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想到了什麼,顧韞程自己的笑了,只是那笑中帶著三分苦澀,三分憤怒,三分落寞。
「蘇瑾言可比保姆貴多了啊!」
「拿了那麼多好處,不知道乖乖夾起尾巴做人就算了,現在竟然還想辭職,讓我白白養她,你說她是不是太貪心了?」
甄艦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兒,以他這些年對蘇瑾言的了解,她不像是這樣的人。
那樣一個眉眼帶笑,無論顧韞程如何發脾氣,如何提各種刁鑽的要求從來不生氣,從來都是揚著笑臉,似乎身上一直帶著太陽的姑娘,會是顧韞程所說的那般唯利是圖,那邊心機深沉的女人嗎?
甄艦實在是沒辦法相信蘇瑾言當初對顧韞程那樣的好都是演的?
如果真是這樣,甄艦覺得他世界的光沒了。
他再也不敢相信愛情了。
眼看顧韞程臉色越來越難看,甄艦還是鼓起勇氣勸道:
「顧總或許真有什麼誤會,為什麼不當年問問蘇總監呢?」
「蘇總監或許只是心情不好,剛聽她說話的聲音似乎帶著哭腔,可能她只是說著玩兒的,不一定是真的想要離職。」
「畢竟,蘇總監那樣愛你,之前上班的時候,一天恨不得看你八回,生怕你身體不舒服或者累著了,要是她辭職了,她怎麼放心得下你!」
不知是不是甄艦的話撫慰了顧韞程,顧韞程周身冰寒的氣息瞬間緩和了不少。
然而,不等他再說什麼,辦公室的門忽然被人從外敲響。
顧韞程冷著臉,端坐在辦公椅上,冷冷開口。
「進來!」
房門從外被人打開,來人不是別人,正是顧氏集團的人事經理楊勇。
「顧總,剛才蘇總監給我發了郵件,是她的辭職信,你看......」
蘇瑾言與顧韞程的關係全顧氏集團上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之前蘇瑾言今天沒有來上班,顧氏集團就四處都是謠言,紛紛猜測到底是怎麼回事。
現在,蘇瑾言的辭職信發到了他郵箱,人事經理只覺得像是接到了一塊兒燙手山芋,半點兒並不敢插手,只能第一時間來請示顧韞程,看他的態度。
甄艦心裡咯噔一下,沒想到蘇瑾言是認真的,竟然真的發了離職郵件,還這麼快。
難道她真的是鐵了心地要辭職?
轉頭看向顧韞程,果然看到顧韞程剛剛緩和的面色驟然陰沉,放在椅子扶手上的手緊緊地抓著扶手,扶手瞬間劃出深深的印記。
甄艦吞了吞口水,不敢發出半點兒聲響,生怕刺激到了顧韞程,成為他發泄怒火的對象。
「我顧氏集團的部門什麼時候離職都這麼隨意了,想離職發個郵件就行了?連個正規的審核流程都沒有,連交接都沒有?你這個人事經理就是這麼做的?」
人事經理被顧韞程這陰沉的神色嚇得吞了吞口水。
他們當然是有審核流程,如果是一般的人,能來顧氏集團上班都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闖進來的了,想走的人,他們人事從來沒有挽留過,直接審核同意了便是。
畢竟,想要進顧氏集團的人削尖了腦袋想往裡擠,顧氏集團從來不缺人。
可現在涉及蘇謹言,他們也不敢亂審核啊。
然而,看顧韞程這意思,人事經理怎麼敢這麼說。
「當然......當然有審核和交接流程......」
人事經理早就是人精里,現在就算沒有,也要無中生有。
「既然有那就按規定辦!」
人事經理嘴角抽了抽。
按規定辦?按哪個規定啊?
顧總倒是明說啊,要是不說清楚,他要是辦得不對,這人事經理的工作怕是就到頭了。
人事經理一時間急的額頭上冒出細細密密的冷汗,見顧韞程沒有要繼續指示的意思,瞬間面露祈求地看向一旁的甄艦,拼命地朝著甄艦使眼色。
[甄助理,江湖救急啊。]
甄艦瞬間就看懂了人事經理的意思,有些為難,可還是試探著開口。
「楊經理,既然顧總都說了按照公司的規章制度辦,那就那麼辦吧,我好像記得,公司總監級別的人員離職,都是需要員工當面向總裁提交離職申請,然後辦理交接的,你說對吧?」
楊勇瞬間就明白了甄艦的意思,眼眸驀地一亮,連連附和。
「不錯,不錯,就是,就是,顧總,那我待會兒就去通知蘇總監親自來公司遞交離職申請,辦理交接?」
顧韞程依舊冷著臉。
「既然知道規定,那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去辦?」
人事經理提著的心頓時落回了肚子裡,知道這一關算是過了,暗暗地朝甄艦道了句謝,如蒙大赦般溜了出去,正好與門口的蘇蕊兒撞個正著。
「對不起蘇小姐!」
顧韞程的前女友,楊勇自然是認識的,雖然聽說過蘇蕊兒在顧韞程車禍後就消失了,可到底以前是顧韞程的人,楊勇也不敢得罪,立馬道歉。
蘇蕊兒被撞到肩膀生疼,下意識的就像發作,但顧及到顧韞程就在面前,蘇蕊兒立馬收斂好情緒,柔柔出聲。
「沒關係的,下次小心些就是了!」
說著,也不再理會人事經理,搖曳著纖腰進了顧韞程的辦公室。
「韞程!」
顧韞程看著蘇蕊兒,有些意外,臉上的冷沉的神色也緩和了幾分。
「你怎麼來了?」
蘇蕊兒甜甜一笑,緩步走到顧韞程身旁,含情脈脈地望著顧韞程俊逸的容顏,柔聲道:
「就是想你了,想來看看你......」
甄艦在一旁聽著蘇蕊兒這甜膩而曖昧的話,嘴角狠狠地一抽,下意識地打了一個寒戰。
嘶嘶嘶,這語氣,這表情,哪個男人受得了。
總裁剛才還因為蘇總監沒來公司生氣,這會兒前女友就找上門兒了,還這麼曖昧,簡直就是無縫銜接啊,就這還好意思生蘇總監的氣?
哼,簡直就是用完就扔的渣男!
心裡突然對蘇瑾言有些同情,辛辛苦苦地照顧了總裁三年,陪著他度過最艱難的時期,陪著顧韞程康復,就算是有什麼目的,花了顧韞程的一點兒錢,可也是真真切切地付出了勞動和情緒價值的啊,卻被總裁那樣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