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瑾言緩緩抬頭,眼眶紅腫,眼中還殘留著未乾的淚痕,顯然已經哭過,眼底還有淡淡的清淤色,聲音沙啞地說:
「阿塵,我......我怕!」
回想起那天,洛南夜和洛童羽到了醫院,告訴她,她是洛家失散多年的女兒。
雖然之前有過猜想,但是當洛家真的這麼說的時候,蘇瑾言依舊是震驚不已,不敢置信。
她只是假扮洛家的女兒,是不是洛家人演上頭的,將假的當成了真的。
如果洛家人想要她繼續假扮洛家走丟的女兒,大可以直接跟她講,根本不需要跟她撒這樣的謊話。
即便他們拿出了親子鑑定,她依舊不相信。
畢竟,當初蘇家人也給她看了親子鑑定的,可最後不也證明,蘇家人當初拿出的所有證據,都只是為了利用她,算計她的工具,都是假的!
蘇瑾言怎麼可能再輕易的相信那薄薄的一張紙。
蘇謹言是真的怕,怕再一次被欺騙。
司塵擁著蘇瑾言的雙臂緊了又緊,像是要將她揉進骨血里,用身體的溫度讓她心安。
他理解她內心的掙扎與恐懼,知道蘇瑾言是被騙的次數多了,所以根本不敢再相信洛家就是她的父母親人,怕付出了真心,再一次被欺騙。
饒是司塵自己也沒有想到,蘇瑾言會是洛家的丟失二十多年的女兒。
司塵與洛家接觸這麼多年,洛家走丟了一個女兒的事他早就知道,還知道洛南夜的夫人在孩子走丟後就精神失常,鮮少出現在人前。
可司塵怎麼都沒有想到,蘇瑾言竟然就是洛家的女兒,要是早知道......要是早知道......
司塵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不怕,我知道你的心情,我也知道你害怕,如果你不相信洛家做到親子鑑定,我們可以親自去洛家取樣本,再由我們親自送到權威的檢測機構去檢測。
如果你怕檢測機構被洛家收買,我們可以多送幾個檢測機構一同檢測,國內的不行,我們就到國外去檢測,絕不讓任何人有機會弄虛作假。」
蘇瑾言被他認真的模樣逗笑了,語氣中帶著一絲自嘲:
「哪有你說的那麼嚴重,我一個孤女,而洛家可是渝城有頭有臉的家族,產業遍布國內外,就算是騙也是我騙他們,他們騙我圖什麼呢?」
如果之前洛家騙她是洛家的女兒,還能安撫童話,替童話治療心病。
可她已經答應洛家假扮洛家的女兒,洛家再騙她就沒有任何意義。
司塵輕輕地在蘇瑾言頭頂落下一吻。
「別這麼說,我老婆這麼好,我就恨不得將老婆藏在家裡,免得被人搶走了,要是你真是洛家的女兒,還是他們賺了呢。」
這話讓蘇瑾言的心情瞬間明媚起來,一連幾天的沉重心情都輕鬆了不少,心裡似乎又有了再次迎接真相的勇氣。
因為蘇瑾言知道,雖然蘇家騙得她很慘,但心底里蘇瑾言還是渴望家人和親情,也許......也許這一次真的就找到了呢。
見蘇瑾言似乎又「活了」過來,司塵再接再厲,想要蘇瑾言心情更好一些,試探性地道:
「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想不想聽?」
蘇瑾言突然來了興趣,好奇道:
「什麼好消息?」
司塵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蘇家,破產了!」
原來,早在司塵知道蘇家根本不是蘇瑾言的親人,騙了她三年開始,司塵就對蘇家動手了。
本來蘇家過不了幾天就要破產的,但顧家和洛家在這一次的輿論風波後突然加大了對蘇家的打壓,蘇家在傅氏、顧氏還有洛氏集團三大巨頭的聯合打壓下,以摧枯拉朽的態勢迅速破產,蘇家還欠下了巨額債務。
沒有一點兒轉化的餘地。
蘇瑾言聽後,眼中閃過一抹快意:
「真的?真是大快人心,那些壞人終於遭報應了!」
蘇家一群噁心至極的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污衊她,陷害她,竟然破產了。
這下,蘇家人總不能再陷害她了吧。
眼看蘇瑾言心情越來越好,,司塵趁機端起粥碗,用勺子輕輕地攪了攪,再送到蘇瑾言的唇邊。
「好了,既然心情好了,就先喝點兒粥,待會兒我陪你去洛家,看看洛夫人。」
提到童話,蘇瑾言的心再次被觸動,童話自從上一次摔倒便昏迷不醒,蘇瑾言雖然嘴上不少,但內心的擔憂卻未曾減少。
她點了點頭,張口含住粥,入口綿密香甜,是她最喜歡的口味。
司塵還要喂,蘇瑾言卻有些不好意思,伸手接過粥碗。
「我自己來吧!」
司塵也沒有強求。
溫暖從手心蔓延至心底,她輕輕吹了吹粥面上的熱氣,小口小口地喝著,感受著這份來自司塵的關懷與溫暖。
喝完粥後,她仿佛重新找回了些許力量,人也精神了起來。
「阿塵,謝謝你。有你在身邊,我覺得無論發生什麼,我都能勇敢面對。」
蘇瑾言抬頭望向司塵,眼中閃爍著感激與信任的光芒。
司塵以他那標誌性的溫柔輕撫蘇瑾言的頭頂,嘴角勾勒出一抹溫暖的笑意:「我們之間,不需要說謝謝。你的事,就是我的事。現在,我們一起去洛家吧,看看洛夫人,也看看洛夫人的情況如何。」
兩人收拾妥當,驅車穿越城市的喧囂,向洛家緩緩駛去。
車內,蘇瑾言的心境如同被霧靄繚繞的山巒,既懷揣著對未知真相的忐忑,又滿溢著即將與家人重逢的期盼。
她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即將到來的真相,更不知道洛家人會如何看待她這個突然出現的「女兒」。
但有了司塵的陪伴,她覺得自己不再孤單,有勇氣去面對一切。
抵達洛家後,洛家的氣氛顯得有些沉重。踏入洛家門檻的那一刻,空氣似乎都凝固了幾分,沉重中透著幾分期待。
洛童羽的目光在第一時間就捕捉到了蘇瑾言的身影,眼中閃過難以置信的狂喜之色。
「瑾言,你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