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初的心口一暖。
她越發認定,自己當初選擇抓住席君寒,真的是做了這輩子最正確的一個決定。
她沖他笑了一下,搖了搖頭:「今天已經沒什麼感覺了,不會痛。」
「那我去給你沖紅糖水。」席君寒一邊說,一邊已經很快的調整好了自己的狀態,準備爬下床去。
但這時,南初卻拉住了他的手腕。
「君寒。」
席君寒爬下床的動作一頓,朝她投去了一道疑惑的目光。
「我不想喝紅糖水,你就躺在這兒,陪著我聊聊天,好不好?我真的有好多話,想要跟你說。」
席君寒的嘴角緩緩地勾起了一個弧度。
「好。」
很快,他就抱著她在床上躺下了。
只是感受著他平穩的心跳聲,南初的那顆心就會莫名的跟著變得平靜。
「我不小心,把我們的婚戒弄丟了。」南初頗為自責地說道。
席君寒看了一眼她空空的無名指,情緒仍舊非常穩定:「只要你跟孩子能平安回來,丟了一枚婚戒,那又算什麼呢?」
「而且,婚戒的款式更新換代也挺快的,正好,我趁這個機會,再給你買個最新款。」
聽到這兒,南初的心情卻是放鬆舒緩了許多:「這就是嫁一個有錢老公的好處嗎?即便婚戒丟了,也是說買就買。」
「你老公,好像不僅僅只是有錢這麼一個優點吧?」席君寒很自然地接過話道。
南初再度聽笑了:「是是是,在你的身上,還有數不清的優點。」
但隨著她的話音落下,她也想到了什麼,神情也變得擔憂起來。
「不過韓斯年那邊……他可能也不會就這麼善罷甘休的。」
對於一個早已經沒有底線可言的瘋子來說,你確實也很難料到,他究竟還會做出怎樣喪心病狂的事情。
席君寒對此,當然也不敢完全鬆懈。
但為了不讓南初擔心,他只是說道:「沒關係,他現在應該都快火燒眉毛了,可能一時也做不出別的什麼了。」
「嗯。」南初也希望是如此。
「你是怎麼找到晏澤的?」席君寒很快又這般問道。
這天晚上,他們彼此相擁著,聊了好久好久。
直到真的困了,才在彼此的懷中睡了過去。
而這,也是南初跟席君寒這段時間以來,睡得最安穩的一覺。
當然,他們睡得安穩。
自然就有人睡得不那麼安穩了。
韓斯年站在空蕩蕩的別墅內,那雙眼紅得仿佛染上了血一般。
沒了。
他所努力抓住的這一切,還是沒了。
「你怎麼能這麼對我?」韓斯年轉過身,滿目猩紅的掐上了楊千妤的脖子。
他這會兒已經緩過來了。
不再渾身發軟發麻。
似乎早就料到,他會有這樣的舉動。
即便被鎖喉,楊千妤的面上也不曾流露出一絲的驚慌。
相反的,她還衝著他擠出了一抹笑容:「我不是說過了嗎?我得不到的東西,我情願毀掉,又或者是……同歸於盡。」
「韓斯年,我怎麼可能眼睜睜地看著你得到幸福?」
韓斯年掐著她脖子的力道,一點點地加大。
手背上的青筋也跟著凸起。
若非最後時刻,他讓自己找回了些許理智,或許他真的會直接掐死楊千妤。
而重新得以自由呼吸的楊千妤,她在深吸了幾口氣之後,就又讓自己笑了笑。
「據我所知,你現在也沒有底氣真的跟我離婚吧?」
被楊千妤這麼一問,韓斯年放在身側的雙拳,已經悄然攥了起來。
尖銳的指甲,正摳著他的掌心。
他沒有應答,只是神色陰鷙地垂著雙眸。
「你該不會真的以為……楊家當初是真的破產了吧?」楊千妤似笑非笑的看著韓斯年。
聽到這兒的韓斯年,神色終於有所波動。
他扭頭朝她看了過來,心下隱約竄起了一股不太好的預感:「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別人都說,是因為楊家破產,才導致我父親的身體狀況一落千丈,直接與世長辭。但事實卻是,他在臨死之前,親手策劃了這場破產。」
韓斯年蹙眉,滿目的難以置信。
很顯然,這是他所沒有預料到的。
「那你知道,我父親為什麼這麼做嗎?」楊千妤很快又這般問道。
韓斯年沒有搭話,而是等著楊千妤繼續說下去。
頓了頓,楊千妤就揭曉了答案:「因為他說,他沒法完全信任的把我交給你,把整個楊家都交給你。」
「他怕他唯一的女兒,在這場豪賭當中輸了。他就讓所有的人都以為,他已經破產了。」
「但事實上,他將所有的資產,都變成了一筆秘密資金。」
「而這筆資金,只有我才能動用。」
韓斯年險些就聽笑了。
一直以來,他都自認為自己是這場遊戲當中的主控者,不曾想……
他從頭到尾都只是自以為聰明罷了。
所有的一切,也都沒有在他的掌控之中。
數秒之後,他終於開口問了一句:「所以從一開始,你也沒有信過我?」
聽到這兒,楊千妤笑了,笑容里一片苦澀。
「如果我說,我信過呢?我甚至還為了你,跟我父親吵了一架。我想讓他把財產拿出來。」
「因為我覺得,既然我選擇了你,就不該防著你,不該瞞著你這樣的事情。」
「但後來,我真的很慶幸也很感激,我父親為我留了這麼一條後路,才沒讓我在這場豪賭中真的輸得那麼慘。」
韓斯年的嘴巴動了好幾下,才終於發出了聲音:「你現在告訴我這件事,又是想要表達什麼?」
楊千妤緩步朝他靠近,抬手試圖摸上他的臉頰。
但他卻直接躲開。
那動作之快,猶如躲開什麼垃圾一般。
「據我所知,你跟東諾的合作,好像出問題了吧?為了拿下合作,你甚至答應了天價違約金。」
「如果到時候,你真的沒法準時交貨……那這個違約金,都足夠把你壓垮了吧?」
這番話,猶如一把又一把的鹽,就那樣無情的灑在了他本就破碎不堪的心上。
「楊千妤,你該不會為了讓我變得聽話,就跟外人聯合起來,讓我身敗名裂吧?」韓斯年滿目通紅的看著楊千妤。
「如果你身敗名裂之後,可以留在我身邊,那我……確實會這麼做。」楊千妤毫不躲避地與韓斯年對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