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初垂著眼眸,根本不敢抬眸去看席君寒。
而席君寒也沒有任何反應,但目光卻是緊鎖著她的那張臉。
郭暮瑤見狀,直接捅了一下他的胳膊,提醒道:「你倒是跟人家打聲招呼啊!」
命運真的是公平的。
給了席君寒足夠的智商跟經商才能。
卻相應的,拿走了席君寒的情商。
席君寒很快讓自己恢復了那副尋常的模樣,他朝南初伸出了手:「你好。」
郭暮瑤看到這一幕,自是驚喜不已。
這願意打招呼,不就是說明,兩個人是有戲的?
「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南初。」郭暮瑤一邊介紹著南初,一邊也捅了南初一下。
南初這才反應過來,並且有點侷促地伸出手。
原本以為,輕握過後就行了。
但誰承想席君寒並未鬆開她的手,而是不著痕跡的加大了握住的力道,同時意味深長地說道:「我認識。」
這話也讓南初的心隨之一提。
他會直接說出……兩個人的關係嗎?
如若真的要提及他們的關係,席君寒會怎麼介紹她呢?
女朋友?
好像談不上。
情人嗎?
好像也不是那麼符合。
若真要定義他們的關係,連她自己都說不上來。
可是,席君寒會對外提及他們的關係嗎?
很快,南初就不讓自己再往下想了。
不能抱有期待。
一旦你對一個人,或者是一件事抱有了期待,那通常就是輸的開始了。
「她是我公司的。」席君寒隨後又說了這麼一句。
而這句話,也讓南初的心口流過了一股難以言喻的情緒。
人家這也沒說錯。
她確實是他公司的員工。
像席君寒這樣的人,他現在就算會幫她,但應該也只限於幫她。
畢竟,拉她一把,對她來說是莫大的恩情,但於他而言可能只是舉手之勞。
至於兩個人的關係,他大概不會對外提及的。
說得直白一點,就是在他的內心深處,也是看不起這段關係的。
所以,她在這段關係中,也會始終站在那條線外。
她知道,一旦跨過了這條線,難受的可就是自己了。
郭暮瑤並未看出什麼異常來,只是說道:「反正我就是覺得,你們兩個人還挺有緣分的。」
「對了,你們兩個人不都很喜歡製藥嗎?」
說到這兒,郭暮瑤扭頭看向了南初,意味深長地說道:「你之前不是問我,我的製藥知識都是誰教的。」
南初很快就猜到了什麼,同時不自覺地流露出了一絲驚愕之色。
而郭暮瑤也拍了拍席君寒的肩膀,說道:「我的師傅,在這兒呢。」
聽到郭暮瑤的認證,南初看向席君寒的眼神里,更多了幾分敬服。
看來,這個男人真的還有很多驚喜,是她所不知道的。
不過也是,席君寒能讓短短几年的時間內,讓公司在這一行業站穩腳跟,他對於製藥,勢必也非常擅長。
而這時,席君寒卻朝她投去了一道目光,意思就是不讓她往下說去了。
郭暮瑤也意識到,自己的話是有點多了。
這段跟製藥有關的過往,席君寒似乎不太喜歡旁人提及。
至於在背後的原因,這傢伙當然也是一個字都沒多說。
郭暮瑤剛想開口說些什麼,恰好手機響了起來。
看到這通電話,她的嘴角勾起了一個幾不可察的狡黠的笑容。
「餵?行,我知道了,我馬上就來!」
這通電話,是她特意安排人,挑准了時間打過來的。
這想要促進兩個人的了解,她這個電燈泡肯定不方便在場。
但南初聽到這話,卻有點侷促看向了她:「暮瑤姐,你要去哪兒?」
「突然有點事情……這頓飯,可能只能你跟我弟弟一塊兒吃了。」說罷,郭暮瑤也沒給南初多說什麼的機會。
「費用我都付過了!用餐愉快啊!」
離開前,她還不忘湊到席君寒旁邊叮囑了一句:「記得,紳士一點,溫柔一點,吃完飯送人家回去!」
隨後,就見她以極快的速度離開了這艘遊輪。
在她走後,這艘遊輪就正式啟動,朝著江面慢慢駛去。
五月的江面,帶著一股微暖的風。
在這兒用餐,確實算是一件很愜意的事情。
但南初這會兒根本沒有享受的心思,只是低垂著腦袋。
而很快,她的目光便注意到,一雙白色的運動鞋出現在她的面前。
毫無疑問,是席君寒走過來了。
「你還認識我姐?」
南初不想讓他誤會了,就趕忙說道:「我跟她是在獄中認識的!但我真的不知道,她跟你是姐弟關係!」
要不然,這還搞得她對郭暮瑤,對他都是別有用心。
席君寒看著她的這副反應,卻是笑了笑:「我就是隨口一問,你這麼緊張幹什麼?」
「我是怕……」怕你誤會。
險些脫口而出的這句話,還是被南初咽了回去。
沒有說的必要。
他跟她之間的關係,應該還不至於要解釋那麼多。
人家可能也沒那麼在意。
「我,我也沒想到,你跟暮瑤姐是姐弟關係。」南初直接轉移了話題。
「也就是說,你確實是做好了跟別的男人相親的準備?」席君寒微眯了眯眼眸,聲音輕飄飄的,但卻帶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
南初只能一臉認真的給出解釋:「我沒準備來相親的,我只是推不掉這頓飯。」
說罷,南初還指了指自己的臉頰:「你看,我為了讓對方看不上我,還特意化了這種妝。」
這個妝,席君寒剛才就注意到了。
所以,他從頭到尾都沒有生氣。
反而……還有點高興?
高興她有這樣的自覺性。
也高興,她會為了他,跟別的人自覺保持距離。
但席君寒為了逗弄她,卻故意問道:「什麼妝?我怎麼沒看出來?」
「沒看出來?怎麼會呢?就這裡啊!你看,這邊都是紅色的點。」南初為了讓他看清,特意朝他湊近了些許。
而這時,遊輪突然晃了一下,這也讓兩個人一下子沒站穩,都各自往前傾了一下。
這一傾,兩個人的嘴都貼到一塊兒去了。
時間仿佛在那一刻靜止。
南初只覺得好像有一股電流從她的四肢漫過,並且迅速地躥到了她的大腦中,還將那段塵封已久的記憶給勾了出來。
又是這股熟悉的味道。
跟幾年前的那個男人,是一樣的。
每次靠近席君寒,她都仿若有一種靠近那個男人的感覺。
而且越接觸,她越發覺,席君寒跟那個男人相似的,絕對不是平日裡所用的香水。
更多的,應該是身上的那股氣息。
太像了。
真的太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