善，友方的概率目前占據了上風。
畢竟，他也實在想不到，如果張奶奶是黑博士的人，幹嘛之前遲遲不行動？
別的不說，幫黑博士陰牛爺爺一把還是能做到的吧？
想到這，林宇紛亂的心緒稍稍平復了些。
「不管怎麼說，先去到醫院看看情況吧。」
……
『咔嚓！』
牛爺爺面無表情的收回手掌，將腳下四肢扭曲的生物踢至一旁。
表情異常輕鬆，就像捏死了只螞蟻一樣，連口氣都不帶喘的。
現在街道上，剩下的「人」已經很少了，且都是面色呆滯，行動僵硬的群體。
他們唯一的特徵就是：看見移動的活物就跟看到一噸金塊一樣，衝上去張開血盆大口就是一頓舔。
嗯，用他那優美的長舌和滿嘴環繞的利齒，來給路過的行人進行一套全身按摩。
『嘎吱嘎吱……』
「唉，沒想到人老了，居然還能這麼受歡迎。」後方的張奶奶一臉慈祥，嘴角還露出了一抹笑意。
結果當旁邊的詭異衝上來的時候，張奶奶的腦袋卻一瞬間放大了十倍有餘，接著一口就將面前的小詭異從頭到腳吞了進去。
伴隨著咀嚼聲響起，一塊塊骨骼碎渣被張奶奶吐了出來，似乎是有些咯牙。
「嗬嗬嗬……老咯……牙口吃不下硬東西了。」
「……」
儘管沒有睜眼去看，但林宇憑藉聲響就能大致判斷後方的場景，不自覺咽了口唾沫。
乖乖，您老胃口真好，平常上廁所應該很通暢吧？
在牛爺爺和張奶奶的陪同下，林宇只花費不到半小時，再次來到了熟悉的飯斗醫院。
都已經出翻斗花園到這裡了，林宇也不怕牛爺爺死活不跟出來。
索性不裝暈了，「虛弱」的睜開了眼。
然後，他就看到了一片「戰場」。
和第一次來時的整潔不同。
醫院白牆已經被煙塵熏成了灰色，上面灑滿了紅色的「顏料」，牆下偶爾還有幾片散發著血腥氣的碎塊。
窗戶上的玻璃不知道被什麼東西轟碎了，放眼望去，沒有一塊兒完整的，撒在地上和牆皮混在了一起。
偏偏，還有人穿著拖鞋，若無其事的從上面走過，腳底板都被刺穿了，在地面上拖拽了長長的血跡。
他們宛如傀儡一般，沒有發出半點慘叫，嘴角還帶著一絲滲人的微笑。
似乎像是墮入地獄的魔鬼，來到天國得到救贖了一樣。
「……永不永生、會不會死我不知道。」
「但這當個永久麻醉劑加致幻劑，肯定是一點毛病沒有。」
林宇看的有點牙酸，感覺還不如給他們個痛快呢。
「圖圖？！你醒了？」
牛爺爺看見林宇睜開眼，頓時大喜過望，抬手就又是一拳，將撲來的詭異錘飛出去十多米遠。
「感覺怎麼樣？」
「還行，就是頭有點暈。」
林宇敷衍了句，趁機從牛爺爺身上爬了下來，「進醫院再看看吧。」
牛爺爺也沒多想，點點頭，拉著林宇就往醫院走去……
『鏘！！』
「禁止……通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