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千妤的呼吸都有些亂了。
很明顯,她正在極力地調整自己的狀態。
數秒後,她才扭頭看向了聞冀:「她到底無不無辜,你心裡最清楚!」
「還有,聞冀,我們楊家當初能讓你坐到這個位置上,我自然也有辦法讓你失去這一切!」
「所以……別再做出讓我更無法容忍的事情。」
「要不然,我是一點都不介意,跟你來個魚死網破。」
說罷,她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待她走後,聞冀的眼底猶如覆上了一層寒霜一般,陰冷至極。
後來,大概是心口翻湧著的情緒,實在無法宣洩,他隨手抓過了手邊的杯子,用力的朝著牆壁砸了過去。
只一瞬,他的雙目就紅了。
可怕的猩紅。
……
夜深了,回家的途中。
九九一直窩在南初的身旁:「媽媽,你除了對花粉過敏,還有什麼嗎?」
南初搖了搖頭:「其他倒是沒什麼了。」
「真的沒什麼了嗎?」九九滿目灼灼地看著南初。
南初一下子就感覺到了這個小傢伙的後怕。
而這,也是她對這個計劃考慮不周的地方。
南初有些內疚的看著九九,說道:「真的沒有了。對不起啊九九,讓你為媽媽擔心了。」
席君寒也趕忙接了一句:「爸爸也跟你說句對不起,是爸爸考慮得不夠周到,才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九九眨了眨眼,似乎正在想著什麼。
「不過那個聞叔叔……他怎麼一下子就知道媽媽是花粉過敏?」
頓了頓,九九又滿臉疑惑地問道:「他是醫生嗎?」
這一詢問,可以說是問到南初跟席君寒的心裡去了。
就算是醫生,也不見得一眼就能看出,南初是對花粉過敏。
畢竟,導致一個人暈倒的原因,有那麼多。
但聞冀當時卻是非常篤定地說,南初這是花粉過敏。
這也說明,聞冀很可能不僅僅認識南初,還對她很了解。
不過,大人之間的複雜情況,他們當然不會讓九九知道。
所以,席君寒很快說道:「可能是吧。」
為了跳過這一話題,南初隨即問道:「明天就是中秋了,九九想要吃什麼?」
九九卻是笑了下:「這個問題,應該我來問你們才對啊!」
「咱們不是說好了,往後像這種大場面,要讓我來露一手的嗎!」
「而且,我的那些粉絲,還在等我明天開直播呢!」
席君寒跟南初相視了一眼,嘴角都跟著揚起了一個弧度。
「行,那我現在就跟你提前報一下菜?」
「等一下!」九九一邊說,一邊從口袋內掏出了一個小本子還有一支筆。
「好了,媽媽你可以報菜名了!」
這小傢伙怕自己會忘了一些重要的事情,他就隨身準備了本子跟筆。
雖然還不會寫字,但他總能用畫畫的方式,將自己要記下的內容表達出來。
南初看得忍俊不禁:「我想想看啊……」
……
待回到御龍灣,郭沁嵐就在客廳等著他們。
關於南初今天過敏的事情,她也聽說了。
這會兒免不了問上幾句:「現在沒事了吧?還有感覺不舒服嗎?」
「沒事了,媽,讓你擔心了。」南初笑著應答道。
「這過敏也是可大可小,咱們這往後,可千萬要多注意。」郭沁嵐叮囑道。
席君寒很快點了點頭,應答道:「嗯,這次算是我疏忽,往後會多注意。」
「媽媽,那今晚還是我陪你一起睡!」九九突然揚起小腦袋,一臉認真的看著南初,說道:「我最近剛學了一首兒歌!老師說,這是一首聽了之後,什麼煩惱跟難受都會忘掉的歌!」
席君寒的眉頭直接皺起,嘴角甚至都忍不住抽動了幾下。
這小子已經橫在他跟南初中間好些天了。
再這麼下去,他跟做和尚也沒什麼區別了。
南初自然是明白席君寒的心思的,但她也沒辦法拒絕自己的兒子啊。
正當她想著,自己該給出什麼回答的時候,郭沁嵐卻在九九的面前蹲了下來,說道:「九九,奶奶好想要聽一下,你所說的這個兒歌啊。要不然今晚……你先唱給我聽?」
席君寒仿佛看到了希望一般,趕忙應和道:「對,你奶奶最近的睡眠不太好……說不定你給她唱唱兒歌,還能治好奶奶的失眠。」
畢竟是幼兒園還沒畢業的孩子,九九一下子就被糊弄住了。
他一臉擔憂的看向了郭沁嵐,關切地詢問:「奶奶,你最近睡得不好嗎?」
說句實話,她最近確實是睡得不太好。
這肺癌晚期,總會出現胃痛的情況。
而且這種胃痛,就跟有一把電鑽,在她的體內不停的攪著一般。
疼痛難忍!
不過這事兒,她沒跟任何人說起,也不打算讓任何人知道。
郭沁嵐很快笑了下,點了點頭,道:「是啊!那九九……能不能來陪奶奶?」
九九顯然有些為難了。
他朝南初投去了一道詢問的目光:「媽媽,那今晚……我先去給奶奶唱兒歌?」
「等明晚……」
聽到這話,席君寒就趕忙接過話道:「沒關係,你可以把這首兒歌教給我,我來唱給你媽媽聽就好了。」
「至於你,就先陪奶奶睡一段時間吧,嗯?」
「你媽媽也累了,我先帶她上去休息。」
說罷,席君寒就攬著南初的肩膀上樓去了。
回到房間,席君寒忍不住長舒了一口氣:「我現在突然有點信了,別人跟我說過的一句話。」
「什麼話?」
「這有了孩子的小夫妻,每次想要過一下二人世界,都得偷偷摸摸的,搞得跟偷情一樣。」
南初被逗笑。
席君寒走上前來,扶過她的肩膀,讓她在床上坐下了:「先躺下休息吧,今天……應該很累吧?」
南初卻搖了搖頭:「還好,就是有點內疚,讓九九跟著擔心了。」
席君寒垂下眼眸,在沉思數秒後,抬眸問道:「你對這個聞冀……半點印象都沒有?」
南初有點無力的搖了搖頭:「真的沒有什麼印象,我已經將能想的線索,都想了一遍,還是想不起……我跟這個聞冀,到底在什麼時候有了牽扯。」