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初,你怎麼能這樣對我呢?
明明以前……你也總是會帶著笑容走向我的,不是嗎?
這天晚上,南初還是沒有找到那枚婚戒。
她泡在浴缸內。
泡了許久,但體內的寒意,仍在一陣又一陣的朝她侵襲而來,讓她忍不住瑟瑟發抖。
說起來,也只是一枚戒指而已。
但她就是不想弄丟了。
尤其是在這個節骨眼上,她更會覺得,如果她能守住這枚戒指,或許也意味著,她能守得住她跟席君寒的這段婚姻。
捏緊了雙手後,南初的目光緩緩地落在了自己包著紗布的手上。
其實,她是故意藉此機會,劃傷了自己的手。
因為只有這樣,她才有機會接觸到外面來的人。
當然,將希望寄托在一個並不相識的人身上,這本身就是在冒險。
但她現在已經沒有更好的選擇了。
所以,當那個醫生在幫她處理傷口的時候,她直接就問他:「韓斯年一年給你多少錢?」
對方給她處理傷口的動作頓了一下。
但也只是一下。
他很快就若無其事地繼續幫她包紮傷口,似乎並不打算回答她的問題。
然而,這對南初來說,卻是唯一一個可以往外傳遞消息的機會。
她注意到了戴在男人無名指上的婚戒,她便說道:「你也是有妻子的人吧?」
「那麼想必,你應該也很明白,在意一個人是什麼樣的。如果這個人遇到危險了,你又會多麼擔心焦急。」
「我也沒有要你幫我什麼,只是想讓你幫我,往這個地址,寄一封信。」
南初一邊說,一邊已經從口袋內拿出了一張寫著地址的紙,還有一個信封。
醫生沒有說話,被口罩擋去大半的臉頰,讓人看不清情緒。
但他的目光,卻是看向了她手中的信。
「等我從這裡離開之後,我會給你五百萬的報酬。」
有錢能使鬼推磨。
醫生最後接下了她的信,還承諾會幫她將這封信寄達御龍灣。
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明天……
席君寒就能看到這封信了。
次日,席君寒還是照常準備去公司。
而這時,一輛快遞公司的車輛,在一旁停了下來。
很快,快遞員就拿著一封信,朝他走了過來。
「席先生,您的快件。」
「我的?」
「是,請您簽收一下。」快遞員一邊說,一邊遞給席君寒一支筆。
席君寒的心下有些疑惑,但他還是很快接過筆,並且簽收了這個快件。
隨後,他就拿著快件坐上了車。
隨著車輛的啟動,他也打開了這個快件。
當他看清信上的筆跡,他的整顆心都揪了起來,就連拿著信紙的力道,都不由得加大了幾分。
是南初寫來的信!
他將信上的內容,反覆看了許多遍。
「君寒,有太多的話想要跟你說,但只能長話短說。」
「我現在被韓斯年困在一棟別墅里,我無法判斷這棟別墅到底位處何處。但我寫來這封信,並不是想讓你快點來救我。」
「君寒,你什麼都不要做。我想要趁著這次機會,找到孩子。」
「要不然只是我一個人得救的話,我怕一切的不幸,都會落在咱們的孩子身上。」
「所以,我一定要找到這個孩子,並且帶著他一塊兒離開。」
「你不必擔心我,我一定會照顧好自己。」
「你也是,照顧好自己,照顧好九九,照顧好咱們的小家。」
「等我跟晏澤回來。」
看了幾遍下來,席君寒的眼眶卻突然澀得厲害。
南初……
他在心底暗念著她的名字。
他能理解她所考慮的。
但也放不下對她的擔心跟想念。
「好,我等你跟晏澤回來。」
他盯著手中的這封信,暗暗地這般說道。
而這時,口袋內的手機響了起來。
席君寒從口袋內拿出手機來,接聽:「餵?」
「席總!不好了!夫人暈倒,送醫院了!」
「暈倒?怎麼會這樣?」席君寒的整顆心都跟著提了起來。
「您……您先來醫院吧?等您過來了,我再跟您說。」
席君寒捏緊了手中的手機,掛斷電話的同時,同司機說道:「先去宏盛醫院。」
「好的,先生。」
車輛的速度加快了許多,沒過多久,就抵達了醫院。
席君寒風風火火地趕到了某間病房外面。
而平日裡跟隨郭沁嵐出行的司機,就等在外面。
見到席君寒來了,就趕忙垂下腦袋打了招呼:「席總……」
「到底怎麼回事?」席君寒一臉嚴肅地問道。
司機欲言又止的看了席君寒一眼,這才吞吞吐吐地說道:「夫人擔心少奶奶,就一個人去找韓斯年了。」
聽到這兒,席君寒的眉頭蹙得更緊了些許。
目光也透過一旁門上的方形玻璃,看向了躺在裡面病床上的郭沁嵐。
她竟然一個人去找韓斯年了。
這幾年以來,母親一向驕傲,她幾乎沒為什麼事情,低下過自己的頭顱。
而這一次……
她卻為了找回南初,去找韓斯年。
只是,她不該這麼做的。
「這個韓斯年心特別狠!說什麼讓夫人在雪地里等他三個小時,他就見她!」
司機越說越憤慨:「可您看啊,現在這天氣這麼冷!」
「誰有辦法在雪地里等三個小時?」
「更何況,夫人現在又是這樣的身體狀況……」
「所以,所以夫人一時沒撐住,就暈倒了。」
席君寒的眸光漸深,垂在身側的雙手,也跟著攥起。
要不了多久,韓斯年就會為了如今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行,我知道了。」
說罷,席君寒就進了病房。
大概是被開門的聲音驚動,躺在病床上的郭沁嵐動了動,並且隨之睜開了眼。
在看到席君寒的那一刻,她分明愣了一下。
她特意叮囑過的,別讓席君寒知道這件事的。
「君,君寒……」她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他。
席君寒在她的床沿邊上站定,說道:「抱歉,我沒有跟您說明我的計劃跟安排,這才讓您擔心,從而做出了這樣的決定。」
「不過這件事,我可以向您保證,一定會解決的。」
郭沁嵐抬眸看了他一眼,隨即內疚的垂下眼眸:「該說抱歉的人,應該是我……」
「是我當初對韓斯年父親的傷害,才引發了他對你的敵意。」
「是我讓你跟小初的生活,突然變得風雨洶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